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寒羽》第28章

我坐在船的另一边，看着两岸应接不暇的树木与美丽的艾妮，沉醉在了这梦幻般的自由……
我们会在夜里看月亮。
夜晚，一轮新月升起了天空，它是无尽黑夜中最亮的一盏明灯。它不仅能照亮夜晚的路，同样能照亮人们的心。
我们并肩坐在深蓝色的草地上，仰望着夜空。
“它们，真的好美。”艾妮指着那漫天的繁星说道。
“嗯。”我轻应道。
“星星在干什么？”
“星星在守护着月亮。她是他们的女神。虽然相隔千里，但他们却仍会一直努力着。星星坚信，总有一天，【wＷw。wＲsＨu。cＯm】他们中的一个会到达月亮所在的位置。”
“那时他们就能在一起了！”艾妮的言语中带着兴奋。她是在替星星和月亮而高兴。
“但愿吧。或许，他们永远也到不了一起。”
“为什么？”
“因为，在我们的眼中，他们虽然距离很近，可实际上，他们却相距万千。一次，我曾飞上了夜空，企图摸摸他们。可是，不管我飞多久，他们依然那么渺小。这时，我才明白，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
“那他们为什么还坚持？”
“因为有爱。星星爱着月亮，他们宁可每天呆呆地望着月亮，每天默默地守护着月亮。只要看到月亮的笑容，他们便会更加的明亮。”
艾妮眯着眼睛，扭过头看向了我：“你会像星星一样一直守护着我吗？”
我扶住了艾妮的肩膀：“我不会去做一颗星星。但是，我却会永远守在你的身边。”
艾妮将头轻轻地埋在了我的怀里……
无尽的黑夜，轻柔的月光，璀璨的星星，深蓝的草地，坐在地上的恋人；以及他们身后那六片羽翼，构成了一幅眷美的画面。
我们平淡而又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直到此时，我才明白，平淡不一定是坏事。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直到不得不分离之时，我才发现，时间过得是如此的快。
为何还要分离？因为，我有不得不去完成的事情。
爷爷，是给我第二次生命的人。
若不是他，我可能早已饿死在荒郊野外了。或者，死在了伊兰克那张满恶毒的弓上。
所以，得不到爷爷的祝福，我和安妮并不会得到真正意义上的幸福。
这次回去，我要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征求爷爷的同意。我有信心。
我再也不想和艾妮分开，再不想让那女孩坐在树上弹奏那期待的音符，哪怕多弹上那么一天。
离别虽然是痛苦的。
可是，今次的离别，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聚。
十天，是我给自己定制的期限。
我双脚猛蹬地面，扇动起了翅膀，飞向了落日沼泽……
我们的故事很长，也很短。
我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将我俩的故事全部讲给了爷爷。
“爷爷，您能同意我俩吗？”我心怀忐忑。
爷爷摇了摇头，走向了屋外。
我的眼神随之暗淡了下去。
今后的几日，我每每提到我俩的时候，爷爷总是避开话题。
他仍不想让我和艾妮在一起。
他或许不会明白，我们的爱情是多么的深。虽然我和艾妮在一起的世间只有短短的一个月，但是，我们却互相牵挂了对方十几年。
可是，我不会怪爷爷。我知道，他是在对我好，以他的方式。
以他的立场看，神族和魔族结合，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而我却要争取，以自己的方式。
我不会将自己的懦弱暴露给爷爷看，因为那只是博得他的同情，那样不像男人。我不会放弃我们的爱，我要证明给他看，我们今后能很好地在一起。
这，或许才不叫做幼稚。
爷爷限制了我的自由。
方法很简单，他只是上午让我陪他钓鱼，下午陪他下棋。
我看着约定的期限慢慢临近，心里也越发着急了起来。
安妮，现在怎么样了？
她会不会觉得我背叛了她？
可是我却没有办法，仍然要呆在这里。
我要征求爷爷的同意，不会逃避。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直到一个月之后……
我和爷爷如往常一般坐在湖旁钓鱼。
爷爷双手抬起了鱼竿，又钓上来了一条鱼。
而我的鱼竿，则一上午都没有抬起过。其实，这一个月，都没钓上一条鱼。
“钓鱼讲究的是静心，心静自然能钓到鱼。鱼为什么会上钩？因为它们比我要急躁。”爷爷两眼凝视着湖面。
“爷爷，您也知道，以我现在的心情，是钓不到鱼的。”
“可是，你却容易上钩。”
爷爷这是在暗喻我。
“我觉得这个比喻不恰当。”我反抗道。
“哦？”
“相比做一条鱼来说，我宁可做一只飞蛾。”
“飞蛾是会被烧死的。”
“可它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即便只是那么短暂的一刻，对它来说，也足够了。”
“你这样做，不后悔吗？”
“我从没后悔过。”
爷爷长叹了口气：“既然你选择了，那你就去吧。”
我站了起来：“真的？”
爷爷面色依然平静：“嗯，这半个月，我本想通过这种方式平复你的心情，让你仔细想想你到底应不应该这样做，可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你却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所以，爷爷不勉强你了。去吧，去寻求属于你自己的爱情吧。”
我默默地抱住了爷爷的背。
我在爷爷的耳边轻声说着：“爷爷，谢谢您……”
“要谢还是谢你自己吧。你的坚持，打败了我的顽固。”
说完后，爷爷收起了鱼竿，朝着魔殿走去了，留给我的，是他那苍老的背影。
此时的我，应该激动，可是，心里为什么是酸的呢？
离别那日，爷爷告诉我，他说，我如果有空就回来看看，他会想我。
我没有理由拒绝这样的一个老人，爷爷养育了我，并且为了救我，失去了他所有的灵力。就算他不说，我也会回来看望他的。
最后，我将我住的位置告诉了爷爷。我对爷爷说，如果有事可以派人来找我。
爷爷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再次扬起翅膀，朝着暮光之林进发了。
那里，有我的爱情……
我拼命地飞着，不在乎灵力的奢侈消耗。
如此翱翔了一天一夜，我终于再次落到地上。
此时已是半夜。
我轻轻推开了门，生怕把艾妮吵醒。
可是，当我走进屋子的时候，脑中忽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那张熟悉的床上，果然那里空无一人。
说不定，她在那棵树上等我？我不敢乱想，立刻向外跑去。
我踩踏着林间腐败的落叶，跑到了那颗大树下。
我抱着一丝希望，朝着树上望去。
那里，依然空无一人。
艾妮去哪里了？难道是走了？不，她不可能一声不响地离我而去。
我如发疯般跑向了深林……
天边，太阳渐渐爬了出来。
我左手扶着那颗树，喘着粗气。本来一天一夜的飞行，负荷已然很大，再加上一个晚上的疯狂搜索，现在还能保持清醒，已经算是奇迹了。
难道……她真的走了？
是我自作自受，是我又一次辜负了她。说好是十天，可是，我却又去了一个月。
一次次的等待，艾妮终于等不下去了吧。
我怒吼一声，右拳猛地砸向树干。
我的右拳深深地陷进了树身，灰色的血，随着那块凹陷的边缘流到了地上。
我呆滞地朝着血流的方向望去。那里，有一根白色的羽毛。
那应该是艾妮的羽毛。
我俯下虚弱的身体，用左手捡起了那根羽毛。
我仔细地观察着它。
不，不对，艾妮的羽毛是纯白色的，而这根，上面有红色的纹理。这……不是艾妮的羽毛！
那会是谁的？难道……艾妮遇到了什么麻烦？这根羽毛，就是那个凶手留下的？
我用力地拔出了陷在树中的右手，我要去就艾妮！
可是，没走两步，我的身体沉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我半睁着眼睛，绝望地望着手中的这根羽毛，身体却再没半分力气行动。
随后，眼前一黑……
我来到了一片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中。
“这是哪里？”我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却想不起来。
这难道是……自由森林？
不、不可能。我早已定居在了暮光之林，怎么又回到了这里？
我又仔细看向了周围。
没错，这就是自由森林，眼前的这棵树，是那么的熟悉。
若是那棵树，那么……
随着我的猜想，果然，树上出现了哥哥贝斯的身影。
哥哥丢下了一颗自由之果。
“给你！”
我伸手接到了果实。
“咬一口，尝尝味道如何？这可是今年新结的果实！”哥哥脸上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