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城》第7章

旁边有一个胖子好像是和提问的四川人撞上了，有了纠纷，见他找了老乡，就往旁边的人搜寻，边走边问，有没有湖南的。他是用湖南话问的，他也想找个老乡帮帮忙，才能不吃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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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等待救援
湖南人绕了一圈，没人应答他，一旁的人望着他，不知他唧唧哇哇的讲的什么鸟语。湖南人有点气馁的回到原处，马上看到四川人有些鄙视的眼神，就掏出手机来假装打电话。
地上还躺着几个没有动弹，旁边的人也没人管他们，洋洋哥掏出手机来说：“我打120来救人，你打112。”
嘟了好长一段时间，电话那头被接通了，我忙迫不及待的说：
“这里出车祸了，快来救人啊。”
电话那头是个迷迷糊糊的声音
“什么车祸啊，在哪里？”
“在哪呢在哪呢？”
我抓住旁边一个人就问
“这是那里啊？”
“358国道”那人答道
“358国道”我向电话说道，过了一会却不见反应，我看了看手机，原来对方早挂了电话。
我有些气急，什么人啊，于是又拨了一边遍，这次也是响了好久，电话机那头还是那个声音，电话一通我立马就说：“358国道出车祸了，快来救人。”
电话那头传来极其平淡的声音
“知道了，七点钟上班了就过来，大半夜的吵死人了”
我刚想再说什么，电话里已传来电话挂断的身音。
我再拨了一次过去，这次就再也没人接了，我看着洋洋哥，他的表情和我一样。
“医院也是说人手不够，要上班后再来救人。”
我们点了烟在车旁蹲下抽了起来，我看到一片黑幕下，有许多鲜艳的红点，我望着我吐出的烟圈在黑夜中慢慢散去，然后和暮色合为一体。
夜有些静，争吵声也小了起来，似乎是吵累了，就不吵了。偶尔我还能听见“砰砰”的声音，我不知道撞了多少辆车在一起了，也不知后面堵了多长。往身后望去，黑夜中像是摆着一条长龙，让我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电影，抗美援朝的时候后勤供应很紧张，白天敌军的轰炸机在解放军领区上来回盘旋，一发现目标炸药就倾泻而下。解放军为了保证后勤，就在每天的深夜大规模的运输，来来回回的车辆连成一条长龙。
现在看到这条长龙在不断增长，而且还有人在数它的节数，每当“砰”的一声想后，他就在念一声
“32”
“33”
“35”
我在心里暗暗佩服他的兴趣，仔细一看，数车的人穿着一条长裤衩短背心，还端着一只水烟袋，居然是个七旬的老头子。他一边咕嘟咕嘟的抽着他的水烟，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这景况，并且一边数着多少辆车。
我走过去对他说“老人家，这么晚了你怎么跑这来了？”
他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道“我出来上茅房就听见这边有动静，我就过来看看，嘿，还蛮好看的，比电视里的刺激，刺激。”完了他咧嘴憨笑。
我叹了口气，四处都是黑幕笼罩，想不到附近还住着人。
当老头子数到50多的时候，天已渐渐明朗起来，薄薄的雾气下，我看到后面成片的车辆挤成一团，简直就像开会一般堵得不可开交，乱成一团。我和洋洋哥暗暗感叹，幸亏有辆后八轮替我们挡着，不然我们也要成了后面的钢铁沙丁鱼。
周围开始聚起越来越大的人群，仿佛一夜之间发生的奇观，人们都露出感叹的神情，啧啧称奇。当天越来越亮时，人也越聚越多，像个大水桶一样，边看边讨论。
我听见有人交谈
“该上班了”
“再看看吧”
“我先走了”
“你帮我请个假，说我病了”
“我也不去了，我们一起请假”
“好”
对于这些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种热闹对他们更有吸引力了。
看着这些人在面前指指点点，心里真不是滋味，还好过了一会，警车，救护车，交警，消防一溜人就来了。
十几辆车立马就把公路上挤得满满的，我看见车上的人都下了车，聚在一起，有人拿着图纸，还有人在图上指指画画，旁边的人就在不住的点头，他们表情似乎都很严肃。
我听见那个胖胖的拿着支铅笔在图上划的人在讲话，周围人把他围在中间，从周围人穿的衣服可以看出来，有武警、公安、交警、消防、医生，他们都在听中间的胖子讲话。
“这是我市三十年来罕见的一次重大交通事故，事故的严重性复杂性在全国都实属罕见，为了更好的解决这次事故，挽救人民群众的生命和利益，我提议，成立7。26临时应急小组”
周围的人没有说话，一边没有参加会议的警察医生都在聊天说话，一边等待着。
胖长官继续发话了
“小组成立五个部门，宣传部，负责全程跟踪报道此次事件，这个任务就交给我们宣传部的张部长，其他媒体要报道需要通过你们的检验，最后还要拿到我这审查，兹事体大，我也必须尽职尽劳啊”
张部长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一定按照您的意思办”
“嗯”胖长官点了点头，又分布了救援组，处理组，各类组别。
我看着他们讨论了老半天还是没有动弹，一大堆人围在那里看着热闹，人群也越聚越多，我看到不少穿着工厂制服的人挤在旁边，看来他们都是准备请假看热闹了。有人点起烟来了，越来越多人点起烟来了，胖长官也点起烟来了。
我看他拿着图纸不断的比划，一会看看车祸现场，一边又回到图纸上，周围人只是频繁的点头，偶尔有人说上两句话。
太阳已经透过云层，洒出温暖的光芒，四处都是一片亮堂。我的眼睛看了一晚上黑暗，见了阳光，有些刺眼。但我看到大地在我面前清晰起来，四处一片开阔，但周围还是空旷旷的。能看见几座混泥土的工厂正往外喷着黑烟，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无边无际的杂草和乱石，我看见那颗小树苗视乎精神了一点，在晨风中轻摆着。
然后我听到一阵热烈的鼓掌声，我往会议现场看去，众人散了会，各个小组长正在给自己人开会布置任务，胖长官一边喝着水，一边和身边拿着个文件夹的女秘书不知在聊着些什么，我看见女秘书笑了，然后胖长官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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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被审讯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听到陆陆续续的掌声响了起来，我知道他们小组的任务也分配完了。然后就看见有人扛着大的摄像机还有话筒之类的设备，开始在现场进行拍摄，从各个角度都拍了几遍。胖长官就站在旁边指挥，一边让伤者摆这个或那个姿势。
我看着那些受伤的人，心想真是够受折磨的啊。
接着，穿白褂的医生开始救人，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把一个伤者抬出来，旁边的救护者马上鼓起掌来，镜头迅速切到这些人身上，停了好几秒。伤者说：好了没啊？
张部长在旁边皱了皱眉头：“把这句话剪了，换成谢谢你们。”
负责拍摄的人点了点头。
我和洋洋哥正看着，寻思要不要过去搭把手，就看到几个穿公安制服的人向我们走来，一个高个子的警察走到我们面前：
“我现在怀疑你们和一起盗车案件有关，现在我局正式拘捕你们，请和我们走一趟”
我望了望洋洋哥，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买了辆二手破车，还是偷来的。
洋洋哥的眼里仿佛就在说：我也不知道啊。
他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高警察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你先在可以保持沉默，但你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将来都有可能成为呈堂证供，跟我们回警局。”
我心里觉的好笑，没想到这个高警察还是TVB迷，看他自然的神情，让我感觉自己到了香港了。
“带他们上车”
“Yes；Sir”
然后几个警员就跑过来给我和洋洋哥戴上了手铐。
那一瞬间我真以为自己到了香港，我想问他们，警察制度里改称呼了吗？但我还是忍住了。看着手上的手铐，我就想做梦般一样。
“冤枉啊”
我不知怎么就喊出这句话来了。
然后我和洋洋哥就被扭送上了警车，群众的视线全集中到我们俩身上来了。我听见一个妇女在对他的小孩子说“小宝啊，你可要记住了，长大了千万不要做坏人不要干坏事，不然你就会像这两个坏蛋一样被警察叔叔抓走了。”
末了，我看了那个妇女一眼，她好像很仇恨我的样子，我心里苦笑，怎么我就成了坏人了，还这么仇视我。
想想，或许，这种人眼中就只有好坏两种人吧。就像我小时候看电视一样，看到一个人，总要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