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品天下》第59章

“嘻嘻，这是秘密。”
“好吧，你上去吧，我看着你回去。”
杨雨星看着王宛雯消失在楼房中。现在是下午，估计看门的老头正在小房子里喝茶看报纸或者正在哪个拐角蹲着下棋，他阴冷防贼似的眼光不再出现，杨雨星反而觉得少了点什么。
提升之后，每个月多了那么百多元钱，但是事情也相对多了很多。杨雨星很喜欢那么按任务或者按时间正常上下班的生活，但现在，随时都可能出现一些问题，例如常常要去记着更新游戏或者帮网管善后他们没有完成却到点走了的任务。真是一分钱一分力。杨雨星体会赚钱的辛苦，常常幻想小乖乖那里事情一大堆，有很多简单却又没有时间处理的事情，统统交给自己，然后自己就大赚外快。
但自从那次汇了五百人民币以后，小乖乖的事情都是自己处理了。杨雨星一直很想知道小乖乖的名字，但是他一直没问，也许保留一些神秘感是一件好事。它可以让自己常常去猜测，去幻想。而幻想总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二零零六年的第一天以一个阴沉的天气来临。杨雨星在小窝里面睡着大觉，这时已经是研究生考试前夕。杨月菲整天忙于最后的复习，而杨雨星发现自己最近很能睡。在手机响起之时，杨雨星还以为现在是深夜，正该舒舒服服的睡觉。但欧阳白有些深沉和理性的话语让他无法再继续睡下去。杨雨星很怀疑和自己讲话的到底是不是欧阳白，因为印象中欧阳白身上总是有一股颓废的气息，即便只是和他电话联系也能感受到那种慵懒的颓废的感觉。
但欧阳白只是低沉的跟他说道：“雨星，找点时间去看看金晓书吧，如果可能，多陪陪她。”
杨雨星在半睡半醒之中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要陪她？而且是要我去陪她？段晓峰那个贱人呢？”
欧阳白说道：“你见到金晓书时你就会明白了，我只是希望你能陪陪她，她现在状态糟糕极了，如果你们是好朋友的话，你就去看看她，别让她发生了多么伤心的事，而你也不闻不问。”
杨雨星模模糊糊的还没搞清楚，再想要问清楚点。欧阳白又说道：“我也是听来的，你问我具体的事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请你去看看她，去与不去都在于你。”
“靠？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有性格了？”
“我从来都是很有性格的，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好吧，我答应你。”
杨雨星挂了电话继续睡，睡醒之后怔了好会，定定的回忆这到底是一场梦还是真有此事。
好在手机上通话记录证明他曾经接过欧阳白的一个电话，勉强可以证明他们曾经通过话，但金晓书，她怎么了？
二零零六年的第一天的下午六点，杨雨星打出了今年的第一个电话，尽管曾经有过犹豫，但是如果只看结果的话，杨雨星认为自己总是这样千金一诺。
金晓书的声音憔悴了很多，杨雨星听着她的声音几乎可以想象出她脸上的神情。杨雨星心里有一些隐隐的难过，他曾经有过这样的机会，可以陪着她一起看夕阳。可惜那些都已经是过去了。
他说出了那句最经典的开场白：“你还好吗？”
金晓书黯然道：“很不好。”
“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
“我爸爸去世了！”金晓书才一说完，哭声立刻充满了电话。
而电话这头，杨雨星定定的发了一分钟的呆，直到香烟燃尽，最后一丝灰烬落下。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回家（1）
还是在那个宽大的客厅里，还是那些名贵漂亮舒服的家具摆设，而金晓书，憔悴的面容，通红的眼眶，有些零乱的红发。
金晓书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也没有表情。
杨雨星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所谓的天有不测风云，祸不单行，那么金晓书所遇到的，则是人生中谁都最不想接受的厄运与事实。金晓书的母亲在家中渡过了一段不长的时日以后又住进了医院，而金晓书的爸爸，在医院里面陪了她两天一夜，后来接了公司一个电话，在去公司的路上，疲倦的他将车开下了高架桥。
金晓书的眼泪已经在那几天流尽。杨雨星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也许一切语言都是多余的。没有什么语言能够抹平这些伤痛。而金晓书的母亲，现在还在医院。
杨雨星看看干净的客厅，而背后餐桌上还有一些碗筷没有收拾，看样子已经摆了很久。
杨雨星问道：“晓书，你晚饭吃过没有？”
金晓书缓缓摇头。
杨雨星起身去厨房看看，只有一些已经枯萎了的菜。杨雨星翻了一阵确信找不出什么可以做成菜的东西，勉强煮了一碗面条出来。金晓书却吃不下去，只是定定的看着地板。
杨雨星陪着她坐着，直到面条冷去，直到深夜来临。杨雨星说道：“晓书，休息了好吗？”
金晓书“嗯”了一声，却没有动。
杨雨星看她没有动的意思，又说道：“去睡一会好吗？别让关心你爱护你的人为你担心。你爸爸虽然去了，但你妈妈还在，你还有江明月段晓峰还有我这些关心你的人。”
金晓书又轻轻的抽泣起来。
杨雨星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间，只感觉到她的手变得很冷，在这个冬天还没有离去的夜晚。冰冷和寒意还依然围绕着他们。
金晓书的眼泪还在缓缓滑落，杨雨星掏出纸巾帮她擦去眼泪，爱怜的将她拥在怀中。金晓书在他怀中轻轻的哭泣着。如一个走失了家的孩子，眼泪在他怀中肆无忌惮的流着。
杨雨星轻轻的陪着她的脊背，想到生命的无常，想到世事的无情多变。心中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家，想到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的父亲的脸，母亲的微笑。想到很久没有再在家中那简单的沙发上躺过，已经很久没有在自己家中的院子里数星星。已经很久没有和父亲母亲交谈。内心一阵渴望升起，很想，很想马上回家去看看老爸老妈。
金晓书在他怀里呢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杨雨星说不出话也回答不了。为何？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意。金晓书用力抓住他的手臂。杨雨星很痛，但是他一直没有动。
金晓书手上的力慢慢消去，呼吸渐渐平稳，杨雨星又等了好会，确认她已经睡熟，这才小心的抱起她，轻轻的放在她的床上，替她除去鞋袜盖好被子。
出来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了。杨雨星犹豫了一会要不要回去，想想那一段漆黑的路和冰冷的夜空，否决了黑夜回去的想法。找出一条毯子躺在沙发上就闭上眼睛，而脑海中始终是家中的景象，迷迷糊糊间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金晓书也醒了，金晓书很抱歉的说道：“很对不起啊，昨天也没帮你收拾下睡的地方，让你睡沙发了。”
杨雨星笑道：“没什么，沙发也很舒服，只是你睡的还好吗？”
金晓书点点头：“还好，我要去医院照顾我妈，你呢？今天还要去网吧吗？”
杨雨星摇头说道：“不去了，我也想回家去看看我爸我妈。”
金晓书怔了一怔，问道：“你一个人回去吗？还是带她回去看他们？”
杨雨星道：“我一个人回去，也许今天，也许明天就走。我回来以后会再来看你的。”
“嗯，谢谢了。我很开心你依然还记挂着我。”
“晓书，我相信如果出了事情的是我，你也像这一样的来陪着我，不是吗？”
金晓书轻轻一笑，脸上露出明媚的色彩。这是杨雨星这两天第一次见到她的笑容。杨雨星也笑道：“你一笑起来就好多了，生活可以改变我们身边的很多事，但是我们的笑容却可以改变生活。”
金晓书的笑容却又黯淡了，轻轻叹息：“如果可以改变，如果可以重来，即便我不能再笑，我也愿意。”
杨雨星用力握住她的小手，鼓励道：“生活总是有磨难，而我们总是能面对。我相信你，一切都会过去，还有很多人在关心你。”
金晓书把头轻轻靠在他胸前说道：“抱我一会好吗？我现在好希望有个人能鼓励我支持我。”
杨雨星把她抱在怀里，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清香慢慢的吸入鼻中。良久，分开道：“我们走吧。”
金晓书顺从的点点头，拾起小包。
在楼下，金晓书打的去医院，杨雨星则骑车去网吧。虽然他说过不去网吧了，但是总是要找到陈雨南请个假。
请假之前杨雨星总有些不安，因为最近学生放假，网吧人流量很大，事情总是很多。上次开会陈雨南就强调这几天要特别注意不要有什么不应该发生的事情。而圣诞节那天有几个网管和一个负责人请假要闪，陈雨南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