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南有风》第47章


寥寥几行字,告诉他的是不必查关于春猎的事情了,以及万事小心。
“这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是找到真相了?”
司徒衡南略微皱眉,若是找到了真相,理应早就告诉了他才是。
“若璇也不知。”若璇回答。
“近来圣上身体欠佳,殿下处理政务繁忙,昨日又查证了太医署中有人在熬制药物时出错,导致圣上精神有时有几分错乱。”若璇接着开口道,“殿下应当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司徒公子暂时可以不调查此事了。”
司徒衡南迟疑了一会儿,才答了一声。
待若璇走了以后,司徒衡南依然面露困惑。
“怎么了?”霍风见他有所疑虑,便问了一声。
“这么久,第一次听若璇说这么多个字。”司徒衡南转而便笑了起来。
霍风浅浅笑了一下,不过转而也略一凝眉说:“应当就如若璇所说,太子殿下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们暂时无所动作,便是不干涉。”
“你说的不错。”司徒衡南点头,“事到如今,也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对他真是有些歉疚。”
“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刻。”霍风劝慰道。
司徒衡南应了一声,然后道:“子新,我先回府一趟。”
“嗯。”霍风回应。
司徒衡南回府时,又到自己的寝卧枕下,拿出了那个木匣子。
轻轻在上面抚了几下,司徒衡南才又打开。
“虎头”静静地搁在凹槽里,在光线下流动着一丝诡异的光芒。
他又拿出了宸御所给的那张信笺,翻过了面来,才看到了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逆反
1 暴雨在过去的几日稍歇,一日又重蹈了回来。皇宫里一干小宫女小公公还有守夜的侍卫人等这日半夜又忙去另一间走水的宫殿取水救火,好不容易大火浇灭稍微安歇,翌日却传来了天子驾崩的消息。
国丧的钟声传遍了内城,大多的百姓倒是无太大的感触,只是心想着天下代代相承,但寻常日子还得照样过。
登基后的宸御,不久便领人包围了学士府。
文学士此时刚从讲堂中出来,顺手捋了捋衣袖,然后对着中庭的花草洒了些水。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来,又迅速利落地散向两旁。
中间款步而来,面色沉下去的,便是宸御。
“参见陛下。”文学士跪了下来。
“文学士,好雅兴。”宸御的声音很平静,“平身。”
文学士这才悠悠起身,道:“陛下如今亲临学府,可是有什么重大事情?”
“有几件事情,要好好地问学士。”宸御的声音波澜不惊。
“陛下亲自来问的事情,一定十分重要,臣定会好好作答。”文献回答,似乎也并不在意那两路人马。
宸御直接坐在了中庭的石凳上开口说:“顾太医和邢太医都被关进了刑部大牢,文学士是不是十分满意?”
“陛下这话,臣不懂。”文献保持着平和的微笑。
“文学士似乎不满意,因为灭口还灭得不太彻底。”宸御的手指搭在石桌上,轻轻敲了敲。
文献面色微凛,不过还是很快舒缓了开了,仿佛一块冰没有冻结,迅速又化回了水,“看来,是那个小医工被逮住了,还说了很多,重要的东西。”
“文学士说的不错。”宸御收回了手,“只是我不太明白,文学士是对父皇不满,对目前的地位不满,还是,对朕不满。”
“陛下多想了。”文献依然笑得平静,“臣没有什么不满。”
“那就是你们想拥护谁了?”宸御拧起了眉,“文学士如此坦诚,看来一切都准备好了。”
“不瞒陛下,棋,早已经下好了,陛下如今到来的时刻,也正好。”
文献依然在笑,却像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有些阴冷的笑。
他笑意微止,不远却有几处达达的马蹄声传来,似乎包围了整座学士府。
待到马蹄声停歇,一个人缓缓迈步入了学府的中庭,走近了宸御。
“皇兄?”宸御听闻动静转了身,看清了来人。
那人形容气质有些孱弱,身后跟着侍卫,正是原先的六皇子,如今的六王爷景泽,听到这一声“皇兄”,却只轻笑了一声。
“陛下。”景泽有些玩味地唤了一声。
宸御的脸更沉了些,一语不发。
“臣也有些事情,想跟陛下谈一谈。”
景泽的面容冷了些,却还是挂着笑。
他朝宸御走近了两步,若璇迅速挡在了宸御跟前。
景泽顿下了脚步,同时冷笑了一声。
“陛下,这些兵马此刻都听我的,便请陛下同我到金銮殿中谈吧,不失陛下的,身份。”
那“陛下”二字咬得极重。
说罢,景泽从袖中拿出了枚金铸兵符。
“皇兄,没想到吧,其实我也没想到。”景泽的笑敛了些,“辅国公竟然一直支持我。”
宸御这时也笑了,拍了下若璇示意他暂且退下去,道:“便到金銮殿吧。”
2 司徒衡南出府时带着那个木匣子。
此刻他觉得,木匣子有些沉。
驾着凯风,不久他便到了霍风所在的院落。
之前的那段时间,好不容易再相见了,更想天天都看见霍风。
在这座小院里的时光总是快,又简单,对弈喝茶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本来也不想让霍风卷进来。
可是不希望霍风离开他身边的,不还是他么?
司徒衡南心下一凛,还是拿出钥匙启了门,入了院落。
“子新。”司徒衡南的声音有些艰涩,“我有事情相托。”
“嗯。”霍风也定定地望住了他,应了一声。
司徒衡南握紧了木匣子。
前不久,原属司徒将军的三路精兵大部分被引去了各边境。宸御刚刚登基,即使有太后和一帮老臣相佐,根基尚不稳固,一时间也不可能完全收回这些精兵。
而朝廷六路大军回归中央以后也被分割为不同量级的兵权,分配给了不少的武官。
“司徒,我都知道了。”霍风道,“有人刻意削弱镇国将军的势力,故意抬高原本兵部和定国公、辅国公的实力。如今宸御成了当今圣上,所以更加清楚,他应当想好了办法,让此人自己露面。”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上次送来的信笺上还留给了我关于从一处宫城外围直通宫中内殿的暗道。”
司徒衡南继续说,然后将木匣子中有关“虎头”的事情说了一遍。
霍风结果了木匣子,打开看了看。
“真是没有想到,这块虎符真的存在。”霍风合上了木匣子,放于一侧,“西北地,有过相关的传言。”
“什么传言?”司徒衡南问。
“关于先帝同西北地统领三部族的番主的约定。”霍风略凝眉说道,“西北三部族虽归顺了朝廷,年年上供,但兵力却不会轻易令朝廷征用,所以这一枚特制的虎符,可调遣西北部族大军一次,数量并不小。”
“所以,另一方也会想用这枚虎符调用西北军?”司徒衡南想了一想,“可按理说,若另一方心存不轨,该早就准备好了才是。”
“他们的兵力大概充足,但反过来想……”霍风说,“他们也在担心,这路来自西北的兵马会扰乱原本的计划。”
“对,所以我想让你带着这部分的虎符出城去。”司徒衡南略握紧了拳头,“我让周校尉送你出去。”
“你放心罢。”霍风又抚上了那木匣子的表面,敛着眸,还有些话还想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于是他拥抱住了司徒衡南,道:“司徒,你要小心。”
“嗯。”司徒衡南也紧紧搂住他,“我答应你,等事情过去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3 周校尉在一处路口等了一会儿,不久便看到了骑着晨风而来的霍风。
“霍先生。”周校尉行了个合拳礼,“在下护送您到外城。”
“嗯,劳烦周校尉了。”霍风应道。
他们两人疾驰到了外城门处,有几个武官看出了周校尉,周校尉便止了马蹄,说:“我有军衔在身,不便出城门,望霍先生一路平安。”
“周校尉也一路小心。”霍风牵着马,便出了城。
霍风在外城门外不远待了不久,从内城便传来消息,说是司徒将军府被几路军马围住,全府上下都被搜查了一番。
听闻消息,他便走得更远了些。
走到不远处,便有不少运载货物的车马摇摇晃晃地回了来,临到一处茶棚才停车,一干人等才下来休息。
“这位小兄弟是要去哪里啊?”一位老先生在一旁喝着茶,见霍风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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