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城》第19章

我说：“是不是一个女孩子，长的高高，长头发，挺文静的。”
老板说是啊。
我知道是小伊，她不愿我受苦也不愿我没面子，但她不知道我已经工作了一个多月了。我想：我不能欠她的，而且让女孩子为自己买单，面子上也过不去。
我骑上小新，已经一个多月没见了，这时感觉分外温馨，像好久没见的恋人。我慢慢把车速提高，我用身体感觉着来自引擎的震动，听着发动机轰鸣的声音，我能感觉，老板没有骗我，这的确是个好引擎，虽然很想念以前那部分零件，但今天他就是小新的新成员了。我感觉很满意，绕着半个竹林村跑了一遍，不知为什么又停在了小伊家门口，我看见有个中年男子走出院子，拿着一个公文包，院子外边停着一辆丰田车，一个穿制服模样的女人站在车窗外，打着窗，中年男慢慢的钻进门口停着的一辆丰田车里，然后绝尘而去。
我往院子里看了看，没有看见小伊，那几株荔枝树在风中微微摇着，树枝哗哗的作响，已经是冬天了，但树叶还是碧绿的，从满了生机。
我离开了小伊，往回走去。两个月过去了，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好久没有见到小伊了，平时很久才一个电话或者一条短信。
这天，我刚要出门，就受到一封信，我打开一看，原来是小楚写来的。她在信里写道：上次一别，忘了问你的手机号码，只记得你的地址，所以寄给你，最近总是梦见小时的情景，所以思你甚切，什么时候有空聚一聚，谈谈心。后面是她的署名还有地址。
看完信，我心里心跳了一阵，着实一看，信里好像有一点暧昧，但是又像是最亲近的人的那种感觉，我感觉也说不上。又想起小时候的情景，不觉怦然心动。
小时候，小楚爱和我玩，她和我不像洋洋哥和小秋姐。小秋姐和洋洋哥是几天不说一句话的那种，见面只是傻笑。而我和小楚就很亲近，像是一家人一般，却又不是亲人，她想要什么，想玩什么，想吃什么我都给她办到。她被人欺负了，我就为她做主，所以，当小楚离开时，我哭得厉害，好几年都是时常梦见她。
此时收到她的信，我又回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后来又想到今天要去见小伊，把钱还给她。于是骑上车往小伊家赶去，小新回来后，我仿佛又找到了一点自由。只是，我发现国道上的车越来越多了，原来寂寥的国道慢慢变得热闹喧嚣起来了。四处的建筑都在拔地而起，我也不得不戴上头盔了，以前我从来不带头盔的，但空气实在是太差了，尤其是过工业城那一段的时候，来往行人都要捏着鼻子过去。
我突然感觉这个村仿佛一夜之间涌入了无数人，街上到处是人，黄土飞扬，机器声轰鸣不止，这就是工业化，城镇化的成果，或者进程吗？
第二十六章：早遇见，晚遇见
我在小伊家门口停下了车，我把油门发的很大，我想小伊肯定能听出来是我来了。过了一阵子，我看见小伊从院子里走出来，她还是抱着荔枝。
见了面她笑道：“小李子，我就知道是你。”
我说：“要不要出去转转？”
小伊说：“好啊，我好久没有坐你的车了。”
小伊笑得很开心，但我看得出来，这两个月来她瘦了很多，脸色也有些苍白。
我说：“你是不是病了？”
小伊说：“没啊，可能是最近变冷了，有点小感冒吧。”
我把我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又把头盔戴在她头上。路上，我把车开的很慢，我生怕小伊被风一吹，感冒更加严重了。小伊只是紧紧地抱着我，她好想在和我说着什么，但她带着头盔，我也没有听清楚。风吹在我的脸上，有些冰凉，我发现转眼快过去半年了，心底也突然变得沉寂了，不知为什么，我看着一路的正在施工的建筑还有往来的工人，我想，这里不久就会成为下一个南城吧。
我带着小伊兜了大半个竹林村，平时几十分钟，这次却用了一个多小时，路边的每一道景物我都看了一遍，我要记住，这是我和小伊一同走过的地方，这个地方，以后我会时常思念它。
到化工城的时候小伊叫我停下了车，我们坐在水泥板上，后面是连片山一般的混泥土建筑，高高低低，错落不齐。
小伊看着这些高大的化工厂问我：“你知道为什么会多这么多这些建筑吗？”
我说：“还不是为了利益，这个世界上许多人都是为了利益活着。”
小伊说：“小李子，你不知道，就在几年前，这里还是一片田地，这里的人都靠耕作为生，到处是一片勃勃生机景象，那里还有一条小河，我们浇地的水都是从河里挑上来的。”小伊指了指化工厂的一边。
我想象的到，从前的竹林村是多么的充满乡村气息，所以人都应该是过得开心快乐，邻里和睦，一片升平。
小伊继续讲道：“可是，自从南城加快发展后，涌入了大量的外地人，这里城市人满为患，南城里许多的工业就往竹林村转移，一夜之间，我们的田地就没有了，河流也没有了，邻里也被打乱了，到处都是人，现在，把化工厂也搬来了，看着这个美丽的小村子日益变成了水泥建筑的森林，我真的好害怕，有一天我也不认识这里了。”
我说：“这段时间来，我明白了许多，万事都在不断的变化，没有不变的东西，你也不要想太多了。”
小伊靠在我怀里，紧紧地抱着我说道：“小李子，你会变吗？”
我看着她，竟不知如何回答，喃喃的道：“或许吧。”
小伊把我搂的更紧了“我不要你变。”她靠在我怀里说。
我说“好，你现在感冒了，要不要回去休息了。”
小伊说：“我想去你的小木屋休息。”
我说好，就载着她往小木屋去了。
南城的冬天不像冬天，更像是秋天，时常有风吹来，然后竹叶就沙沙的响，太阳也是时有时无的，地上的竹影也是斑斑驳驳的。
小伊望着竹林出神，好长一段时间，她问我：“小李子，这片竹林不久是不是也会消失？”
我点了点头。
小伊继续说道：“你说为什么美好的事物总是那么的短暂。”
我想了想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再美好的东西最后都会凋零，只是时间而已，有的十数年，有的百年，最后一样都是化为尘土。”
小伊茫茫然的叹道：“好好，说的没错。”
我看小伊的表情不对劲，就问道：“小伊，你怎么了？”
小伊说道：“没事啊”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说道：“小李子，荔枝放在你这里，你关照他几天吧，你这个做爸爸的，一天都没有照顾过他。”
我笑了笑说：“好，我来照顾他。”
小伊轻轻地抚摸着荔枝，然后在他耳边说道：“要乖乖的跟着爸爸哦。”
荔枝轻轻地蹭着我的脚，然后在我身边安静的躺下了。
小伊一天都没怎么笑，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想想，应该是感冒的原因吧，难受的时候自然笑不出来。于是我就给她讲了几个冷笑话。小伊听完终于露出了笑容，看到她笑了，我心里忽然感到莫大的高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一种情愫，或许，我真的变了。
小伊笑着说：“小李子，你今天千方百计的逗我笑，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啊？”
我心里一震，再看了看小伊，心里有一股说我真的很喜欢你的冲动，但我又想起了小路，她倔强的脸在我脑海里总是时隐时现的，就像她倔强的可以永远不联系我，而我却还是比不上她，不能把她忘记。
小伊看了看我的表情，笑道：“我就知道你开始喜欢上我了，只是你觉得自己对不起小路是吧，你觉得她不理你，是因为你的原因，所以你内疚，你觉得她还在生你的气，你去给她道歉了，她就会回到你身边，是吗？但我觉得你错了，你没想过她这样做是多么的自私吗？你一心对她，但她确倔强的可以丢下你。”
我觉得心里有许多苦水在翻涌，我说：“她就是这样的，没见到她，就什么也不清楚。”
小伊呆呆的叹了句“傻瓜”然后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忙抱紧她说：“小伊，对不起，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
小伊说：“没事啊，现在我也不觉得晚啊，我随时都等着你回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小伊说越来越累了，我摸了她的头，烧的厉害，我忙要送她去医院。
小伊拉住了我，她的声音都没有气力：“别走，小李子，我不去医院，不要把我丢在医院。”
我扶住她，让她躺在床上休息，轻轻地在她耳边说：“我不会离开你的，真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