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时代的谜案》第74章


在安东诺夫—奥弗申柯80诞辰(1963年)和90诞辰(1973年)时,一两家报纸对此作出的反映是发表了几篇短评,但在短评中却总要提到他的“托洛茨基的”过去。这位革命家的战友们打算在革命博物馆和苏军大楼举办几次回忆晚会,但是他们“不被理解”,无论是在莫斯科,还是在列宁格勒或基辅,这样的晚会都未办成。一些著作家建议在中央大楼庆祝一下安东诺夫—奥弗申柯这位作家、批评家和诗人的90诞辰,但是这个建议刚一提出来就被否决了。有人说:“在这些失势的人中,他是这样一个人吗?”——“对他的平反是中央决定的嘛。”——“可是谁敢向我担保,明天他不会像费多尔·拉斯科尔尼科夫那样,取消对他的平反呢?”——提出这种反对意见的是一位负责人。后来,在报刊上接着又发表了一系列诋毁性的文章。
我是盲人协会的成员,几年来我曾在那里就父亲的革命道路作过几次讲演。接着就有人对我进行告密,于是不准我“扩散托洛茨基分子的观点”。我向党的监察委员会主席写了一个很长的声明。我请委员会主席A.E佩尔谢检查一下对中央决定的执行情况。如果中央的决定还没有被取消的话,就应该停止对我的已经平反了的父亲进行语言中伤。两个星期之后,佩尔谢的助手把中央监察委员会指导员彼得罗娃的电话号码告诉了我。我又等了两个星期(因为问题正在研究中)。这时我给她打去了电话,我从电话中听到:“决不……就是……是的!我正在研究你的声明呢。你父亲的案卷就放在我的桌子上。我不了解,你的愿望是什么……他是1917年入党的,而在此以前……”——“请原谅,为了把情况搞准确,我不得不插进一句话。我父亲是1903年入党的。这反映在列宁在世时出版的历次代表大会的记录中。我可以向您提供一切材料。要知道我是一个职业历史学家。如果您亲自接见我的话……”——“这没有任何必要。你的案卷就在我这里。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历史学家呀?1938年时,你被学院开除了……”——“但是不久我就又复学了。一年之后,我领到了毕业证书。”——“这不可能。”——“请您稍等,我把毕业证书的号码告诉您。”——“不必麻烦了。我已经说过,你的案卷就在我的桌子上嘛。”——“这么说来,我是一个骗子了,我拿到的毕业证书是假的?是这样的吗?”——“我认为话题已经谈完了。”
我给佩尔谢的助手打去电话说:“我请求你不要使我父亲的名字蒙受耻辱,但是您的工作人员彼得罗娃准备连我也一起加以诽谤。”这位助手愉快地哈哈大笑起来……接着是善于辞令的回答。感谢他们——佩尔谢及其助手,还有彼得罗娃这位什基里亚托夫从前的女助手。是她帮助我在50岁时懂得了别人早已清楚的事:一个革命家的英名在党内那些大官们看来,是毫无意义的。
正是在这个时候,苏共中央高级党校已着手在出版一套《党的政治家丛书》。起初有人建议把安东诺夫—奥弗申柯这位一系列书籍和好几百篇文章、特写的作者及许多报刊的创办者列入计划,这个建议得到了人们的理解。但是令人不解的是:一些更高的负责人拒绝同一个“失势的人”发生关系。
弗拉基米尔·伊万诺维奇·涅夫斯基写了一干多篇文章。其中有《党的历史是一门学科》这篇重要著作。他这位列宁的亲密战友从来没有偏到一边去,没有同反对派一起发表过什么言论。但是就连涅夫斯基也被拒绝承认为党的政论家。他们对克德罗夫也是这样。他们认为,重新发表古比雪夫、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的文章,要令人放心得多。
但是,瞧,亚·米·何伦泰的一本文集出版了。令人腻烦的逻辑迫使人们要问;“为什么?要知道亚历山德拉·米哈伊洛夫娜①并不只是卷入一种倾向呀。”我似乎已开始觉察到一种规律性。柯伦泰是没有被镇压的人!奥利明斯基、卢那察尔斯基、雅罗斯拉夫斯基也是这样——他们也都各出版了“一套书”。至于“已经平了反的”弗拉基米尔·涅夫斯基,迄今为止,他没有出版一本书。对于他的周年纪念日,马克思列宁主义研究院、莫斯科和列宁格勒的革命博物馆都顽固地予以回避。
①亚历山德拉·米哈伊洛夫娜是柯伦泰的名的父名。——译者注
勇敢的革命家、列宁的战友尼古拉·斯克雷普尼克在1933年自杀了。他成了斯大林迫害的牺牲者。斯克雷普尼克虽然平反了,但是报刊上还在继续重复着斯大林对他进行的那些语言中伤。尽力地参加这一迫害运动的有利霍拉特。正是他。他在勃列日涅夫时期重新来诋毁人:他又是诋毁柯秀尔,又是诋毁安东诺夫—奥弗申柯,又是诋毁斯克雷普尼克
他是奉了别人之命来诋毁人的。
第二十次代表大会之后过了一年,赫鲁晓夫收到了关于布哈林审判案的材料。一天早晨,他把沙图诺夫斯卡哑叫了去,说:“整个一夜我都在看您的报告,我哭啦。要知道对于过去这一血腥事件我也参与了。”对30年代的审判案件由中央主席团的一个专门委员会来审查。几位诚实的同志被任命来领导一批党的侦查员。关于各种证明文件、斯大林专横时期牺牲者和见证人的供词,中央的专门委员会收集了64卷之多。
1960年,法国共产党中央总书记莫里斯·多列士来到了莫斯科。在赫鲁晓夫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公文夹,里面是中央专门委员会作出的各种结论。当时一位负责工作人员在场。多列士说:“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我请您不要立即撤销一切审判案件。要知道在你们党的第二十次代表大会之后当斯大林的罪行被揭露时,就有48000个党员退出了法国共产党。”赫鲁晓夫说:“如果他们只是为了斯大林大元帅而加入共产党,那对他们退出党就用不着去婉惜。”“但我还是请你不要突然宣布把所有审判案件都撤销,哪怕是一个月撤销一个也可以。”“但这是为什么?所有的人早已知道,这些审判案是‘假的’。这样一些审判案件应当永远消除。这只会使我们博得舆论的好评。”——“关于这些审判案是伪造的,社会民主党的领袖们早在20—30年代就知道了。对于苏联一些党的活动家同托洛茨基的一切秘密会见,西方报刊在莫斯科各报纸发表了假的材料之后的第二天,就毫不费力地和十分有效地予以驳斥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布哈林不是日本间谍,而季诺维也夫也没有杀害基洛夫。”赫鲁晓夫说:“瞧,这里就是专门委员会的材料,从中可以看出,基洛夫是根据斯大林的指示被杀害的。不,假的审判案件我们要统统加以撤销。立即加以全部撤销,毫不拖延地予以全部撤销!”
但是赫鲁晓夫低估了斯大林反对派的力量。他们不断地对他施加压力。他们把一切手段都用上了:他们对老党员们进行诽谤,对赫鲁晓夫又是吓唬,又是劝说……他们说:“如果撤销审判案件,人民就可能对我们产生错误的理解……请想一想吧,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这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将产生什么影响……还记得列宁在其《遗嘱》中说了些什么吗?对上帝还是要怕一点吧,亲爱的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于是,赫鲁晓夫退却了。
党的著名活动家叶·德·斯塔索娃、维·亚·卡尔宾斯基和卡塔尼扬请求第二十二次代表大会在党内恢复布哈林的英名。但是他们的呼声没有被人们听到。连许多外国共产党的领导人都请求为布哈林平反。但是连给他们以回答都没有。
在第二十二次代表大会之后,一些老党员责备第一书记说:“您曾答应要撤销一切审判案件并公布揭露杀害基洛夫的真正凶手的材料。”——“不,现在无论如何做不到。当然,我们将来一定要做,但是得到15年以后。”所有调查斯大林罪行的材料都交到档案馆去了。①……出现了一种不合理的情况:在1938年布哈林审判案的22个犯人中,就有一半以上的犯人在长达四分之一世纪的时间里等待着平反。
①根据O。Г。沙图诺夫斯卡娅、A。B。斯涅戈夫、阿·伊·米高扬的回忆。
列宁的战友亚·加·施略普尼柯夫的遗孀在集中营里度过了18年的岁月,她怎么也得不到平反。一些老布尔什维克去找苏共中央主席团委员H.B.波德戈尔内。他们说:“到底是怎么搞的?根据苏联的路线,也就是说,按刑法典规定的范围,?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