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时代的谜案》第72章


基塔耶夫决定把卡西莫夫留在莫斯科。这个疲惫不堪的、疾病在身的被拘留者立即就明白了:是谁想要他的命。他说:“这是费多托夫干的。他想要害死我。我是不去羁押站的,就是死掉我也决不去的。”沙图诺夫斯卡娅向巴库给阿塞拜疆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A.M.古西科夫打去了电话,直截了当地向他讲了费多托夫玩弄的阴谋诡计。“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卡西莫夫的案卷现在就放在我的桌子上;这是费多托夫干的。”古西科夫是一个正派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乐于执行赫鲁晓夫的指示。沙图诺夫斯卡娅提出请求说:“我请您在当事人不在场的情况下把这个案件审理清楚,并作出决定:根据你现有的材料来看,卡西莫夫的案件同阿塞拜疆没有任何关系。”古西科夫答应说:“这我在3天内一定作到。”
……在布特尔监狱长的办公室里,卡西莫夫在释放的文件上签了字。这时狱长盛情地把电话机推到他的跟前,并接通了沙图诺夫斯卡娅。一星期之后,卡西莫夫被传唤到了中央监察委员会的会上。
有几千个案件要通过中央监察委员会来解决,因此两个部务委员会不停地在开会,而每个部务委员会只有4个人。一个部务委员会的会议由中央监察委员会副主席卢基扬诺夫主持,另一个部务委员会由科马罗夫领导。卡西莫夫的案件由两个部务委员会的联席会议来解决。报告人是沙图诺夫斯卡娅。卢基扬诺夫(对卡西莫夫)说:“你对中央监察委员会还有什么问题要提吗?”卡西莫夫说:“是的,有问题要提。我提的是关于国家安全委员会现任副主席、侦查员费多托夫。他为了向我逼供,对我进行了残酷折磨和严刑拷打。”卡西莫夫的这句话显然不合科马罗夫的心意。但是这句话还是不得不写进了记录中去。
阿塞拜疆共产党中央第一书记И.Д.穆斯塔法耶夫来到了莫斯科。他请卡西莫夫担任阿塞拜疆中央行政机关部部长的职务。优素福征求了沙图诺夫斯卡娅的意见。她提醒他注意自己有病,因此首先应当到疗养院治病……卡西莫夫没有活到第二十次代表大会的召开。
沙图诺夫斯卡娅通过努力,把费托多夫开除了党,并摘下了他的将军肩章,当然不是立即摘下的。但是,贝利亚分子们毕竟不得不执行中央监察委员会的决定。
佐拉·鲍里索夫娜·甘德列夫斯卡娅在监狱中被监禁17年(加上在集中营的时间,一共吃了25年的苦头)之后,于1954年回到了莫斯科。她的丈夫安德烈·尼基福罗维奇·安德烈耶夫也在监狱和集中营里度过了20多年的漫长岁月。甘德列夫斯卡娅的最后一个流放地是新西伯利亚附近的巴拉宾斯克荒原。在首都,她在弟弟那里办理了登记居住手续。社会保障处想帮助她找个工作,但是一个从前服过苦役的女人,什么地方也不要,甚至当个卫生员、清扫工,也没有地方要。经过半年的努力,最后在莫斯科州弗拉基米尔斯基临床科学研究所找了个护士工作。住的地方根本没有,经济也十分拮据……只是在部长会议颁布了安置平反人员的命令后,才出现了得到“住所”的希望。后来,在青年街一所新房子的共用住宅里,分配给甘德列夫斯卡娅和丈夫一个小房间。再后来,安德烈耶夫作为一个上了年纪的苦役政治犯和很快就要死去的人,给他规定了属于联盟级别的个人退休金。
……1917年4月。格里戈里·费奥多罗夫是被选进中央委员会的唯一工人。彼得堡布尔什维克组织把党证第1号发给了他。费奥多罗夫积极地参加了十月武装起义和国内战争。为什么斯大林要把他算作杀害基洛夫的策划者之一呢?“恐怖分子”费奥多罗夫先是被送到车里雅宾斯克的政治隔离所,后来又被押回到莫斯科给处决了。1956年时,曾经在中央委员会主席团中结成了斯大林的多数派的莫洛托夫、卡冈诺维奇和马林科夫反对给费奥多罗夫平反。只是赫鲁晓夫经过一再努力,才作出了必要的决定。
已经开始的平反工作在告密者的队伍里引起了惊慌。当中央撤销了对以А.科萨列夫为首的共青团领导人假的指控时,O.П.米沙科娃这颗奸细之星就陨落了。她在1937年时曾对科萨列夫进行了诽谤。现在这个女告密者被建议离开共青团中央。但是,米沙科娃不能够就这么突然地离开领导工作。她在被解除领导工作后的整整一年间,继续到团中央去看望,并且除了吃饭之外,整个工作日一直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有一次她的入门证被没收了,值班守卫人员不准她进入办公大楼。米沙科娃每天还是继续到这里来。现在她在规定的时刻一直站在团中央的大门旁,自然,吃饭的时间除外。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把她的丈夫调到梁赞去。但是米沙科娃还是不离开自己的岗位。每天早晨4点钟,她坐上电气列车来到莫斯科,在团中央的大门口站完工作时间。这种情况一直到把她送进医疗机关为止。
另一个女奸细是谢拉菲玛·戈普涅尔。虽然她把对“人民的敌人”进行平反理解为个人的悲剧,但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把她送精神病院的地步。她的丈夫是列宁的战友埃马努伊尔·约诺维奇·克维林。在丈夫被捕后,这位老女布尔什维克向党委交了一封信;信中说:“我感到羞耻的是,我在20多年的时间中,竟然同这个坏蛋结合在一起。而关于他进行敌对活动的信号是已经表现出来了的。”戈普涅尔仇恨丈夫是有其充分有力的理由的,因为克维林在被捕前不久,离开了她,又建立了新的家庭。
马克思列宁主义研究院预定要召开一个纪念克维林的晚会。这位遗孀担心起来:要是突然出现一封诋毁她的信叮怎么办?要是再出现什么类似的情况又怎么办?于是她问老党员阿列克谢·鲁坚科(他在集中营里度过了17年):“你不知道对队前敌人的声明书保藏在什么地方吗?”鲁坚科安慰她说:“这种文件可以放在各个地方。”戈普涅尔向马克思列宁主义研究院打去了电话,请求把纪念会因她有病而予以延期。这个手段她又玩弄了一次。克维林的儿子专程从乌拉尔来到莫斯科,但是他终究没有等到父亲的庆祝晚会的召开。
不久,戈普涅尔放心了:“没有人去破坏斯大林奸细们的名声和人格。于是戈普涅尔又在报刊上发表起文章来,又在会议上发表起言论来。1963年在革命博物馆为安·谢·布勃诺夫①举行的纪念晚会上,戈普涅尔指责这位已故的革命家对布列斯特和约持否定的态度。而当时处身在叶卡捷林诺斯拉夫的戈普涅尔本人却于布列斯特谈判期间,竟在该省的一次全体会议上通过了一项谴责列宁路线的决议:“布列斯特和约是背叛革命的行为。”
①安·谢·布勃诺夫(1883—1940)是苏联党政领导干部。1917年参加领导十月武装起义。曾任党中央委员会书记、工农红军政治部主任、俄罗斯联邦教育人民委员等职。——译者注
这一类的事情简直可以编一本很厚的选集来。然而用不着去这么做,因为既然革命家雅柯夫·斯维尔德洛夫的儿子曾在贝利亚身边工作,既然列宁战友的遗孀成了集中营里的好细,并且在获得自由之后,再一次出卖死者,而后来她竟出版了一部描写马克思和恩格斯的长篇小说,这就使得在人们的心理上不能不产生重大的错位现象。
……30年代当赫鲁晓夫主管乌克兰中央的组织部时,玛丽亚·什马耶诺克领导着宣传部。赫鲁晓夫很器重她,时常征求她的意见。什马耶诺克的丈夫、中央委员会书记尼古拉·杰姆琴科被消灭了。玛丽亚带着两个儿子——尼古拉和费利克斯,被送进了集中营。1948年时,什马耶诺克回到了乌克兰。当时担任乌克兰中央书记的赫鲁晓夫,没有接见她,而是把她送交给内务人民委员部。什马耶诺克从那里作为一个经济派分子被打发到了“扎波罗热冶金厂”。在这个联合工厂里,人们开始一致地、而且是乐意地来折磨这个把自己伪装起来的“人民的敌人”。他们在计划处折磨她,在党委会和基层委员会里折磨她,在开会时、开会前、开会后以及在不开会的时候,都折磨她……
1955年。玛丽亚·什马耶诺克来到了莫斯科,她往邮箱里投进了一张寄给中央第一书记的明信片。赫鲁晓夫立即接见了她。“在当时,即在1948年时,你一定生气,是吧?我当时没有接见你……但在当时我能够做什么呢?”而现在他这位第一书记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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