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台北到北京:胡同台妹眼中的大陆》第43章


题,进行了一系列旅游文创商品的设计。
在台湾,这几十年的社会制度与环境变迁,两蒋已经不像过去那般受到尊崇。全台各地纷纷撤除蒋介石先生的铜像,甚至为有铜像该送往何处而烦恼,当时全部的铜像都送到了桃园慈湖的陵寝所在地,形成了一个铜像公园。而且,两蒋陵寝、中正纪念堂越来越式微。
不过,当两蒋的文创商品开始兴起,竟然又开始吸引年轻人甚至是家庭游客的关注。我记得我曾经看过一则新闻,一种以Q版蒋介石为外包装的棉花糖,一面市就销售一空,而慈湖甚至还销售一对蒋先生与毛先生握手的Q版玩偶,颇受观光客的喜爱。也就是说,当脱下威权的外衣,因着设计师们的创意赋予了两蒋另一种形象,而创造了新的价值。我大胆地想,这样的创意在大陆是否也可以创造一股文创潮流?
而且我还提出了一个“将红色进行到底”时尚大秀的创意,地点就在韶山的铜像广场。
我的想法是,让中国的新锐设计师设计以红色为元素的服装,配合大屏幕播放中国过去的一些影像,配合的是以交响乐团伴奏的走秀乐曲,中间穿插一些红色歌曲的变奏。我甚至想过,这场大秀应该找具有国际经验的优秀华人执导,展示中国走入国际社会的愿望。
脱去政治意涵,红色对于两岸的人而言,代表着“喜庆”,而赤色中国对于国际上而言,隐含着负面意义,因此,在喜庆层面,两岸是有共同点的。选择以时尚大秀的方式呈现,是因为中国红在近几年来,在世界时尚圈蔚为风潮,在一个有着特殊意义的地点,以喜庆红色结合两岸的文化与创意人才,以中国红的全新风貌面对世界,在一个元素不同表述的状态下,我自认为这是非常棒的创意。
不过,毕竟是台湾人思维,我的创意一直送到了湖南省,但一直没人点头,因此这份创意只能深深地埋在心里成为遗憾,而其实从我在大陆开始自己创业以来,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的“遗憾”。当然那批旅游纪念商品的创意,也一样,至今还是数十张图纸。
在创意的过程中,唐大哥也感受到毛先生的“威力”。有段时间唐大哥想要在旧图像里玩出“新”意,因此请了一位合作许多年的大陆画家重画毛先生的像,这中间只是画风的改变,并没有在造型上有任何改变。对方在三天后拒绝了唐大哥,他说:“这三天我问了许多亲朋好友,他们都反对我接这个案子,所以我想还是算了。”而先前我也曾发表博客,将唐大哥曾经提出的“烤土司面包模具”做成毛先生的形象,测试大家的反应,结果也遭到网友一片骂声,“伟人怎么可以把他吃到肚子里去”。而同样的创意在国外是圣母玛利亚,理由是,吃了玛利亚的造型烤土司,犹如神助,一天都是好元气。因此,看来大陆对于毛先生的感情,是外人很难理解的,我也必须不断地询问各方意见才能慢慢找出创意的方向。这对于我或是唐大哥而言,都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虽然这份策划如今仍待字闺中,但我想这对于我而言,也从中获取了不少经验。
另外一个跟红色有关的景点,大概就是天安门广场了,除了前面所说,我曾经在两会期间目睹升旗,也曾经在第一次北京驻点的最后一晚脚踏广场的地,那意味着自己到过广场。其实我对天安门广场的想象,更多是历史方面的,我会想象古代皇帝走过广场是怎样的盛大场面,而这片广场大地又曾经有多少人走过、驻留过?
而第二次驻点,我又到了天安门广场,我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大。大得让人感觉渺小、茫然,也大得让人恐惧。这让我想起我听说过的一个真实故事。两岸刚开放旅游时,一位台湾阿嬷在天安门玩,忽然想上厕所却找不到,于是问了问在广场上站岗的解放军:“请问‘共匪’同志,厕所在哪里?”可能许多大陆朋友听到这笑话会愤怒。不过,我相信这位阿嬷并不知道‘共匪’二字所指为何,从小被这么教育,并未想过这两个字是骂人的,而我想到这个故事,也是因为我在广场上连出入口都找不到,更别说厕所了。
此外,我发现大陆各城市似乎都有广场,不是叫人民,就是叫解放,台湾除了“凯达格兰大道”在集会游行时必须禁止行车而成为广场以外,印象中没有广场。我想这也跟两岸的社会制度不同有极大的关系。
台湾观光客到了大陆对于所谓红色景点,恐怕都不会有太大兴趣,这与政治意识无关,一个地点之于人有无意义在于生活经验值,未曾经历过,也未曾体会过,就不可能产生情感。而这种“人为”的景点相较而言,我感觉大陆观光客对于慈湖、中正纪念堂可能兴趣更高,这也是彼此之间对对方期待有所不同所产生的差异。我初中读的是台北市立中正国中,就在中正纪念堂旁边,对我而言那里更多是演唱会、台北灯会或是集会游行的聚集场所,我经常忘记那里是个纪念堂,而蓝顶白墙象征的是“灵堂”,是庄严肃穆的,但我似乎很少用庄严肃穆的心情前往。这不代表我蔑视那段历史,只是生活的追求与认知不同,眼中所看到的自然就不同了。
记得有回领着大陆朋友去,他们爬上阶梯到了大殿,而我是在下面等着,没什么原因,只因为八十九级台阶大热天爬了很累(蒋介石先生享年八十九岁)。当我从网络上看到许多大陆网友对蒋先生比我还熟,甚至曾有个大陆网友为了我不认为蒋经国先生是伟人这件事,跟我吵了有半小时,这令我有种错乱感,我们彼此的认知似乎不该如此。但我并不认为自己不尊敬蒋经国先生或是否定他的政绩,我只是不愿意用“伟人”的角度去看待他而已。我仅仅觉得,台湾今天所有的一切,固然两位蒋先生有贡献,但光靠他们两个人是远远不够的,台湾人民的努力与成长才是促成今天这个成果的重要原因。我狂妄地相信,两蒋先生也会这么认为并为台湾人民而骄傲。
当我站在天安门广场感受这片土地的浩瀚,或许因为对红色景点毫无概念,所以我反而能够感受到,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当年是怎样地追随一个理想、一个领导者而一路走到了今天。当初他们放弃了我生我长那片土地上的那个政权,而选择了毛泽东先生,我不是那个时代的人,所以我不知道如果是我会作怎样的选择,但我由衷地尊重这群人的选择。因此,真正值得喝彩的应该是两岸的人民吧,我不禁这么想着……
2 游山玩水就像对答案
对绝大多数台湾人而言,对大陆这片土地的孺慕之情,源自于悠久的历史与文化。对于我而言,许多熟悉的地名,曾经是地理课本上老师交代一定要记得的。那个时候两岸还不能往来,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想象想象再想象。例如:山东省物产丰富,有硕大美味的苹果;东北有三省,著名的三宝是人参、貂皮、欤B草;长江、黄河绵延数千里,是中国的母亲河,一如这世界上所有的文明古国都因大河而孕育;贵州省的地无三里平;金庸小说中的云南大理国,还有五岳剑派的五岳;蒙古的草原、新疆的沙漠,还有黄土高原与西藏的喜马拉雅山,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西安的兵马俑……这些都曾经是考题的标准答案,但我相信对很多人来说,这些绝不只是“答案”,而是一股“龙的传人”的自然情感!
许多年来,当我看着身份证上的省籍——安徽,其实感觉很微妙。徽这个字不好写,从小学开始填写学籍数据,总是把这个字的三大部分,写得开开的,像是三个字,不过我总是很认真地写好这个字,我不知道安徽长的什么样,不过我知道自己是“安徽人”。
曾经,我在上海洗头时,那个小妹是安徽人,她说:“像你这样的情形,你应该不算是安徽人吧。”真的很有意思,做了三十多年的安徽人,也曾经因为这顶外省帽子,在台湾的本土化进程中,承受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莫须有,如今被一个安徽妹妹说,其实“我不是安徽人”。虽说我不用她的认可,但当时真的百感交集。
就着采访之便,我走过大陆许多的山山水水,从未用一种“玩”的心情,而是“对答案”。总在对比着真实的地点与地理课本中的描述是否一致,心情上像是疯狂的自我补偿,因为我比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少了三十几年去真正了解感受,于是无论出差的机会是去哪里,我总是积极且热烈,无论那个地方是贫穷还是富有,无论是落后还是进步。
我用这样的?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