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在路上》第11章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三,农历的小年。
可为着姨夫是木匠,姨家不过二十三。说是怕把什么神给送走了。何素言有点可惜难以重温二十三晚上咬着烧饼看满天烟火的情形了。可乐事随即而来,彦静计划着让何素言带豆腐回家,便把做豆腐的日子提前放在了二十三这天。一整天的工夫,何素言饶有兴趣地看泡得饱满的豆子到做成豆腐块的全过程,做豆腐在露天的场地,有很多人在等着做自己家的,热闹异常。
当稍苦的豆花舀到嘴里,何素言还兴致未减,彦辉挖了一大勺子的糖放进何素言碗里,二十三的烟花飞满了天!
为着过年的缘故,家里打电话催促何素言回去。拎着沉甸甸的豆腐上车那会,何素言忽然感觉,在这几天内把一年的欢乐耗尽了。路的尽头。家那儿,在年里,是没有多余的欢乐给自己的了。
家里冷清许多,二十四俗称扫房日。何素言大早上起来换了旧衣服。开始收拾东西。太阳很好,被子褥子在室外贪婪地吮吸着阳光,何素言手脚麻利地整理各处,院内是妈在刷洗厨房的东西,当中午饭在院子里的炉子上咕咕叫着的时候,竟有了那么一点过年的气息。爸也例外地没有外出,在院里劈着过年用的柴火,整理大件东西的时候,小弟被何素言使唤的不行。
当何素言在别家心无旁骛地享受着久违的温暖时,林浩森却像个大人在家里帮忙。因为父亲要晚回来。买过年用的东西和腻着自己的浩月去买衣服就是林浩森的事情了。林浩森觉得安慰,看着映在窗户上母亲的笑脸。林浩森点响了今年的第一挂鞭炮,惊了在门口吃火烧的浩月,也镜了忠实的小狗。林浩月扑上林浩森肩头,笑着嚷着让他赔被吓掉在地上的半张饼。林浩森背了妹妹在院子里跑了起来。仰头看烟火“何素言,你会这满天的烟火放开心胸地笑吗?”
“月月,你有过不高兴的时候吗?”林浩森见正专心致志的妹妹吃饼,笑脸如花便问。
“有啊,上次交学费,妈说没有钱,我都哭了呢。”林浩月仰头不顾嘴里的东西。嘟嘟囔囔地回答,“哥,问这个干什么?”
“看你高兴啊。”林浩森点了手中的炮说。
吃过母亲精心制作的火烧,在灯下和母亲打了声招呼,林浩森走出了家门。朝另一条街上的袁书培家里走去,路上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打破了村庄固有的岑寂。袁书培接待人的屋子里一屋的人在打牌或喝酒,袁书培的哥哥袁书杰在人群中来回地走动。呵!忘记了。明天袁书杰要结婚的,所以家里今晚很热闹。其实袁书杰也只比他们大三,四岁左右,小时侯还常在一起干那些上树下河的事呢,彼此之间也很谈的来。在堂屋桌边坐定,吃了点酒菜,和袁书杰打了声招呼,便和袁书培进了他的屋内。
“明天记得早点过来,别把自己当客人了。”袁书培笑着说。屋子里的东西很简单,放了最简单起居用品,因为袁书培经常不在家,所以屋里不怎么生火,有点冷意。并且放了很多待客用的东西,用一只盘子装了些瓜子糖果把桌上凌乱的东西一推放了下来,林浩森沉默不语地坐在桌边。
“怎么了?今年过小年。看来兴致不高,不过也是人越大年也是越过越没意思了。”袁书培翻检着衣橱找衣服说,“对了。浩森,买衣服没有?要不过两天我们去县城转转,老待在家里闷的不行。估计你小子也闷的慌了吧?”
“那有,家里好多事,妈一个人又忙不过来,爸还没有回来。我得搭把手的。”林浩森回道,“对了,你那天领通知书回来的挺晚,见那个……何素言了。我那个妹妹了吗?”
“别支吾了。要问就直接问了,在我面前你还绕弯。我也是快走时找我们以前的同学一起走,上楼梯时见何素言从上面下来,好象是从五楼平台那里。还跟我打了招呼。不过她的笑太勉强了,分明刚哭过的样子。”袁书培推了推盘子,招呼,“你倒是吃啊,别只坐着,明天就没你吃的了。冷不冷?冷了我弄点火去?”
“没事,不冷,跑了一天也不觉得冷。”
“你不会心里一直挂着她吧?”试探性的询问。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做每件事,有时候甚至都扯不到她身上也会想到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林浩森翻着手中的书说道。
“别相思成病了,人家何素言可是淡淡的,你这边已经人仰马翻了,值不值?”
“没有,不是我要去想的,是不自觉就想到的。这在我以前是绝对没有的。初中那阵都没有。”
“完了。林浩森,你真栽了。当初是怎么打赌来的,到这时候你竟然倒了个头,让一丫头弄成这德行,我可真没有想到你林浩森有这么一天的。”袁书培大声地感慨。
“是兄弟不是?你还幸灾乐祸。”林浩森兀自瞥了他一眼恨恨地说。
“年少痴狂,会过去的,我这有两本书,你拿回去看看吧。少想点,在感情里谁认真的多谁吃亏的多。”袁书培从乱乱的书堆里抓拣出两本书扔到林浩森怀里,“借书浇愁就好,到明天你别借酒浇愁就好了。”
离开袁家犹热闹的院子,在时明时暗的乡间路上走着,寂黑的夜给人以沉思的空间,林浩森长舒一口气,仿佛要把心上某些东西移开一些,响亮的口哨声响了起来,抬眼,家门已在眼前…… 第二十四章 遇故
腊月二十四,袁书杰的婚礼热闹非凡。因为近年关的缘故,这岑寂的乡村要沸腾起来了,更兼袁书培的父亲在乡里是个颇有些势力的人,便有许多趋炎附势的人过来捧场,古朴的风俗不可避免要与流俗的现实同流合污。林浩森早便在母亲的催促下赶到袁家,和袁书培等人一起帮忙拿东西,借东西,找人。直到六辆车鱼贯出村,太阳升高才告一段落。望着袁家二老的笑脸,林浩森想到了父母的艰辛,父母是儿女永远的保护伞,尽管伞有不同,但于风于雨却是同样的效果。
临近中午,新娘子终于在装饰一新的屋内坐定。门外,走廊,院子,院外平地上都坐满了四方宾客。院内临时砌的炉灶上饭菜咕咕地响着,香味弥散,过年的气息更浓了。到这会林浩森被袁书培按在椅子上吃饭,小妹浩月也从母亲那里跑到这边粘在林浩森身边。
婚礼闹到晚间夜深才罢,林浩森背着睡意朦胧的妹妹走在回家的路上深一脚浅一脚。脑海里浮现出中午与孟芳不期而遇的情景。跟在母亲后面的孟芳不复清纯的样子,以往浓黑的秀发被挑染成黄色的,干净利索的马尾辫被蓬松的披肩法所代替,头上还亮晶晶地带了两只蝴蝶的头饰,眉眼间有化装的痕迹,一件短短的棉上衣,长长的毛衣,细瘦的裤子,大城市在短短的半年内在她身上烙下如此浓重的痕迹。林浩森在一瞬间明白了近墨者黑的必然。而孟芳却仿佛为四周惊异或羡慕的目光鼓舞着,颇有些洋洋得意。见了林浩森一怔,但旋及便堆了笑脸过来问:“老同学,在重点高中过的怎么样?还好吗?”
“还混的可以,马马虎虎。你呢,还好吗?”脱口要出的刺话被林浩森生生咽下去,换之于这样的两句。]
“还可以吧。”说话间孟芳的眼光扫过了林的全身,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仍然能从他身上感觉到那种气息,志气自然而然就矮了半截。
短短的寒暄是全部,此外便是见孟芳在同龄人之中所受的欢迎,林浩森忽然觉得心上的愧疚一下子卸了下来,孟芳的现状让他如释重负。 第二十五 集市
二十五上午,周晓静在母亲爱怜的唠叨声中踏上了去市集的路途,周晓静本来就铁定今年大了,不再像往常一样年年买新衣服了,可是做父母的为这懂事更坚定了想法,周晓静固有的柔顺很容易在孝心面前败下阵来,跟在母亲身后,穿梭在熙熙攘攘的集市,走马灯似的换衣服,试衣服,在母亲的招呼下,周晓静对那件红色的外套点了点头。
本来母亲坚持要回家,可周晓静看着母亲苍白的脸上沁出汗珠,在红色外套的映衬下更见苍白,便固执地要吃了饭再走。吃过简单的汤面,母亲的脸上泛起一丝红色,周晓静微微地笑了,继续奋战为早先忘记要买的东西。午后的眼光,吵闹的人群。满目的红色,这就是过年吗?
崔忆伟推着自行车在大路上走着,爆胎气人,一会先去修车,这空儿正好先逛会集市,去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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