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外交官》第201章


“我说了,变革总要有人牺牲。有人要牺牲性命……”沈哲说着解开了凡尔赛脖子上的铁链子。“而有的人就注定要牺牲他们的名声,你要是没有这个准备,就给我回家睡你的觉,别在我面前晃荡。”
拿着那块清陵卫的铜牌,圣母皇太后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此时他有多紧张,连她自己都估量不出来,很多年她都没有过这样的心神不宁了,上一次,还是在咸丰先帝大行的时候,长久的连她自己也记不清楚。
“这个东西,应该没有什么人看见吧。”圣母皇太后强作镇定,才让她的声音没有像她的手一样颤抖。
她此时是真心听到的回答是“圣母皇太后放心,微臣已经妥善处理。”
可是偏偏事与愿违,只见面前的年轻官员,扑通一声跪下,叩首道:“圣母皇太后开恩,罪臣不才,只是这块铜牌,当时是悬挂在显眼的位置,微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么说法兰西公使也看见了。”
“是。”
圣母皇太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沈卿家,你也供职清陵卫,知道清陵卫对大清来说意味着什么。”
沈哲垂首道:“是,臣死罪。”
圣母皇太后摇摇头说道:“你死又有何用?杀人者偿命,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微臣正在清陵卫中排查丢失通牌者,这一排查才知道丢失铜牌的不止一人。”
“混账!”圣母皇太后咬牙道:“这铜牌象征着清陵卫的身份,而这个身份,象征的是朝廷对这些人的信任,这帮不知好歹的狗奴才,把朝廷的信任当成什么,把皇上的恩典当成了什么?沈卿家,你即刻去对法兰西公使说,这次的事情,哀家绝对会给法兰西一个交代,不会让他的儿子枉死,哀家这次是宁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所有丢失清陵卫铜牌之人,格杀勿论!”
“微臣以为,此时应当在做商榷。”
圣母皇太后闻言,不满地问了一句:“怎么?怕哀家记恨你不成。”
“为臣不敢,只是微臣害怕……”
圣母皇太后是个急性子的人,最见不得人卖关子,尤其是在紧张的时候“说,你怕什么。”
那年轻官员没有抬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微臣害怕,法不责众。”
“众?”圣母皇太后实在不能抑制自己的嗓音了:“怎么还有众出来了,没有通牌的,究竟有多少人。”
“微臣粗略……粗略……保守估算了一下,可能要将近半数。”
“半数就半数,我大清缺什么都不缺人,仰仗这帮废物,哀家看也是难以保我爱新觉罗家的太平。”圣母皇太后不愧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顷刻间就冷静了下来,看得一边的同治皇帝几乎是目瞪口呆。
“即便如此……”那年轻的官员似乎是言犹未尽。“恐怕此次的事态也难以轻易平息。”
这回轮到同治皇帝讲话了:“怎么说?”
“法兰西公使说,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微臣解释清楚‘清陵卫’究竟是什么,为何在大清的官员编制中从没有看到。而最要紧的是,其他各国的公使,似乎也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说清陵卫与前朝的东厂无异。有此衙门长存于朝中,他们难以保障自己的安全,说若是清陵卫不除,他们则要请示国内,多加护卫,而且,微臣收到风声,朝中大臣,似乎也对民间关于清陵卫的事情信以为真,很多人都打算联名上奏,奏请皇上彻底彻查,如果真的与前朝的东厂锦衣卫相类,则是不祥之兆,立志是要将它废除的。”
“混账!”
“臣死罪。”
圣母皇太后顾不得一向威严的形象,开始不安地踱起步子,说道:“这帮饭桶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清陵卫是太祖皇帝所创,是他们说废就废的吗?”
“但是微臣以为,为今之计,唯有弃车保帅。”
圣母皇太后闻言刚要发作,载淳便不失时机地劝道:“皇额娘,忠言逆耳利于行啊。守住清陵卫,可能就守不住大清的江山啊,皇额娘。”
他这一声皇额娘叫得慈禧心中气顺了许多,她这辈子最大的心病就是没有能当上皇后,但是载淳这一声:“皇额娘”无疑是在形式上圆了慈禧的梦,她突然很想念那个只跟她相守了不到十年的丈夫咸丰,突然觉得很累想要借着他的肩膀靠一靠,载淳惊奇地发现,似乎一瞬之间,刚才还意气风发的圣母皇太后陡然老了二十多岁,似乎这个人都佝偻了,看见她的一刹那,载淳生平第一心酸,对于母亲的辛酸。
慈禧沉默了许久,终于叹了口说道:“皇上你也长大了,着大清的江山是你的,你要自己学会承担,你自己拿主意吧,只是,切勿伤了友国和气才好。”
这是彻彻底底地放权,载淳等这一刻等了十三年,甚至还差点儿搭上自己的性命,可是,如今这个时刻真的来了,他却惊奇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少喜悦,甚至有些喘不过起来,他生平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想法:这天下太重,他要不起。
1875年的春天,京城的与特别多,春雨贵如油,这是好事,但是大多数人都认为,今年的春雨,不是来灌溉庄家的,而是要洗掉,着京城里浓重的血腥气息。
京城整整为的血雨腥风洗礼了一个月,几乎所有人都对每天看到尸体的生活习以为常,死了许多人,有的人是所谓的清陵卫,有的人是被清陵卫牵连,有的人是被逼急了的清陵卫所杀,京城国度,竟然连棺材都紧缺了。
该死的人都死了,不该死的人也死了几个,不过正如沈哲和载淳一向认为的,要变革,就总要付出牺牲,这点牺牲,他不心疼,这样的麻木,让他忽略了自己已经罪孽累累,甚至成为了一个恶魔,只是他不在乎,这么多年,他习惯把自己置身于这个时代之外,这么多年了,他仍然无法融入他,或者说,他并不像要去融入他,毕竟,这跟下棋一样,将棋局看得最清楚的往往是旁观者。
但是他忽略了,上苍不会让他作为以旁观者,出来混的,迟早要还。
“我今天看见了我哥哥。”绛秋站在他的身边,对他这样说。
他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哦。”他一向最善于想自己的后路,因此,在他控制那个人的时候,就从来没想过要把这件事对绛秋隐瞒。
“你没有必要这样。我不需要这样复仇。”绛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他是为了替他报仇才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他笑了,心想,这真是一个天真的孩子,但她应该是聪明的,他选的女人,怎么可能不聪明呢,大概是她真的爱上了自己,爱情中的人智商都是负数,要不然,为什么跟了他这么长的时间,绛秋都没有看清楚他沈哲是一个什么人呢?他不会为自己的女人而大动干戈,不是因为他不爱这个女人,只是他不能成为这样的人。“我不是为你报仇,只不过,他是我的威胁。”
绛秋的手渐渐松开,但是却又立刻握紧,说道:“因为那个秘密吗?那我也是你的威胁。”这是绛秋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沈哲说,他相信她,她会选择留下来,虽然他罪行累累,一次次地挑战她的道德底线,但是她太爱他,离不开他。
可是沈哲却没有这么说,他的回答是:“你不是先知,所以你没有威胁。”
这句话的意思十分明显,就是即便是她说了,也没有人能信她,凭沈哲今时今日的权势,更加无人会信她。
绛秋冷笑道:“既然我不配成为你的威胁,那么你告诉我,京城亡灵无数,哀嚎遍野,那一桩与你有关?”
沈哲的眼睛终于离开了他手上拿着的一封密信,抬起头看着她,说道:“我跟你说过,不准过问朝政。”
“我对朝政没有兴趣。”她此时应该歇斯底里,但是她没有,她的声音仍然温柔醉人,一个女人在这个时候仍然能保持着自己的优雅,让沈哲觉得,他自己看女人的眼光倒是着实不差,绛秋闭了一下眼睛,似乎是要把自己的泪水禁锢在眼睛里,这大概是一个十分艰难的举动,艰难到,连讲话都困难:“我只是想知道……一个曾经准备终身的男人,身上的罪孽,究竟有多深。”
“你想听真话吗?我怕你接受不了。”沈哲的手抚过她的长发,就像是他们在一起第一夜事的样子。
“不管能不能接受,我只想知道事实。”
“那你就应该换一种问法。”沈哲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来,负手而立。“你应该问,哪一桩,与我无关。”
绛秋用手捂着嘴,极力克制住自己不要哭出声音来,断断续续地说道;“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沈哲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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