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之刃》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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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的。按常理来推论,知道我要写这篇文字的,应该是四个人,而不是我、她、她三个。那是因为我始终没有告诉她,这个文字也是为她写的。没有告诉她,是因为我不再告诉她我的故事了。
因为我不再告诉她我的故事了,我失声痛哭了一晚上。第二天白天我又边哭边想了一天。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我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我找不到白天了。
我找不到属于我的白天,我委身于黑夜,我属于黑暗了。
黑暗就象我的梦境一样,浩瀚广袤无边无垠,能够照亮它的只有光明。这句话就象某些自以为是的哲学命题一样,属于白开水,属于高深的语言垃圾。事实上,所有的黑暗祝融王都无法推开或者拒绝黑暗的拥抱。
一个祝融王兄弟对我说:“你的绝望还不够彻底,你的眼睛里仍然能看见一点点光明,你会被你的光明燃烧殆尽,永劫不复。”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绝望已经团圆了,明镜一样,十五的月亮一样,严丝合缝的不再有丝毫欠缺遗憾。我曾经抚摸着这份团圆,把它捂在胸口上,想把它再次融化成水,可是我的身体比它还冷寂。
我眼睛里的光明是因为我常常在黑夜里仰望星星,是他们清冷的寂寞的燃烧留在我眼神里的反射。
我在黑暗里遇到过一只无声无息的黑色的猫。我看见它是因为它有一对比我明亮得多的蓝色瞳孔。它没有发现我,属于热生命的猫是无法发现我的。我的双手象轻得象风一样,慢慢在距离它身体一寸开外的地方游走。我的双手抚摸出猫的立体的形体,我闻到、双手也体会到它火辣辣的热烈。
我忽然嚎叫着忍不住的合身扑上去,象一阵风一样吹动了黑猫的皮毛。猫回头打量我,猛的往前一窜,留给我无法捕捉的后背,无声无息的陷入黑暗。而我再也发现不了它。
五,
我在晨曦来临的时候,喜欢到出生地东边一个弥漫着音乐的林子里。我坐树桩上,支着手臂默默看着来来往往的雅娜女孩或者雅娜弓箭手。在她们的商店门口永远坐着一个弹奏竖琴的美丽女孩。我走过去,无论我买不买东西,她都会为我弹奏五到十二个音节。音节是某小调通常是A小调的某个曲子的一部分,而且永远在属七和弦结束时,她的弹奏就嘎然而止。她从来不看我,我也从来不正眼看她。
是的,我并没有说谎。在晨曦将要来临的时候,林子里就会弥漫起白雾,我就会准时坐在只会我一个人坐着的树桩上。那个树桩离她很近,在她的侧边,她的眼神只会看着前方。我从来不正眼看她,我只是偷偷的打量她,然后沉醉在她永不给我圆满的音乐里。那些音乐就象一滴一滴的水,按照她的节奏掉落在明净的湖面上,可是她总要让最后的几滴悬在空中,在属七和弦结束时,她就结束演奏。
然后晨曦来了,我就必须离开。
我属于黑夜。
我无需白天的爱情。
六,
我是中国人,所以我在对国外的祝融王兄弟谈论爱情的时候,我只是告诉他们,中国人的爱情能保持四年,而且我一贯对外宣称是四年。祝融王兄弟说他们西方的爱情一般保持两年,热恋为半年。他说你们中国人是含蓄的,热衷于性幻想。我说因为我是中国人,所以我要宣传我们的爱情比你们长久。可是因为这个谎话说的次数太多,以至于我真的模糊了中国人的爱情年限。
我是冷静和理智的,我需要的就是答案。我曾经在黑夜里潜藏进一所巨大的图书馆,并且穿越了所有尘封的典籍,然而我只记得两句话:“食色性也”和“道非常道”。我忘记了它们是谁说的,我一贯记忆力不好。而我用以穿越的武器有着(此处删除若干文字,从你阅读的节奏上来看,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百一十余字的空间,然而内容无需猜想),上面布满了白色书虫。
对于上段文字的描述,我宁愿赋予它一些象征意味。文字和文化包括思维的模式始终比任何一个人的生命长久,并且惯性巨大,我无法知道当后人阅读到与我类似文字时,我会不会惭愧。然而我相信一定有高尚又智慧的人,坐在宽大的桌子后面,在为后人写字,使他们饱有书读。
我始终是黑色的祝融王。
我的头和头以下的部分永远是黑色的。
只是创造使我快乐,欲望使我幸福,艺术让我安宁。
七,
我不知道我能创造什么,正如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活着。
走向成年的雅娜女孩唯一的职业就是做弓箭手。雅娜弓箭手是无比性感的。她们的脸如同月光一样,她们的眼睛又和星辉相似,她们的衣服让她们神采飞扬。她们通常会随着年龄增长而有三套衣服:一套圣洁的女神装;一套风和云的精华做成风云装;一套植物精华汇聚成的藤装。
她们中有人终生只穿藤装。
我的理解是藤装最漂亮,暴露得最多,尽管事情的真相并不是这样的。
我坐在树桩上,通常会痴迷于穿着各种服装的雅娜弓箭手。我喜欢看她们裸露在外面的光滑的大腿,有时候是幻化着嫩黄、浅紫、暗蓝、粉红等等色彩的大腿,体会她们大腿内侧只在素描理论上存在的色彩变化。我喜欢看她们迷人的背部,捕捉她们走过时,背上肌肉扭动时候产生的不易察觉的小小阴影。
我对我祝融王朋友说:“我发现我真的是色到极点,色到了变态的地步。”可是我热爱着从这细节里体现出来的蓬勃又健康的生命。
八,
在黑暗即将退去,晨曦就要来临前,我必须到出生地南面的广场上去吃早餐。我必须进食能量,否则我会冷寂成为尸体,如同我已经团圆的绝望。早餐完毕,我就准时到东边弥漫了音乐的林子里去。
昨天我早餐的时候,看见一个最少八十岁的人类,我说的不是网络游戏里的年龄,是现实中真实的年龄。他精神很好,和旁人在谈笑着什么。我进了我常去的店子,点了一份淡酒、一份热干面。我吃的时候听见他对老板娘说:“爱咬人的妹妹,你还记得我么?”
我惊异极了,店里最年轻的女人也有四十多岁,哪里有什么妹妹了。
他对老板娘说:“你小的时候,我一逗你,你就咬我。”老板娘说:“我记得,你吃我们的热干面吧。在这里小有名气的。”我又惊异了。我是天天在这里吃的,但是我从来没有把它和名气放在一起。
我吃完了面,然后走到老板娘跟前说:“把你们有名气的热干面再来一碗。”
这样,我吃了双份的早餐。
九,
通常我到那个林子去的时候,迷雾就已经产生了。我称之为迷雾,是因为它很浓,浓到对面都看不见人,就象白色的黑暗。几乎我每走二十步,就会有雅娜弓箭手或者泰坦战士或者混沌法师,从我对面匆匆而来,并穿过我的身体,继续她们一天的工作。
实际上我也看不清他们,只是感觉到他们穿过了我的身体。用哲学或者物理的思维方法来分析,我和他们的穿越应该是相互的。当他们穿过我的身体的时候,我也深深穿越了他们。于是,我在第二节的一个描述成立:当我进入她的深处,我发现我在燃烧。
这燃烧使我惊惧不已。那个祝融王兄弟说过:“你会被你的光明燃烧殆尽,永劫不复。”光明我已经没有,而燃烧在每一次穿越的时候都会产生。
我会燃烧殆尽,永劫不复么?
这可恶的白色黑暗。
十,
我的创造能力有限,我的幸福也不多,但是我无法不追求安宁。在浓密的白雾里,没有人可以听见她的音乐,除了我以外。而我能听见她的音乐,是因为我排除了脑袋并用脑袋以下部分之一的心脏来完成倾听的。
是的,用心来倾听就能得到安宁。我穿越一次次燃烧,并战胜惊惧,是因为我在逐渐靠近安宁。
当我终于坐在如同冰冷寒夜的树桩上,沉迷于她永不给我圆满的音乐的时候,晨曦开始在林子里很远的树梢上徘徊。白雾变淡,于是一切修炼得和仙境没有两样。大美而大丽的雅娜弓箭手开始成群出现,她们穿着圣洁的女神装或者妖艳的藤装或者神秘的风云装,正如艺术一样。打猎是她们一天工作的重要部分,她们需要食物来给养她们的成长和更年轻的雅娜女孩。
这时候我的腰和腰以下部分开始蓬勃而生动起来。我知道,那是欲望。但我不知道是物欲还是性~欲。
我支着手臂坐在树桩上如同塑像,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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