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青年》第123章


人家告诉她不能代辞,都有合同的,问她怎么突然想起辞职了,是他得了不治之症了自己不知道?还是有什么传染病了瞒着我们?
一听“病”这字,郑玉英有主意了。她马不停蹄地跑去找何守二……
“我可从来没求过你。”她是这么开头的。
“怎么你同事朋友要来看病?”
“不是。”
“到底什么事?”
“能给何东开张传染性肝炎的证明吗?”
“什么,何东得传染性肝炎了?”
“那倒没有。”
“那干吗……”
“他不是开出租了吗……”
“他开出租了?”
“我要帮他辞职,他公司不同意,除非他得了什么传染病。”
“哟,嫂子,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你这事可玩大了,第一让我写假证明,这就够开除的资格了,起码是警告。第二,你这么做也不尊重何东呵。第三传染性肝炎可不是随便说的。第四……”
“甭第四了,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怎么着你也能帮我弄张证明吧?”
“嫂子,这事还真帮不了,我也劝你别这么做。”
“我用不着你劝,不愿意帮甭帮,上次任知了那事还是我告诉你的呢,也不懂个礼尚往来……”
“嫂子,上次那事谢谢你了,今天这事还真帮不了你。”
郑玉英指着何守二说:“那你得保证甭给我传话儿去?”
长鸿公司管事儿的越想越不对,就打电话问何东是不是有什么传染病瞒着公司?何东这才知道老妈居然到公司代他辞职,他火“噌”一下就窜起来了,开着车就往家冲。进了家门,扯着嗓子大叫:“妈!”
没人在家。
他气得车都没法儿开了,又去老爸单位抱怨,那意思瞧您给我找的这妈。何守一坐进儿子的出租,跟何东说:“你妈妈没变,我变了,所以我现在把自己过高兴了。”
“您得教教我,妈妈这样,我怎么办?”
“父母咱不能选,也改变不了,跟这事儿生气,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既然改变不了,咱就正视现实,接受老天给你安排的父母……”
“那逆来顺受忍辱负重也不能让自己高兴呵。”
“面对不能改变的现实,死磕只能伤害自己。我最近看了一篇文章讲的不错,有一个美国农民在自己房子周围种了一圈杨树,又用铁丝把这些树给穿了起来。铁丝从树干的中心穿过,有些树受不了,就抗拒这种侵犯,最后都枯死了。只有那些能跟铁丝和平共处的树活下来了,还活得挺好。”
“妈妈这样我没法跟她共处。”
“你不就不想让她老干涉你吗?”
何东点头。
“那你就跟公司领导沟通,这种父母干涉儿女工作的事在咱们国内司空见惯,他们能理解,不会因为妈妈上公司闹就把你给辞了是不是?”
“那倒也是。”
“你能继续干你想干的事,你说该生气的是谁呀?”
“妈妈。”
“那你生什么气呵?哪天请妈妈吃顿饭,跟她聊聊你开出租的目的,给她一些能跟别人吹你的理由,妈妈挺在乎你的,她只是不明白有的时候对你的过分关心和干预是对你的一种伤害。”
“要这么想还就不那么生气了。就是说高兴不高兴的,幸福不幸福的跟生活顺不顺的没什么关系,就看自己怎么想了?”
“对,同样的事,心态不同,感觉就不同。同样半杯牛奶,甲看了说:快满了。高兴。乙看了说:哟,怎么才半杯呵?生气。”
“哟,爸,怎么本末倒置,该我教育你的……”
何西在诊室门口晃了一下,丁香出来问他:“什么事儿?”
“你们医院要我了!”
丁香一激动“啪”亲了何西脸颊一下,何西紧紧抱住她俩人又迅速分开,走廊病人太多,再被人当成精神病患者了。
“一会儿任知了她爸爸妈妈要带我和她去做婚纱和礼服。”
“要真想跟她结婚我可没意见呵。”
“想的美!”何西给了丁香一句就走了。
丁香透过诊室的窗户看着何西随着任知了一家人上了任知了爸爸的车,她看着车徐徐开走,直到看不见为止,心里的滋味既有将要解脱的欣悦,又有要是他们俩就这么结了的郁闷。
在婚纱店,任务和谢秀绒很满足地看着站在镜子前穿着婚纱礼服的何西和任知了,谢秀绒小声对任务说:“他要真是咱们女婿该多好……”
“咱们知了没这个福气。”任务叹了口气说。
任知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得特别美特别甜,她问何西:“我美吗?”
何西仔细看着镜子里的任知了说:“美。”她象就天使一样轻盈飘逸。
“比丁香美吗?”
何西的心颤了一下,她到底有病还是没病?:“你们俩都美。”
“那谁更美?”
别这样,任知了。何西在心里求她。
“知了,喜欢这套吗?”谢秀荣看出何西的尴尬,忙拿着一套婚纱让知了看。
“西西,你喜欢这套吗?”任知了问何西。
何西根本看不出所以然随口说:“喜欢。”
“妈妈,那我就要这套了。西西,我觉得咱们试过婚纱,为什么现在还要试一遍呢?”
何西看着谢秀绒和任务,三人互相对视着没说话,这是好兆头。
把知了送回病房,谢秀绒和任务跟何西说让他跟他父母打声招呼,何西觉得没必要,不就是为了给知了治病吗。任务坚持:“这不是小事,容易引起误会。要不我们跟他们说去?”
“不用,我爸爸妈妈特别开通,没事儿。”
“你年纪轻不懂,怎么也得让你父母知道,这以后要有人拿着婚礼说事儿,他们心里有数。”
“行,那我跟他们说一声。”
任务拿着一牛皮纸袋塞何西手里:“拿着,俗,可我们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
何西赶紧把纸口袋塞回去:“这是干什么呀?知了是我朋友……”
“比起你对知了的帮助,这点钱算什么呀?拿着,要不我们真过意不去……”谢秀绒说。
“不行,坚决不要。我走了。”
任务在他身后喊着:“要你父母不愿意,你就跟我们说,我们跟他们解释去甭难为自己。”
何西想着自己也聘上精神病院的医生了,怎么也得跟老爸打个招呼,他不习惯什么事瞒来瞒去的,累。他就上了老爸医院,告诉何守二被聘上了,当爸的只能说:“不成赶紧撤,别那儿执著,再把自己给耽误了。”
“知道,您怎么老觉得我特傻,特别想把自己这辈子给糟蹋了?”
“你到那儿当医生就能把任知了的病治好了?”
“起码她不会因为找不到我受刺激,再配合治疗,应该效果不错。我们现在准备借用婚礼来唤醒她的记忆,只要她清醒了,我就解脱了。”
“谁跟谁的婚礼能唤醒她的记忆?”
“我跟她的婚礼,假的,就是重现当时她的新郎逃跑前的场景……”
“你要跟她举办婚礼?”
“对呀,丁香支持,如果任知了认出我不是她的肖爽西,我和丁香就可以结婚了。”
“那你就算二婚了?”
“什么呀,我跟任知了不是真的。”
“我知道不是真的,要有人照了像传网上,你身上长满了嘴也解释不清。将来你有孩子了,你更解释不清。”
“爸爸,您想的真远,我跟妈妈说了,她说没事儿。”
“有事儿我都兜着呢,她当然没事儿了。这事儿我要跟丁主任商量,要跟任知了的父母谈……”
“爸爸,您能不这么小题大作吗?”
何守二看着何西:“还真不能,儿子,这是多大的事儿呢。”
这事到底大还是不大?
何守二跟丁主任说,丁主任理解:“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咱们能怎么办?”
何守二看着丁主任:“有你这话就行。”
但是何守二约任知了父母在茶馆见面,提出要求不让何西穿礼服。
这可为难任务了:“禁止照相是可以的,但不让何西穿礼服可能不行……”
“我儿子这是好心,他根本就没有义务干这个。”
“我们知道,所以特别感谢你们,我们说给他钱,他坚决不要,我们也没办法。”谢秀绒说。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这关系到我儿子的声誉,禁止照相你们是肯定禁止不了的,不但禁止不了这个,连人家往网上发你们都管不了,所以不让我儿子穿礼服是唯一保护他的办法。他都帮了你们那么多了,就这条儿你们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我们不是怕费了半天事,就因为这礼服让知了恢复不了记忆不是不值当吗?”任务说。
“怎么会呢?整个婚礼的场面在那儿摆着呢,你们任知了不会只认礼服不认脸吧?”
谢秀绒都快哭了:“何先生,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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