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都市的破晓时分》第62章

尽管全身上下的饰物看上去没有一点共通性，她全身看上去却有一种奇妙的和谐感。简直像是使用现代材料而做成的中世纪欧洲的人形铠甲。
（魔法上的象征……）
跟七天七刀交锋的是一把长约一点五米，非常宽的两刃剑。
是叫做库拉伊莫亚（Claymore）的西洋剑。
「还以为是谁横插一脚呢，没想到竟然也是个圣人。」
布伦希尔德将剑向后撤了撤，待刀和剑之间的空隙达到几公分，可以自由挥剑的时候，再次敏锐地向神裂攻去。
叮叮叮呛呛呛铛铛铛。
在比机关枪还短的间隔里，持续地飞溅出橙色的火花。
「…别只顾看着一边啊，你个怪伽盔甲女。」也许是被无视而感到恼怒，芭德薇嚷嚷着，挥起「剑」虚划了一个十字，以她为中心舞出了一大片火云，高速回转着朝布伦希尔德和神裂扑去。
「绯色日照」作为「黄金」系里最强的一支，使用的基本上是泰勒玛*体系的仪式魔法。
在黄金系的魔术（magick）中，在仪式前先要进行放逐（Banishing）、净化（Purification）与圣别等程序，来具象化魔法所对应的法则、能量、元素、灵体、星辰，以及使用方法等。如果把这些从头做起的话，理应做不到像这样近乎瞬发的效果。
不过，既然所谓的神和天使之类的东西是在人类之前就已经存在的话，那么自己完善体系也未必是必需的。
说到底，魔法师靠的不是什么精确的理论、或是计算，而是目测，以及直觉。
在magick的召唤术（Invocation）里，共有三种借取「天使之力」的方法，分别为奉献（devotion）、唤起（calling_forth）与戏剧（drama）。
芭德薇所掌握的，是最高阶层、近乎神境的drama。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她就像是舞台上的演员一样，正表演着一个最拿手的角色。她细心地观察着，敏锐地捕捉观众的想法，然后让观众看到他们最希望看到的剧情。然后，产生的结果就是接连不断的掌声。
在她的世界里，并不需要太多的程序，只需要适当的「代入」就可以了。
四大天使中，司掌火元素的是「似神者」米迦勒，其经常以手持红色十字剑与象征撒旦的巨龙搏斗的形象出现。
此刻，芭德薇所扮演的就是「似神者」的角色。
眼看火云滚滚而来，相斗中的两位圣人都不敢怠慢，那可是「似神者」之火，能一下子把堕天使燃烧殆尽的圣焰，被沾上了可不是玩的。
两人各自收回兵刃，往旁跃去。
失去了目标的「似神者」之火在半空焚烧了三、四秒，然后轰的一声炸裂开来。神裂和布伦希尔德中间的空地在剎那间成了真空带。
「原来如此，还有个被免达人（Adeptus_Exemptus）吗？」
布伦希尔德的姿势发生了变化。
原本毫不掩饰释放出来的杀意慢慢收敛了。
「妳不是想开溜吧？」夜明眼利注意到，道。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本来我的目标就不是你们。我只是想知道『神剑文字通晓者』的支援者的底细，才会和你交手的……现在看来，有必要切换到B计划了。」
「计划？你为何要袭击北欧神话系的结社？」
「为了兴趣和实际利益。」布伦希尔德笑着答道。
那是个不能称之为笑容的笑，里面充满深深的恶意与憎恶。
「如果你想知道目的的话，不要问我去问他们吧。去问那些你们拼命保护的，一副被害者嘴脸的魔法师们吧。只要追查一下女武神和赫尔这两个单词就明白了。」
「啊，对了，因你我打斗的关系，余波已波及到各处……原本喧闹的魔法结社的据点也差不多要面目全非了。」布伦希尔德忽然转向神裂，道。
神裂突然感到后背开始冒寒气。
「神剑文字通晓者」的据点是一艘搁浅在港口的巨大帆船。而为了填满半圆形船底和地面间的空隙，数十根木柱子支撑在那儿。
木柱子中的几根因为受到神裂她们打斗时的冲击，已经断掉了。
只要有一个地方发生重量偏移，剩下的那些柱子也会陆续断掉。而断掉的柱子超过一定数量的话，这艘超过三十米的巨大帆船就会遵循原来的重力法则。
也就是说——
轰隆一声，轰然倒塌。
而利用船身做遮蔽物隐藏起来的牛仔裤店的店主和导游少女也会被卷进来。
「可恶！」
看着奔向同伴所在的神裂，布伦希尔德转身就跑。
「到了这地步，妳以为自己还能全身而退吗？」芭德薇从怀里抽出一张塔罗牌。
「宝剑8」。
布伦希尔德的动作一凝，四面八方出现了数不清的剑的虚影，把她团团围住。
「是『困缚』吗？」布伦希尔德面色不改，道：「真抱歉呢，我还不能在这里倒下。」
说着，身躯一震，脸上、臂上的裸露处出现了好几道血肉模糊的龟裂，好似初生的小鸡撑破束缚四肢的蛋壳一样。
「乓」像是玻璃爆碎的一声，剑阵在半空分崩离析，变成了一块块魔力残片。
挣脱了拘束，布伦希尔脚步不停，以百米为单位往远方退去。
「用生命力强行瓦解吗？」芭德薇面色略变：「马克，截住她。」
「老大，圣人的速度妳也知道吧，即使用『令牌8』也追不上啊。」
「那么各位，就等主神之枪完成之时再会吧。」
布伦希尔德的声音最后一次传来，随距离渐渐消逝。
第五十一章——to_be_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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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勒玛（Thelema）：原文来自于希腊，为意志（Will）的意思，根据创始人亚雷斯塔．克劳利的解释，它是人类的意志、神的意志，也是神之敌人─—恶魔的意志。其信仰体系集合瑜珈、塔罗、谭崔、卡巴拉、印度教思想、东方佛教信仰与埃及古文明神明与传说，主张信徒放弃自我的欲望，追求真正的意志（True_W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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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太多，戏份很难分配，其结果是，夜明（还有马克）酱油了……嘛，期望他未来几章的表现吧。
第五十二章　救赎的方向（中下）
第五十二章——救赎的方向（中下）——Gungnir
袭击者布伦希尔德就这样逃走了。
所幸店主和导游少女都平安无事。但是被当做炮弹的魔法师的情况则不太乐观。结社的其他成员和负责回收的「必要之恶教会」的人，在距此七百米远的楼顶上被发现，全都负有濒死的重伤。
神裂火织从港口返回到租赁车的方向。
她并没有立即坐进狭小的车里，心情依然有些沉重。布伦希尔德那种将活人作为武器射出去的作战方式，光是看着就已经很耗损人的心神了。
「找到了。」店主走过来对坐在汽车发动机罩上的神裂说道：「布伦希尔德．爱因库特贝尔。出身芬兰的圣人。英国清教的书籍库及英国图书馆里有她的登记记录。」
「当然，世界上的圣人总计也不到二十个，要把他们全部列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像神裂这样明确隶属于十字教组织的圣人非常少。
多数的场合都是因为「圣人已经过于强大，没有必要加入到任何组织」这个原因。开门见山地说，他们一个人就已经有了与一个组织相抗衡的实力。
因此像英国清教这样的组织不会逼迫这些圣人们屈服，只是掌握一下「他们在哪儿并做些什么」，只要他们不惹火烧身，便一直放任自流。
也因此，流露出归附意向的夜明才会引起芭德薇的足够关注吧。
「话又说回来，明明身为北欧系的布伦希尔德为什么可以尽情地使用圣人的力量呢？」这时夜明也正跟不远处的芭德薇二人聊着。两批人马似乎因为刚才对「炮弹」的应对，埋下了更深的矛盾，几乎就要分开行动了。
「圣人的资质是『一生下来就具备的』身体特征。因此北欧文化圈的布伦希尔德即使拥有这种力量也不足为奇。」马克耐心的回答道：「好像原本布伦希尔德就完全隶属于北欧神话的结社。她所使用的术式也是他们那一支，据说她没有用过十字教的『圣人』。」
「结社……」夜明喃喃低语道：「那就有必要彻查一下了，也许在布伦希尔德行动的背后，是其在操纵命令也说不定。」
「不可能。」芭德薇痛快的否定道：「那个结社规模不怎么大，也就二、三十人的样子。除了布伦希尔德之外其他人的水平都很一般，也没什么显赫的功绩。据说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够维持传统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