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刹那宠爱》第31章


今天上午,杨选请人送了一个双层蛋糕到办公室给她,大概也是想起去年的疏忽,有意来弥补吧。去年她自己买了生日蛋糕。杨选比她晚一步回家,一进门,她就问杨选:“吃蛋糕吗?”看到她买的紫色芋头蛋糕,杨选竟批评了一番:“以前我妈做的芋头蛋糕,比外面卖的这种实在多了。这种紫色,一看就是添了色素……”
她脸色沉了下来,对他说:“不吃就算了,少*%里*%嗦,今天是我生日!”
“对不起,对不起,我住嘴……”杨选恍然大悟,“我吃……好好吃。”
她又气又好笑。
“我该送你什么?”
在生活上,任何家具及衣饰的挑选,他已经习惯以她的意见为意见。可是在挑生日礼物的时候,她实在不希〃奇〃书〃网…Q"i"s"u"u"。"C"o"m〃望他还这般天真地征求她的意见。这会让她觉得,身边的男人不够在乎她、关心她。
“不必了。”她撇撇嘴说。
“可是我吃了你的生日蛋糕。”杨选想了想,“这样吧!我们现金交易。”他拿出皮夹,“我这儿有两万块,你看你喜欢买什么!”
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得意,好像觉得自己慷慨极了。值得讽刺的是,和他在一起时,他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分开后,他却记得清楚。
杨选应该还记得去年的事,不然,不会有这个双层紫色芋头蛋糕出现。她捧着切好的蛋糕请同事吃时,同事的眼神都有一丝惊慌。每个人都还记得,她收到一个包裹毛毛虫的事情。他们担心这个蛋糕也是一个恶作剧,搞不好染有剧毒。贺佳勤再三解释,才有人肯动口。但她到茶水间去丢垃圾时,打开垃圾桶的盖子竟意外地发现,里头有好几块紫色蛋糕。有人还是不放心,把她的生日蛋糕偷偷丢了,抵死不肯咬一口,因为怕死。
送毛毛虫给她的人,若得知后续的“毛毛虫症候群”,一定会躲在暗处拍手叫好吧!
杨选已经想得够周到了。怕她沉浸在包裹效应之中,亲自把蛋糕给她送来。
“对了,还有一张生日卡呢?”
贺佳勤开始在办公桌前翻箱倒柜。杨选又给了她一张生日卡,只是他还带了征信社的小董来,她不好当面拆,随手把卡片藏了起来——究竟藏在哪里?
“如果我的生活每一天都充满这么多问号,我会发疯的,总是在找、找、找……”贺佳勤自言自语。杨选约了小董来,也是为了给她另一个礼物。他请小董去查“毛毛虫”一案,看来已稍有眉目。
“如果不是我神通广大,这个录影带是不可能调出来的!”小董是个戴着超级厚眼镜、穿着二十年前款式西装的矮小男人,一点也没有侦探的干练模样,但是夸起自己的办事效率来,却很像西部警匪片里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的警长。
她以为就会水落石出,可是……
“很抱歉,这个人我不认识。”贺佳勤说。征信社的小董费尽心力地调出了邮局的录影带,还是徒劳无功。寄快递的人,显然是个陌生的年轻男子,一脸笃实,送包裹时一点犹豫恐惧之情也没有,显然是受人所托来办事的。
“反正只要给点钱,很容易找到人帮你代寄东西。这个恶作剧的家伙考虑得很周到,智商不低嘛,可以请他进我们这一行。我们这行人才奇缺……”小董说。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杨选摇头叹口气。
“多少钱?”贺佳勤问。
“这个……这个……”小董看看杨选。
“我负责好了。开在我账上。”杨选说。
“不,是我自己的事,麻烦到你,已经很不好意思。”
杨选不好受,贺佳勤今天言行举止特别生分。
“晚上,有约吗?”他想帮她庆祝生日,又不好直接开口问。
“不用,谢谢。三十岁生日,没什么好庆祝。”贺佳勤的口气淡得近乎冷漠。
10。意外的卡片
被孙祈伟放了鸽子,到底还是有些苍凉,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昨天,他兴高采烈地说,今天要给她一个惊喜。惊喜,就是不明原因,不见人影吗?
“一切已经准备好了,我姐姐今天会提早出院。你和我一起去接她,好吗?这样她会很感激你……”
孙祈伟在睡梦中被答录机的声音唤醒,他的眼皮直跳。
选这一天?昨晚拍片拍到半夜,今天他要花心思想想该送贺佳勤什么生日礼物。一睡睡到十二点多已经够蹉跎光阴了,又半途杀出这件事来。
能不去吗?他的头痛欲裂,空腹吞下两颗阿斯匹林。
他又把车开上那条他每次都希望一辈子不要再走的路,往疗养院探视的路。今天天气不好,阴沉沉的云,重重地压住了天空,使他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细若游丝的雨不但阻挡了视线,丝丝冷意也仿佛要侵入骨髓。是不好的预兆吗?他想。在她出院的那一刻,他却希望她永远不要出来。
曾经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佳偶。钱小莉合乎他对女人的需求:美丽、高挑、个性温和、沉默、喜欢微笑,不会期许太多……但那是曾经,不久他就发现,钱小莉对他的要求比任何女人都多得多,只是她善于压抑。
那时他除了钱小莉,还有一位当空姐的女友莎莉。莎莉是个泰国美女,不定时飞到他这里和他温存。他不知道莎莉在别的地方,是否也放着和他一样的情人。两人都没有抱着长久的打算,有机会相聚,才凑在一起。也许还有些他的前女友,偶尔会回来约他。
钱小莉似乎知道,也似乎不知道。她总是乖巧而天真地陪在他身边,有时,她会住在他那里
和他过夜。钱小莉有一张五官分明的脸庞,在镜头下看起来明艳而热情,可是他第一次和她做爱的时候,却感觉不到她有任何热烈的欲望。她是乖巧而生涩的,使他感觉自己在诱奸未成年少女。可是,又是她完全不设防地跳到他床上,撒娇地问他:“告诉我怎么做,好吗?”
和钱小莉做爱使他想到一部电影,玛格丽特·杜拉斯原著,梁家辉和珍玛琪演的《情人》。钱小莉像足了那个纤弱而又稚嫩的少女。她不是因为做爱的欲望而做爱,是为了好奇,或是为了尝试某种生命的情调,也不是为了爱。她甚至还怕弄皱了他的床单。
“没关系。”他再三安慰,都没法安抚她容易惊动的神经。“床单可以再铺。”可是,她还是会被他家咕咕钟的整点报时吓得全身僵直,如果是在床上。
“是因为第一次吗?”他又感觉不是。他没问她,怕自己有负担,也认为这是她的隐私权。她是大人了,都二十四五岁,彻底的大人了。
一切完全无虞,像豪华邮轮航行在北极平稳美丽的海面上,看不见绝大多数深藏海中的冰山,已经默默地喧嚣起来,但从表面看是毫无征兆的。有一次,他拍片拍到一半回家拿东西,忽然发现她趴在地上,好像在寻找什么。
她明明没有钥匙,怎么进来的?
答案是,她老早趁他熟睡,下楼去为他买早点时复制了一把。
她在做什么?
她看到他时有些惊惶,随即又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她的工作。她把手上的发丝放进一个洁白的纸盒子里。她趁他不在时来做清洁工作?看样子又不是。她的一身白色亚麻洋装,熨得平平整整,没有弄皱的痕迹。
“小莉,你怎么……”
“我在搜集你的纪念品……”小莉诡异一笑,“昨天泰国的莎莉来了,对吗?她的头发又黑又鬈。”小莉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毛发,其实那是莎莉留下的体毛。
“你……变态啊你!”孙祈伟头一次对她大声咆哮。小莉的情绪失控了,又哭又笑,吐出一连串他听不懂的话,用看着恶魔的眼神盯着他,时而惊慌,时而故作镇定。
“你疯了!”
她真的疯了,神智时好时坏。他后来发现,她不是个简单的侦探。有一次,他的一位曾在调查局工作的朋友到他的住处,向他借电话,一拿起电话,就说:“你家电话一直被窃听,你知道吗?”
孙祈伟当然不知道。
这一切,都是钱小莉的杰作。她不知不觉地掌控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决定和她分手,可是她不愿意。她太了解他会在哪里出现了。她总是让他措手不及,使他以为自己身上也被她藏了一个探测器。
“我姐姐在医院,她……”孙祈伟第一次接到钱小萍的电话时,钱小莉因自杀未遂躺在医院的加护病房里。伤口在腕上,零零落落的四五道,还好都伤得不深。当时的钱小萍是个快从五专毕业的学生。“她找不到你,只有找我。”钱小萍已经先处理好了一切住院手续。
“不是第一次了,她这样子,真是叫人担心。”钱小萍显然没有姐姐的美貌,可是她说话的模样别有一种超龄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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