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陈晨结结巴巴地问道。
吕程慢慢地走到陈晨的面前,看着她辛酸的模样,不免心疼起来,“陈晨,你怎么了,怎么就一声不响地走了,我们找你好辛苦啊。”
陈晨闭着嘴巴,没有说话,突然转身想跑出去,被吕程紧紧抱住。
“你还想跑,陈晨,你太不懂事了,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啊。”吕程大声吼道。
此时,陈晨还想挣脱吕程,吕程赶紧一把抓住她的上衣,把原本被遮住的脖子露了出来。这时,大家都目瞪口呆,只见陈晨的脖子下部有一个豆粒大的黑痣。看到这里,龙叔的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了,他一把拉过张阿姨,来到陈晨面前,指着陈晨脖子上的黑痣,说道:“张阿姨,你还在否认,你看看她的脖子,你好好看看啊……你把我女儿藏得好辛苦啊。”
听了这话,陈晨一动不动。沉默很久,她才抓住张阿姨的手,说道:“妈,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别听他胡说,陈晨,我们走,这些人都太烦了。”
“张阿姨,你就别骗我了,我找女儿已经有好多年了,你知道吗,我一直都非常自责和懊悔当初的行为,我错了,你就把女儿还给我吧。”龙叔挡在了她们面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么多年了,你现在跑来跟我要女儿,你有没有搞错?”张阿姨不理睬他,拉陈晨就要走,可这次陈晨不走了,她摇了摇头,说道:“妈,这么多年了,难道你们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陈晨,张阿姨是你的养母。”龙叔更加激动了。
“我知道,不用你来告诉我,养母也是我的母亲。”陈晨的语气有点重,因为她有直觉,站在面前的龙叔可能就是抛弃她的亲生父亲。
张阿姨看着陈晨那张可爱的面容,她觉得现在不应该再隐瞒她了,就说:“陈晨,不要这么大声对他说话,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陈晨倒吸一口气,冲出了深埋已久的滚滚泪水,用那模糊的视线望着龙叔,不断地摇着头,断断续续地说:“不会的……不会的……他不是我的爸爸,他是龙叔,是我敬爱的龙叔,是一个非常有爱心的龙叔,怎么可能是我的爸爸?怎么可能是那位残酷无情把我抛弃的爸爸?妈,你在骗我,一点不好笑。”
“陈晨,我没有骗你,他就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现在问问他,为什么在你出生没几天就把你抛弃了?”
龙叔此时老泪纵横,“陈晨,都怪我,你骂我吧,你妈妈生下你不久,就因病去世了,那时候家里穷,我也才二十二岁啊……”
“你在说什么,妈妈死了。”陈晨激动地喊道。
“是的,都怪我一个人。”
“家里穷,二十二岁,这是你抛弃我的理由?你大概还忘了加一条吧,就是我是个女娃。” 陈晨此时对龙叔有些恨起来。
“陈晨,你骂爸爸,你打爸爸吧,我很懊悔,也很痛心啊,后来我多次回去找你,可就是找不到。”
“不要自称爸爸,我没有叫你爸爸,也不可能叫你爸爸。”说完,陈晨飞奔而出。
陈晨一口气跑到了河边,她没有什么想不开,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坐在河边,看着缓缓流淌的小河,陈晨觉得自己的生命就像那条小河一样,就这么流着,流着别人固定好了的方向,翻腾着别人设计好了的礁石。
不知何时,吕程已经悄悄地坐在了陈晨的身旁,不过没有说话。
一阵冷风吹来,陈晨打了个寒噤,顺势把头靠在吕程的肩膀上,“吕程,做人怎么这么痛苦,我宁愿是一条小河,至少我知道流入的是大海的怀抱。”
吕程用脸轻轻地擦着她的头发,说道:“有痛苦就会有快乐,大家都一样。陈晨,世上不幸的人太多,就看我们怎么对待伤痕,你忘了吗,筱雪的快乐战胜了病魔,这点勇气我们是要向她学习的。”
“我跟筱雪不一样,这种事情我接受不了,这么多年了,忽然出现这么一个人。”
“你错了,都一样,都是生命的舍弃问题,不是吗?龙叔确实不应该,可他一直很懊悔。你知道吗,在青岛的时候,龙叔和我说起他失散多年的女儿,你没有看到他当时的表情,那是一种悔恨和无奈,又深深的自责,看得出来,他其实是非常爱你的,恐怕也是他当时太年青了。”
听吕程这么说,陈晨有所触动,回想起刚认识龙叔时,确实看到他对女儿的思念之情,当时自己还安慰他会找到亲生女儿,但是自己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突然地事实。
吕程不想说服她什么,只是想让陈晨的心好过一点。
夜色慢慢暗了下来,吕程拉着陈晨的手回到张阿姨家。
龙叔看到陈晨回来后,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陈晨不理睬他,而是径直走到了张阿姨面前,说道:“妈,我有话和你说。”
于是,张阿姨和陈晨进了里面的房间。
“妈,你放心,我不会跟他走的,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爱的妈妈。”陈晨抱住张阿姨说道。
一句话竟然把张阿姨给弄哭了,“傻孩子,妈妈老了,也不能照顾你,你迟早有一天也会出嫁的啊,他毕竟是你的爸爸,你还是原谅他吧。”
“不,我不要嫁人,我要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陈晨,你长大了,也很懂事,妈妈很高兴,但你不能说不嫁人啊。对了,陈晨,我都没有问你,他们都是你的大学同学,你为什么要拉着妈妈苦苦躲着他们啊,我觉得他们人也很好。”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见到他们。”陈晨闪躲着张阿姨的视线,不想提那时发生的事。
“陈晨,我告诉你,你爸爸年轻时非常贫困,生活很困难,那时候,我们这个镇里的孩子都穷得没钱上学,长到十几岁,有力量干活了就出远门打工。”
“妈妈,你还想着为他说好话。”
“我不是为他说好话,他今天边掉眼泪边跟我说了很多事情,你爸爸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他的亲人就只有你和你的妈妈,三人生活在一个茅草屋里,你妈妈因病去世后,他确实非常年轻,所以就……”
“妈妈,别说了,我都知道,但我不想原谅他,至少这段时间不行。”
“陈晨,小强变成这样是我的责任,他同样也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我没有钱,也没有能力给他去治病。你爸爸说他在青岛认识很多名医,医疗条件也好,叫我带筱强去看一下,他还说,钱的问题不用担心。” 张阿姨回头看了一眼筱强,他还在吸着自己的大拇指。
陈晨抽咽了,看着小强,再看看张阿姨,她情不自禁的又哭了。
“原谅他吧,好吗?算妈妈求你!”
陈晨无言以对,其实她何尝不想有一个好爸爸,这时她又想起了龙叔的无限个好,于是决定马上认亲。
“陈晨,原谅爸……原谅我,我错了,我想弥补,在我的有生之年尽量的弥补你……”陈晨刚一出里屋,龙叔就迎了上来。
“爸爸,我原谅你,我原谅你了。”陈晨紧紧地抱住龙叔,这一次,她真的是扑到了一个父亲的怀抱里面。
“女儿,爸爸终于把你找回来了,爸爸找你找得好辛苦啊。”此时,龙叔的心情异常激动。
父女俩拥在一起,泪水也许是此刻最好的表达方式。
第五十三章 向左走 向右走
龙叔要带陈晨回青岛,陈晨起初不答应,因为她不想再回到那个伤心的地方。可听说龙叔要带小强去青岛看病,而且张阿姨还跟着时,陈晨就同意了。
回到青岛,龙叔首先张罗给小强看病,而后把陈晨也安排到龙泰公司上班,并辅助吕程的工作,一起为“黄海宝地”的项目奋斗。两人干得非常出色,也很开心,这样的情景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时代,那时,陈晨也是辅助吕程在学生会的工作。
父女相认,是人间的喜事,龙叔非常急切地想用自己的父爱来弥补对陈晨的亏欠。龙叔知道,陈晨和吕程是一对互相喜欢的情侣,于是就准备他们张罗婚事。
吕程笑嘻嘻的没说什么,但陈晨却没有任何表情。
“陈晨,你怎么了,好像不开心?”吕程问道。
“不,我很开心,但我不想结婚。”陈晨说道。
“为什么,我们的年纪也不小了,再说,我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总之我现在不想结婚,也不想谈起这件事情。”
“陈晨,你觉不觉得你变了?”吕程纳闷道。
“是啊,变了,我有父亲了嘛。”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的心有点变了。”
“吕程,我说过了,我不想结婚,你怎么说都没有用。”
“我不是劝你结婚,是想知道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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