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妖檐下》第104章

“可是向义父兴师问罪？”树不动而风不止，他沉静，轩辕澈也随他耗着不语，情绪淡然，如小时候在等他这个父亲认错一样，深知他脾性的莫离，历年来一直趋于下风，很少在这方面赢过他……未转过身；噙着一抹笑意，几乎可以料定轩辕澈来的目的。
“没有……”轩辕澈轻启薄唇，语气平静，“只是想告诉你一件好消息而已！”
“哦？”莫离惊讶一声，转身，好奇的问，“什么事对于你来说是好消息？还迫不及待的特地跑来告诉义父？”
“神洛已经有主人了……”轩辕澈含着一抹笑意，说的云淡清风，别有所意的说，“这下你可以宽心的去隐遁了！”
“哦？”莫离眼皮轻抬，“什么时候与兰雀成亲？这神洛也给了，可别耽误人家太久。”
“不是她…”
“不是她？”莫离一惊，脸上逐渐发生变化，忽慌恐的疑声问道，“不要告诉我，是那个人类丫头！”
“不知道原来义父的预测能力越来越精准了，早知也不用特地跑来告诉您，托你计划的福，那丫头被庇护大难不死、阴差阳错与神洛结了契约成了蛇之后，相传神洛之主与蛇王的匹配度全看神洛的血引深浅，越深则契合浓度越淡，越浅则越浓，而她的血，已经被神洛全部吸化，从而言之，再也找不到比她更适合当神洛的主人的人选了……”轩辕澈瞧了眼脸色越加深沉的人。嘴角的笑意再现，“若不是您的凑合我还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人类与我的血相融到如此地步，所以这次的事件，没有兴师问罪的必要，你一心为我，我又怎么能狠心违背你的意思……”
“她是人类！”莫离只差吹胡子瞪眼睛了，为轩辕澈所下的决定哗然不已，“区区一个人类，怎能与蛇王，未来的妖王匹配携手保妖界和谐平安，万万不可一意孤行！”
“莫非您忘了神洛选择的事世人都无法更改吗？”轩辕澈玩味的说，“她——朱知晓，已经是名副其实成了它的主人，规矩的制约，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吧？所以关于那追杀令……义父，那可是您儿媳，您当真若对她下狠心的话，澈儿也不能坐视不理袖手旁观了，再发生随便掳人的设计事件出来，那种事一次便可，多了就没意思了不是吗？”
“胡闹！”莫离长袖一挥，长者愤慨，从那话中他已经听出了轩辕澈并没有生气的谎言事实，这义子的脾气，被人玩弄鼓掌之中未坑声，原是早就蓄意了下一步让他束手无策的事情，那狂傲自负胸有成竹的人，岂肯受这不白之闷气而吞进肚子里不坑声？
自知理亏在先，莫离压下急得只差跳脚的情绪，沉沉安劝的说道，“澈儿，你此番决定，安能对得住兰雀那一心一意的心思？她心意如何，待你的态度气量，此事不可这般草草了事，你向来稳重，怎在此事上面而踌伫不前？”
“那么……义父有什么好的打算与计策？澈儿已经别无他法了。”轩辕澈在一旁不急不忙有些事不关己，状似很认真的问了一句。
莫离听到此回答，一时语塞，张口欲止，所有的事情都并非儿戏，神洛之事的规矩也不是说是改就能更改，他当日下了杀机便立刻执行，作为妖界之王，对妖界的隐患必需先他人一步而有所行动，他一生所畏惧之事向来少，所担心的事也从不放在眼里，一个小小的人类，轩辕澈要怎么处理本不该他多操心，只是……那种能力，留之忧心，现今又与神洛滴了血认了主，成蛇王并驾齐驱，鲤鱼跃龙门，享受荣华富贵，若是为澈儿所用倒还放心，若是起了什么不良心思……令人有些发毛而心寒于此舒不了心啊！
“兰雀向来听从义父的话，我俩感情如何，如今她云英未嫁，不可妄自毁她人名誉，蛇王既然已经有后，我又岂能让北雀屈于她人之下，现下又不能对神洛毁之不理，”轩辕澈轻之感叹一声，脸上的表情木然，让人看不透澈，“妖王考验过程中我不想再卷进是非里，兰雀之事就当我先负心于她吧……”
妖王莫离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强言道，“休在胡言乱语！你俩已是未婚夫妻，万事切莫过为草率决断，两人应该互相商量再定夺，神洛之事虽无回旋之地，但事在人为，总会有更合适的办法！”他一直看好兰雀，兰雀听话顺从，偶尔跋扈却不过分，北雀让她管理的井井有条，日后定能助轩辕澈一臂之力，她的人脉与睿智，是个不可多得的贤内助，也是能与他匹配的女人之一，特地为两人搭好了桥梁，怎能让这事就这样付水长流而干瞪眼？
“义父，你是不是……期望过于高了？”轩辕澈无视他，“兰雀为人如何我比你更加了解，何必多此一举徒增伤感，我所做的决定断然不会轻易改变，定当遵从蛇族历来的蛇规而行，我与她有缘无份，日后我所作所为，也不想牵扯她半分，道清原由经过，兰雀为人向来明事理，想来也不会为难义父您老人家，这是我与她的事情，利用她为我将来以后打算的事就不用了……”
“澈哥哥……”兰雀推门而入，以红的眼中含着盈盈泪水，楚楚可怜居于一方望着他，“兰雀做错事在先，受到此惩罚也是罪有应得，向来忠义不能两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请澈哥哥给兰雀一些时间可好，退婚之事兰雀不爱听，不管谁为蛇后，只要澈哥哥是兰雀一个人便好！”
兰雀的委曲求全以及突然的出现，以及将所有话都偷听进去的事情，轩辕澈并无多大动静，看到双眼里泛起的水气之时，漠然的表情开始松动……
那双与芊羽一样的眼睛，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
“澈儿，”莫离瞧见二人的暗涌趁热打铁，便道，“今日之事过于仓促决定，兰雀一路陪你走了那么长的时间，没功劳也有苦劳，你不问清她心中作何感想一个人承受外界忘恩负义的名声，你不怕兰雀伤心吗？这种事你俩就该酌情处理，只要合理，你所做的决定将不会有人说什么……”
莫离好心为两人穿针引线，示意着轩辕澈怜香惜玉，轩辕澈沉下眼，不语，将视线拉回，兰雀在那小声的抽咽着……从擎苍那句话中，她已经感觉到不安，却没想到都如他所说那般实现，所有的计划一下子离她好远……想到失去，心里难受不安，却又不知道如何唤来他的原谅……
“澈儿！”见他不为所动，莫离急上心的吼了他一句。
心烦意乱的轩辕澈不理，冷冷的丢下一句话，“随便你们！“身形一晃便越上了宫殿瓦片之顶端，一角孤单的背景无限拉长……
“澈哥哥……“见他态度冷冽，更加让兰雀黯然神伤目睹他的离开，欲跟上去时却让莫离阻止了她的行动。
“莫叔叔，你也要兰雀退一步海阔天空吗？”兰雀咬着唇，娇气的别过脸。
“兰雀！”莫离哀叹了一声，“澈儿那牛脾气惹火了他，没让他消气便跟上去，你不是自讨苦吃吗？如今神洛之事已经成定局，别妄自菲薄，澈儿闹闹脾气，你应该要冷静的辅助让他消气才是，别自先乱了阵角，我倒小看了那女巫，看起来单纯却步步为营，以自身之力化险为夷，又常在澈儿身边，难免澈儿会时常护着，澈儿对你的感情非一日之情，你要相信才是！”
“这我知道……”若是不知，她又何必如此？只是没想到杀个小小的人类，却一下子牵扯到这么多的事情，甚至还将神洛暗度陈仓，赔了夫人又折兵，好心做了坏事引起了澈哥哥的猜忌，“莫叔叔从来都未起过害过澈哥哥的心思，为何他这般动气？能在澈哥哥身边还生还着的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那丫头看起来不起眼，却也是个不折不扣澈哥哥现今舍不下的人，不然也不会因这点小事对兰雀这样……”
“你先别急，澈儿的事让他冷静一下，人妖殊途，岂是那么简单便能相守一起，何况这蛇后之位影响不一般，先看看事态发展再做决定，而你，也得考虑一下所有事情最坏的打算，关健还是在于你对澈儿的心，妖类本来就强大，万万不可与个人类计较太多伤了自己意志，人类区区百年生命，妖类随便修行一次，也得花个百来年，你有时间慢慢与她耗着，只要不认输，最后的赢家是谁那还不一定……”莫离望着天空，若有感触的劝解着，心中让轩辕澈这一番心思弄得乱成一片，妖界的规定，人类是不可心为后为正妻，而他逆天而为，后果如何，必定会引起遐想翩翩，遭人背后议论是非曲直……
“是……”闷闷的应了声，对着轩辕澈消失的方向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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