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青年》第127章


“要有学生说谁不会走路啊,你怎么办?”叶舟说。
“那我马上问你走路能带出美感和自信吗?”
叶舟点头:“我看行。”
“我有一妙招,”何南说,“可以让你完全忘记紧张,你就想象旁边教室是一个从美国回来的女孩也在办这类学校,她觉得你肯定竞争不过她,你怎么办?”
“那我肯定能赢。”叶坦说。
叶舟说:“那就没问题了。”
“爸爸,你别走,你在这儿我不紧张。”
“人家是家长在紧张,你反着。”叶舟说。
“我一有事儿,你就能蹦出来帮我,而且弄得特自然。”
叶舟很受用叶坦这话,什么叫当爹的,这就叫当爹的。但叶舟忽略了一个细节,叶坦为他招了好几个四十来岁的单身阿姨,今晚想让他看看。除了这几个阿姨,其她学生都是熟人。权筝丁香唐娇郑玉英于莎莎还有梁怡梁晓幻等等都来了,哪个女人不想幸福?
叶坦面对正在鼓掌的学生说:“我们第一节课是学走路,我来教大家……”
新生甲举手:“我有问题。”
“请说。”
“我们到这儿来不是学走路的……”
“就是,走路谁不会呵?”新生乙附和。
新生丙高声大气叫甲:“竹子,咱们上当了……”
“上不上当,这节课上完才知道,”叶坦说,“如果不喜欢,可以退全部学费。好,权筝同学先走,从这头往那头走让大家看看。”
权筝走路,走到那头停下来等着叶坦评价。
“谁能告诉我我们这个学校的教学目的是什么?”叶坦问。
郑玉英抢答:“如何做一个幸福的女人。”
“太对了,女人幸福首要的一点就是自信,权筝走路给大家的感觉是什么?咱们先不说姿态,只说感觉。”
新生乙:“对自己的外表不自信。”
权筝立即反驳:“不对,对自己的外表我非常自信。”
新生丙:“你是假装自信,走路时用身体表现得比较过分,有显摆的感觉,其实就是不自信的表现。”
权筝不说话了。
叶坦说:“正确,我就不再说了,下一个郑玉英同学。”
郑玉英完全不会走路了,好不容易走到头紧张兮兮地等着叶坦的评价。
叶坦给郑玉英的评价是:“希望咱们这课程结束的时候,在各方面你都能开始有自信心。”
郑玉英沉默。
“下一个,唐娇。”叶坦喊着。
唐娇目中无人地从这头走到那头。
郑玉英评价:“这个有自信心。”
“大家都说。”
丁香说:“她是用走路准确无误地告诉别人,我不行。”
“不对,”唐娇不同意,“我就想告诉别人,我行。”
权筝说:“你走路的姿势是表示你不行。”
“下一个丁香。”
新生甲说:“让我先来吧?我太紧张了。”
叶坦扭头看看丁香问她:“行吗?”
看丁香点了点头,新生甲就开始走路。
叶坦问大家:“怎么样?”
“对人不宽容,也是不自信。”唐娇说。
新生甲问:“上完课就能改了?”
叶坦点点头:“下一个。”
丁香从这头走到那头。
叶坦看看大家问:“怎么样?”
权筝说:“心理素质比较好。”
新生乙说:“看不起人。”
新生丙说:“老子天下第一。”
看叶坦的课进行挺正常,叶舟和何南就跑到走廊上去聊天,叶坦看老爸离去还挺纠结,不知他看上哪个学生了。
叶舟问何南:“怎么样你们那公司合并的?”
“加拿大公司非常有兴趣,可我们公司的老板们老拿人当贼那么防着,缺乏最起码的信任感,让我夹中间比较难受。国内都这么跟人做生意吗?”
“说具体点。”
“就是来中国的这笔费用,加方提出由双方共同承担,如果合作成功,这比费用可以算入公司的成本,我们公司的几个老板就有点犹豫,觉得人家要拿他们的钱来中国游山玩水,我跟他们说了半天他们才勉强同意。”
“你们公司大概也就是个乡镇企业的水平,很可能他们自己就是靠坑蒙拐骗起家的,所以不信任别人。”
“其实加拿大公司来中国的费用也就十几万人民币,两家均分才六七万,为吸引别人的投资,这点钱对一个公司来算什么?”
“那你准备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尽量促成合作成功吧。”
回到家,叶坦问叶舟:“课怎么样呵?”
“非常好。”
“那几个新学生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一个退学费的都没有。”
“不是,你觉得哪个看着还可以?”
“都可以呵。”
“不是,你更喜欢哪一个?”
“那个叫小洁的看着挺文静的,你要干什么?”叶舟这才发现有点不对。
权筝她们真把肖爽西给找到了,跟任知了父母商量的结果是在他们家请肖爽西吃饭,让任知了尽情发泄,唐娇作陪以帮助控制局面。
这天晚上,谢秀绒做了一桌菜,任知了还问呢:“妈妈,今天干吗做这么多菜啊?”
“有客人。”
老爸任务说:“你认识,一个是在深圳一直照顾你的唐娇,还有一个你更熟了……”
任知了拍手:“奥,我知道是谁了,是何西?”
任务和谢秀绒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时有人敲门,谢秀绒说:“我去开。”
一会儿,唐娇和肖爽西跟在谢秀绒身后进来了。
肖爽西“嘣”一下跪在任知了面前,把头俯在任知了膝盖上说:“对不起……”
任知了捧起他的头仔细看着,看着,然后问:“你来干什么?”
“向你道歉。”
“我还想谢谢你呢……”
肖爽西有点吃惊:“为,为什么?我伤害你那么深。”
“你要不走,我能碰到何西吗?”
大家都崩溃。
知道结果以后,何西想跟丁香马上结婚,让这事儿一了百了,被丁香拒了。她的意思是,任知了不是正常人,不能用对付正常第三者的办法对她。她现在这么脆弱,要是结婚的消息再刺激她的病反复了怎么办?
何西承认丁香说的对。
深夜,何东开着空车经过一僻静的街道看见一出租停在路边,司机座位旁的门大开,正好路边有人招手打车,他便靠了过去,一三十多岁的男人坐了进来。何东刚要开走,从后视镜看到那辆出租还敞开着前门,觉得有些不对,就跟乘客说:“对不起,你等一会儿。”
何东下了车,走到那辆出租的前门探头一看,司机满身血地向左倒在座位上。他马上叫了急救车,又跟着上了医院,急救室门口聚集一堆出租汽车司机,有一四十多岁的男人握着何东的手:“小兄弟,多亏你。这是二百块钱,代我交给他。”
何东忙从身上掏出一张纸:“您是他公司的?”
男人点点头。
“叫什么?”
“不用记,这么点钱当不了什么用。”
周围的司机也纷纷往何东手上塞着钱,何东直嚷嚷:“等等,你叫什么?电话多少?”
没人给他留姓名电话。
这司机终因流血过多而身亡,病房内家属撕心裂肺的哭声震撼着何东的心,生命如此脆弱,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走了。
他能为他做什么呢?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权筝拦住一辆出租,上车就跟司机说:“我今天有点晚,你看走哪条路最快,绕点没事。”
“实话跟你说,这时间段,今天哪条路都快不了。”司机说。
“为什么?”
“马上,八点,全市的出租都停下来鸣笛。”
“啊?”
“我们一司机前几天被人捅了,就为了抢钱,你猜多少钱?”
“不知道。”
“四百二十三块钱,一条人命就没了。有一年青司机,就是他把这司机送到医院的,组织的这次活动,已经得到上边的批准了,鸣笛,就是悼念这司机,发动大家帮助警方抓住凶手,捐款帮助这司机的家属。我觉得挺好,我们开出租的再普通,那死去的也是一条命呵。以前我们这帮老的都看不上小年青,觉得他们不懂事,不着调,光知道享受,现在咱别人不知道,就这年青司机可真是比我们强多了,敢想敢干,不象我们光知道在底下嘟囔,不知道怎么维护自己的权利。你要上网的话,能查到他,叫何东,名字特好记,上次捡到一小女孩的事儿还火了一阵儿呢。”
权筝看了看表:“还差一分就八点了。”
所有的出租都提前停在路边,八点整,齐声鸣笛。
整个北京城为这个普通的司机致哀。
第三十章 永远都有事儿
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
何东幸福了吗?
在何北的“奋斗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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