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者谓我心忧》第75章


诸侯王看罢此次清谈会的笔录,纷纷感慨,熙国有含章君如此大贤之人,国家繁荣强盛是理所应当。
商烈王三年四月,倾国国都曲阳。
“臣以为,我王想要称霸中原,当先与楚国结盟,合纵陈、姬、宋卫三国攻伐熙国,待灭了熙国这个东方强国,再以合纵之策攻伐楚国。”凤清出列拱手行礼道。
“哦?”惠文挑了挑眉,他眯了眯眼睛道:“为何不和熙国联盟,先攻伐楚国呢?”
凤清笑道:“楚墨如同兄弟手足,攻楚墨必助之,我倾腹背受敌,不可。”
“哼……大争之世何来兄弟手足情谊?爱卿都为名为利食景明之肉,何况两个强国?”惠文冷哼一声道:“寡人心意已决,连横熙国攻伐楚国。”
“我王圣明。”凤清拱手行礼后退回朝班不再言语。
商烈王三年,倾王将女儿华阳公主嫁给熙国含章君梅灏,婚礼由熙王亲自主持,四月二十日,举行婚礼大典。
临沂城中家家户户都挂上红灯笼,并用红锦缎装饰柱子,十里红妆,万民同贺,众人都说,含章君与华阳公主郎才女貌,真真天生一对。
在全临沂城的百姓都在欢庆的时候,没人留意三丈戏台上,有人身着嫁衣唱着那出《上邪》的戏。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谁眼角有泪滑落,谁的唱腔一转再转,又是谁拔剑恨恨刺向自己胸膛,荀言到死都没原谅梅灏。
若有来世,你走你的阳关道,做你的正人君子,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我再无瓜葛。
“梅灏,你好。。。。。。”
你好什么呢?你好狠?还是你好生保重?
一场海棠花雨纷纷落下,花自飘零水自流,伊人已不在。
梅灏是在第二日才得知荀言自杀的消息的,该说些什么。
我对不起你?还是我心悦你?
一切的言辞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花已落,伊人音容再难见。
“我要是死了,你要将我葬在首阳山,还要种上满园的梅树。”荀言曾对他如是说。
河西。
苏珏挑开泥封,从铜管中抽出帛纸,缓缓展开,凤清的字映入眼帘:惠文意欲连横熙国攻伐楚国,速速转告楚王做好准备,待吾查清倾熙联军军力部署情况,吾再相告。
“公子,该喝药了。”曲云端了药碗走进来道。
“嗯。”苏珏将帛纸丢进火盆内点了点头,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一阵清风自窗外吹了进来,惹得烛影摇曳,苏珏掐了掐眉心,垂眸不语。
那日,河西墨营内。
“师兄,劝景将军离倾吧,曲阳迟迟不发诏书召回景将军,凶多吉少,倾国已是强弩之末,不值得景将军这么做。”苏珏敛了眉眼低声道。
那日凤清一袭红衣绯烈如火,他勾了勾唇角道:“若是楚云祁四面受敌你会弃他而去么?”
苏珏眼眸闪了闪,他张了张口,凤清打断道:“兰儿,你从小便生性恬淡,不爱争这些莫须有的荣誉名利,凤清当年不听师父之言,擅自出谷,本以为凭着一身本事就能颠覆乱世,不曾想还未赢得声名便险些被活活打死在王畿,缘分是这世上最诡秘莫测的事情,从我遇到景明的那一天起,凤清便知,此生唯他一人尔,他放不下倾国,凤清便和他一起扛着这摇摇欲坠的王国。”
“师兄……”苏珏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你我各事其主,胜负成败乃常事,楚王陈兵倾楚边境,墨国攻倾,这是我没预料到的,凤清甘拜下风,我想好了,待景明凯旋归来,凤清便和他成亲,他要怎样,凤清便陪他怎样。”凤清笑了笑,凤眸中氤氲着温柔。
未曾想世事难料,倾相惠文弑君篡位,景明孤身入国都,被乱箭射杀,凤清为报仇,和楚王达成协议,凤清入倾做卧底作为交换条件,楚王在必要时必须将半数军权交由凤清灭倾。
苏珏掐了掐眉心,他不知道若是这乱世之中少了楚云祁自己会怎样,但是凤清的悲痛,他却是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得到的。
倘若这世间真的存在来世的话,祈求犀首景明解甲归田,二人闲话桑麻,逍遥山水。
楚国鄢城。楚云祁将苏珏的密函交给张仪,挑了挑眉道:“惠文老儿疑心还真重。”
张仪快速浏览后,拱手行礼道:“我王给张仪些特权,张仪定破倾熙连横。”
楚云祁挑眉笑道:“张子看来是胸有成竹啊,此次又有何妙计?”
张仪笑了笑道:“熙王贪得无厌,许以诱人的好处,定会被我们牵着鼻子走,只是此计需要我王给张仪些许特权,当然烂摊子还需我王帮张仪清理。”
楚云祁朗笑道:“张子风趣,寡人喜欢,破熙倾连横一事,寡人便尽数交由你处理,张子尽管放手去做,寡人是张子坚实的后盾。”
“张仪谢过我王!”张仪行大礼道。 
第54章 六里抵六百里
商烈王三年五月底,倾、熙二国连横,合纵陈、姬,熙国上将军熊鹏掌四国将印,率领五十万大军浩浩汤汤向楚国洛河一线的筌城攻来。
商烈王三年六月初,楚上卿张仪带着黄金万镒、白璧千双来至熙国临沂,重金贿赂熙王宠臣中庶子孟嘉以及宠妃华氏,二人收得张仪好处,争先恐后地在熙王面前替楚国美言,捎带着替楚国美言。
初时熙王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他们的话当做耳旁风,久而久之,熙王便开始好奇他们口中有治世之大才,相貌俊美的楚上卿张仪到底是怎样一位神人。
“王上,张子而今就在我们临沂城中,下官这便派人前去将张子请来。”中庶子孟嘉毕恭毕敬道。
“哦?”熙王挑了挑眉,他道:“而今熙楚正在交战,他楚国上卿前来我临沂,不怕寡人将他生吞活剥了么?”
“张子仰慕王上的威武雄姿,故说服楚王前来和王上讲和。”中庶子孟嘉道。
“哈哈哈……和寡人争天下,楚王还嫩了些!传张仪前来面见寡人!”熙王被这几句马屁拍的舒舒服服,朗笑道。
“诺!”中庶子孟嘉行礼后退了下去。
约莫半个时辰,身着朱红凤纹袍的张仪随着谒者来到熙王宫正殿内,身着虎纹白袍王服的熙王头戴冠冕坐在三阶白玉阶上的王座上,熙臣陈列在殿内两侧,张仪走至殿内中央,振袖行大礼高声道:“楚上卿张仪拜见熙王!”
“张仪,楚王于熙楚交战之际派你前来讲和,莫不是被我们四国联军吓得尿裤子了不成?”熙王轻蔑地看了张仪一眼,嘲讽道。
张仪冷笑一声,摇了摇头慢条斯理说道:“非也非也,陈、姬皆小国,迫于倾、熙两大国压力而出兵,陈、姬二王畏楚而不愿在此战中获得实际利益,故必定暗自嘱咐其主帅不可出全力迎战,再者倾王惠文也暗自告诉倾军主帅惠瑜在与楚交战时不用贪功冒进,由此观之,明面上是四国联军,实则四国同役而不同心,那么熙国将军熊鹏之军令便不能很好下达,四国联军也不过是一盘散沙,无甚威力,而我楚墨联军,君将上下同仇敌忾,若我军分师先攻陈、姬二国之军阵,二国军阵必定溃败而四下逃窜,如此一来,四国联军军阵被打乱,将士之心必定动摇,以我楚墨虎狼之师抵你四国散沙之师,我楚,会战败么?我王,会怕么?”
张仪说得游刃有余,铿锵有力,偌大的熙王宫殿内只听得他胸有成竹、中气十足的声音,这一番话说下来,熙王额头已经布满了密密的汗珠,他粗重地喘了口气道:“我四国联军上下一心,岂能由你如此胡言乱语?!”
熙王说这话时,明显的底气不足,张仪笑了笑,敛了方才的咄咄逼人之态,他拱了拱手道:“自我王继位以来,熙楚两国一直互为友邦,我王也从未率军侵犯过熙国的一寸土地,外臣此次前来,是想继昭文君之后,再修熙楚两国友好之盟,如若熙王愿意退兵,我王将湘庭六百里富饶之地赠与熙国,作为赔偿这些日熙国的军费物资。”
这话说的正是时候,先打了熙王一榔头,告诉他楚国不是怕四国联军才不出城迎战,震慑住熙王后,趁着熙王心惊肉跳的当儿再给他颗枣儿,失而复得的欣喜,再明智冷静的人也会被冲昏头脑的。
“什么?湘庭六百里?!”熙王难以置信地站起身,他颤抖着手拨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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