《诗经外传之桃夭》第7章


热脸贴冷屁股的嫌疑。
卫之遥刚要闭目打坐,谢予彬还不死心地要引起他的注意:“我打算娶个二房进来。老祖宗让我来跟你知会一声,问问你——”
卫之遥干脆地说:“您自便。”
谢予彬瞪道:“我还没说呢!”
卫之遥眉头冷淡地挑了一下:“都随便。”
谢予彬舌头差点打了结,瞧着卫之遥冰冷的侧脸,心想着好言好语对方不理,便凶恶地一拍桌子,道:“不知好歹,你——”
“少爷!您在这儿啊!”
关键时刻,福安扑门而入,躬身说:“老爷找您去书房,现在就叫您去。”
谢予彬没发作成,还有点咽不下那口气,便问道:“急吗?”
福安道:“挺急的。“
谢予彬恨恨瞧了卫之遥冷漠的背影片刻,终是气鼓鼓地起身,一脚踏出屋子,拳头一攥,把门摔得惊天动地,窗纸都呼啦啦发抖。
卫之遥将烛光熄灭,和衣躺在床上,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
入夜,万籁俱寂,枯萎的草丛中可闻虫鸣阵阵。
卫之遥呼吸平稳轻微,正躺在一片黑暗之中,突地两眼一睁,目光如一把刚出鞘的寒剑,闪出锋锐凛然的神采。
他挺身一跃,手脚灵活地顺着房柱向上攀爬,屏息侧耳,听那砖瓦后细微的动静。
彼时,夜已深。
6
谢予彬从卫之遥那里急匆匆地回到深宅,踏进一间厢房,对那坐在桌前秉烛写折子的男人喊了声:“爹。”
他沉默着跪下,良久后,谢丞相才低声问道:“程瑶英,你找的怎么样了?”
谢予彬郁郁道:“……并没那女人的下落。”
谢丞相冷哼一声,又问:“那个叫卫之遥的护卫呢?”
谢予彬犹豫道:“……儿子将他安置在西南的空房。”
谢丞相这才将目光从折子上移开:“你打算怎么处置?”
谢予彬一怔:“处置谁?”
谢丞相盯着他道:“那两人,下落不明的程瑶英,和近在眼前的卫之遥。”
谢予彬额上冒出冷汗,抿唇道:“儿、儿子不知……”
谢丞相盯着桌上幽幽闪着绿光的玉狮子,道:“那卫之遥要再不肯说出程瑶英的下落,你就让他以命抵程家欠我们谢家的债吧。”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谢予彬震惊道:“这……他……可、可大母那边……”
谢丞相说:“老太太犯糊涂,咱们可不能任凭这么荒唐的事继续下去。”
谢予彬脱口说道:“不成!”
谢丞相目光突然犀利:“你这是在跟谁说话?”
谢予彬忙道:“儿子逾越!可是爹,那卫之遥……现在大母欢喜他,儿子怕万一因为他这个微不足道的人,让大母郁郁不乐,到时候……”
谢丞相一顿,定定瞧着谢予彬道:“那你是不打算为咱们家开枝散叶了?”
谢予彬低头道:“儿子打算,再娶个二房,延续香火……”
“你个混账东西!”
只听一声怒吼,谢丞相怒气冲冲地抄起手边的书卷扔过去!
那书从谢予彬耳边擦过,谢予彬低头不语,谢丞相气得直拍桌子:“当初我就说,程瑶英那女人性子烈,你一没本事,二没手段,根本压不住她!我为程家的事费了多少心力,这下好了,媳妇没讨到,倒给咱家弄进个男人来!现在不仅你成了个大笑话,连我,连咱们谢家都被那些三教九流的人当谈资!”
谢予彬在袖子下攥紧了拳头,谢丞相气得在桌子后来回转圈:“你瞧瞧你大哥,年少荣登三甲,位列朝堂权臣!你二哥虽然不是什么显贵,可也精通商道,在京城赫赫有名!就剩你一个,成天要么在烟花地鬼混,要么在家里捣乱,现在还捅出这么个篓子!我们谢家怎么就这么不走运,偏偏出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
谢予彬默然半晌,突然笑了一声,谢丞相吹胡子瞪眼道:“你还有脸笑?!笑什么?”
谢予彬道:“儿子想,自个儿就算再没用,好歹能让爹消火。在朝廷上窝的一肚子气,爹对着大哥或者二哥,定是撒不出来的。”
谢丞相被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你还真是不要脸了!”
谢丞相正要开始新一轮的发作,外面突然闯进一个惊骇的声音:“老爷,不好啦!老祖宗突然晕过去了!”
谢予彬比谢丞相还紧张,急急跳起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谢丞相指着他吼道:“你给我在这儿跪着!不许起来!”说着大步踏出屋子,随下人急匆匆地去看老太太的情况。
屋内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谢予彬缓缓转过身,垂头丧气地跪在桌前。
被自家老爹骂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了,可一听要那么处置程瑶英和卫之遥,他就有点六神无主,外加一丢丢的于心不忍。
不过仔细想想,为何不忍?一个不贞,一个不义,自己被这一主一仆耍得团团转,在老祖宗面前背了这口黑锅不说,又被自己的爹当成个冤大头。也是得亏自己没皮没脸惯了,否则真不知得是几好的脊梁骨,才能抗得住这一出又一出的折腾。
谢予彬拍拍自己的脸,又扯了扯自己的面皮,苦笑着想,这人一旦开始没脸皮,原来也能成个习惯。自己今晚上去卫之遥那里,本来是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跟这木头桩子长谈,捋一捋两人之间的混账事,只可惜没人领他的情,没人听他的理,只他自己在理所当然地自作多情。
谢予彬低头听着滴漏一成不变的滴水声,眼皮越来越沉,四肢虚软无力,鸡啄米似的打瞌睡。流动的空气似在这沉寂中凝滞,连架子上的精美瓷器都蒙上一层诡异的宁静。一丝丝烟气盘旋冉冉,荡在半空,于烛光里模糊了影子,虚散湮灭。
霎时间,一根头发丝般细软的铁丝戳破窗纸,闪电般地卷向桌上的灯芯,整间书房顿时被黑暗笼罩!
谢予彬眼皮沉得抬不起来,却隐约感到大事不好,手指挣动得痉挛。喉咙如同被堵了一团棉花,闷热瘙哑,他刚要努力嘶喊出声,冷不丁被一只庞大的布袋罩了个满当,只听嗖嗖几声,两条绳子隔着布将里面的人团团绑住,直捆成了个结实的粽子。
屋脊上趴着两个蒙面人,穿着漆黑的夜行衣,只露出两只闪着精光的眼睛。其中一人蹲在瓦片上,朝另一人捻起两指打了个手势。对方会意,刚要朝屋内吹迷香,从窗内突然蹿出一个疾如箭弩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二人扑去!
两个黑衣人明显被卫之遥敏捷的动作慑住,眨眼间的惊愕,一人已被扼住咽喉,下腹挨了重重一记膝击,顺着倾斜的屋脊滚了下去。
那另一人见状,呛啷一声抽出冷光熠熠的匕首,直朝对方面门刺去!卫之遥猱身而上,五指捏住那人肩头,“喀嚓”一下将那并不瘦弱的手臂拧脱了臼。那人痛呼一声,卫之遥面无表情地叩击他的两只膝窝,反拧其臂,那黑衣人顷刻已如纸人般任其摆弄。
“呃……”那人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卫之遥的目光比他的还要凶戾,将藏在对方衣襟内的迷香抖索出,一手阻其咬舌自尽,只寒声问:“谁派你来的?”
那黑衣人双眼布满血丝,突然满面青紫,似在发功,卫之遥心知不好,要给对方压下毒气,那黑衣人却是当场毙命。
卫之遥暗自恼恨,看来派人袭府的主谋着实歹毒,竟提前让人服下致命毒药,一经功力催发就中毒身亡。他又翻遍二人的衣物,并未发现可疑之处,心中陡升不安。
就在这时,深宅处闹哄哄地传来动静,一群下人尖着嗓子叫:“老祖宗!老祖宗!”
卫之遥大惊失色,顾不得他人诧异,在屋顶迅步如飞,于乱成一团的众人间轻捷而落。
乱哄哄的人群中间,谢丞相抱着老妇人,慌乱至极地喊:“娘!娘!”
一旁的谢予瑾也是强作镇定,指挥下人去请郎中。崔凤挤在最中间,高一声低一声地叫唤,谢予靖心烦意乱地让她闭嘴,结果两人差点在这危急关头掐起架来。柳容只不知所措地站在一侧绞帕子,活脱脱一个不禁事的绣花枕头。
卫之遥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心底警醒道:谢予彬怎会不在这里?!
他狐疑地察探众人的神色,谢老夫人却在这时悠悠醒来:“怎么回事啊?……吵吵闹闹的……”
谢丞相直揩眼角道:“娘!您要吓死儿子了!”
谢老夫人道:“……出什么事儿啦?”
众人都大松口气,一个小厮挤上前道:“老祖宗,您原本在蒲团上打坐念经,谁知突然就晕过去。可把老爷少爷少奶奶们,还有小的一干人急坏了!”
谢老夫人在众人炽热的目光下,瞎着两眼,倒相当淡定:“这样啊……恐怕是老身太累了。”
卫之遥瞧准机会,?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