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陵歌》第62章


明觉点头:“无陵的全本,是一部上乘的正统武学。既然是以修补经脉为目的的武功,自然不会让修习者经脉受损。只是……”他叹了口气:“具体是如何,老衲便不得而知了。”
宁舒闻听此言,心中的想法得到了印证,不禁露出笑容:“多谢大师指点迷津。”
回头望去,见韩旷脸上也露出了喜悦之色,于是伸出手去,与那人握在一处。
明觉道:“白夫人昔年曾在这里为早逝的爱子供了牌位。宁居士若是有心,可到山前去瞧上一瞧。”
宁舒点头:“多谢大师。”
明觉起身,向韩旷道:“那么,待禅房修缮好后,二位便该下山了。”
韩旷点头,低声道:“大师……当年多谢您救我。只是弟子无能,北冥刀这个名号,怕是担不起的。”
明觉微笑道:“从前自然不能,往后却不一定了。”
待他离开。韩旷双手扶住宁舒的肩:“上……上次我们想到的那个,看来是真的……”
宁舒点头:“是呀。阴能生阳,阳自然也可以生阴。只是……我们的情形与凤九前辈他们是相反的。只能姑且一试。”
韩旷摇头:“你……你发现没有。这功夫讲究的是阴阳……阴阳调和,生生不息。你我二人每次……都是行功时彼此回护,才有进益……只是从前你护着我的时候为多。这一次,换我来护着你。”
第52章 番外…濡尾(中)
心思既定,宁舒却反而不紧不慢起来。寺院毕竟与他处不同,宁舒虽然面皮厚如城墙,到底不愿意在一老两小三个和尚隔壁行如此那般的事。他是这个心思,韩旷自然也是一样。
两人最后在少室山中寻到了一处荒废的草屋,修整打扫后,作为暂居之处。韩旷将明觉的禅房重新修缮一番,便向老僧告辞,与宁舒搬到了山中更深处。
他二人自相识起,便一路疲于奔命。仔细想想,竟然是少有这等宁静时刻。
宁舒沐浴过后,趴在窗前,望着满天繁星出神。
韩旷将一桶水从头浇下,把自己冲洗干净,转身进了草屋。
宁舒回过头来,自然而然地拿起干布巾帮他擦拭。待彻底擦得干净了,韩旷却翻身下床,从背篓里掏出了两只极大的红烛来。
宁舒一愣:“你……几时……”
韩旷将蜡烛点了,吹熄了油灯。回过头来,低声道:“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只是觉得,总该做些什么。”他望着宁舒:“原本是想等着带你去关外再……可是仔细想想,许多事都是不能等的。你也说过,不喜欢等。”
宁舒心中温暖:“我不过是讲些气话。”
韩旷认真道:“气话里……也……也有几分是真话。”
他爬上床来,与宁舒并排趴着,翻看起了那本册子。待一整本都翻完,目光落在最后,神色浮现出了几分伤心:”其实……你……你一早就都知道了。只是瞒着我。”
宁舒笑了笑:“便是要瞒着你,才有今日。不然按你的性子,是断然不肯答应这些的。反正都过去了……”
韩旷摇头:“你什么都好,只是……太爱骗人了。我……我有时心里很慌……”
宁舒沉默了一下:“从前……我不知你的心思。有些事既是骗你,也是骗我自己。”他转过头来,认真道:“你我如今相知相许,自然与那时不同。我不会再瞒你骗你,你也要对我以诚相待。”
韩旷郑重道:“好,我答应你。”
宁舒狡黠一笑:“不过小事上,你不可太深究于我。”
韩旷望着他灵动眼神,无奈道:“好。”说着将薄毯拉起,盖在宁舒身上。
宁舒凑过去,轻轻吻了他一下:“我从前看凤九的手书,和这本画册,只觉得他很悲观。不过按照老和尚的说法,无陵这门功夫初成的时候,他确实不曾想过自己。但是随着年龄渐长,他对武学的领悟加深,功法完善后,自然就有了新的出路。单看太玄真经和无陵诀就该明白,他后续应当是将这门功夫又加以完善了的。”宁舒若有所思:“解蛊的那一日我便在想,这功夫虽然是凤九所创,但玉衡前辈待他的心思,应当是一样的。”他合上书:“我们试试吧。”
韩旷点头,将宁舒抱在怀中,与他行功。
这一次两人反其道而行之。韩旷将一阴一阳两股极细微的内息注入宁舒经脉。宁舒以无陵诀中的采补的功法将内力吸纳后,再以韩旷为炉鼎加以炼化。因为他经脉特殊,阳息易纳难存,所以始终不甚平衡。从前是他以自己为炉鼎,将这种不平衡一一炼化。如今则是韩旷承担全部的风险。
好在韩旷的阴阳两气皆已平衡,又借由与孟连山一战,如今更是贯通如意。这样一来,不论宁舒内息有多少不谐,他都能借由自己的经脉,将之转为相谐,而后反哺。虽然依旧是步步行险,但二人多次于生死间辗转,早已默契非凡。
最后收功,宁舒缓缓睁开眼睛,见韩旷正向自己望来,眼中尽是笑意。
这人原本眼睛便生得深邃。没了那副苦大仇深的气息,目光便不复凌厉,而是有股天然的深情之态。又因着对宁舒有情,这样望来,当真是情深似海。
宁舒给他这般看着,难得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低头提了提气,只觉丹田中平静温暖,一股虽不浑厚,但醇和至极的内息缓缓流转,令人周身轻快。
他心中一块沉沉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看来我们猜测得不错。阴阳无定,随道而变。你中有我,我中自然也有你。”这本是道家经典上的说辞,此时被这样讲来,却自然地带着一种缠绵之意。
韩旷目光转深,喉结动了动,自然而然地吻了上来。
春宵苦短,当然要及时行乐。
宁舒故作姿态,假意道:“天热得很……”
韩旷亲着他的脖颈,含混道:“夜里……夜里很凉爽……”
宁舒眯起眼睛:”我累得很……”
韩旷一路往下:“不用你动弹……”
宁舒媚然道:“不动……那还有什么趣味。”他越过韩旷的肩膀,看到了那对高高燃着的红烛。他悄悄笑起来,在昏黄的烛光里扭头亲了亲韩旷的耳朵,感到心中说不出的平静快活。
两心相许,绸缪竟夜。
宁舒自有人事起,当属这一夜心中最为喜悦。
可心中喜悦,身子又是另一番样子。第二日睁眼,已是日再中天了。动上一动,身子好似散了架。隐秘之处虽已被小心清理过,仍然有种一塌糊涂之感。
他呆了半晌,才意识到一件极其糟糕的事。
他从前与人交///合,全凭身上的媚功相助。如今内力不比从前,那门功夫带来的好处自然就没有了。再像从前那般恣意行事,免不了要大受苦楚。偏偏韩旷又是个伟岸的。
往昔欢欣雀跃,如今尽成了欲哭无泪。
韩旷兀自不觉,见他醒了,温声道:“煮……煮了粥,要不要喝些?”
宁舒见他面色红润,神气完足,一派饕足模样,不禁阴阳怪气道:“昨日你可好啊?”
韩旷憨然一笑:“好……好极了。”
宁舒似笑非笑:“我好么?”
韩旷面皮泛红,伸手搂他:“你……你自然也好极了……”说着说着,不禁又有些情动,凑上来与他亲昵。
宁舒推开他的脸,面色一沉:“我看不好。你只顾自己爽快,我浑身上下都疼得紧。”
见韩旷一脸茫然,将那本春宫塞进他手里:“我瞧你看得半点也不用心,还是再看一次吧。”说完翻身重新卧倒。腰上遭到牵扯,不禁轻轻呻吟了一声。
韩旷愣怔许久,终究明白过来,试探道:“你……你如今……”
宁舒沮丧道:“是啊。”说着回过头,狠狠向韩旷瞪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水波潋滟,瞧之只有妩媚可爱,哪有半分凶狠之态。
韩旷见了,登时口中打结,一时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亲了亲宁舒的额头:“我……我下次定然小心。”他握着宁舒的手:“往后我们多多练功,争取早日……早日让你复原,便是了。”
宁舒一听练功,想到其中种种艰难麻烦,气焰顿时一灭。
最后只能长长哀叹一声,滚进韩旷怀里,颐指气使道:“给我按按腰。”
韩旷温柔道:“好。”
窗外蝉鸣声声,宁舒在一片昏沉里渐渐合上了眼睛,心道:“待哪一日恢复如常,定然要一一讨回来。”
但是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如常呢,他想。那好像也不必如何着急。
第53章 番外…濡尾(下)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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