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山寻宝记》第22章


袮丛一脸无奈,说:“弟子也曾感到蹊跷,只是怕与曾莽闹翻了,娘和姐姐更难获得自由。所以不得不一直听从他的指使。”
明空点点头说:“这几年你可见过母亲和姐姐?”
袮丛回答:“弟子启程做教官时,在曾府见过母亲和姐姐一面,后来再也没有见过。”
“阿弥陀佛,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明空手捻佛珠,“依老衲看,你早该提防曾莽,以他的权势,如若真的要搭救你的母亲和姐姐的话,应该易手反掌,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脱,说不定另有图谋。你即使戎马立功或者为他铲平我兴化寺,恐怕愿望也不能实现。”
袮丛听了,急躁地说:“请师叔为弟子做主。”
“我看你不如先在兴化寺小住几日。”智建插话说,“想个万全之策,再搭救你的亲人。”
明空瞥了智建一眼:“出家人的事,容不得外人插嘴。”
袮丛心急如焚,说:“眼下亲人的生死未卜,弟子哪有心住得下,请师叔放弟子去救亲人吧。”说着给明空磕了个响头。
“救人如救火。徒儿不必殚精竭虑。”明空说,“你损失曾莽一千兵马,他必定不会与你善罢甘休。这次回去可暗地行事,不可强求。只是你单枪匹马……”
“愿陪袮丛弟子前往。”智建说,“戴罪立功。”
明空斜视智建一眼,未置可否。
澄济说:“袮丛乃同门弟子,不分彼此,就让智建师弟陪同去吧,前后也好有个照应。”
“他?”明空看看澄济,“老衲担心他再给兴化寺惹来祸端。”
智建连忙说:“师兄放心,智建偶尔违戒罢了,您也知道,以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啊。”
“以前胆小怕事,现在胆大妄为了。”明空说。
澄济心里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都是跟你方丈学的。
明空犹豫着:“既然……”
“谢师兄。”明空刚一开口,智建连忙说,“您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
天色已晚,袮丛、智建决定明日动身。这夜本应秋高气爽,兴化寺门前的血腥味弥漫着云龙山上空,却使空气黯然失色。半轮明月好像在掩饰着对死难者的沮丧;繁星眨眼,恰是把它的泪水化作零碎的雾霾,洒向广袤的旷野,洒向兴化寺。寺外蛙鸣虫吟,野鸟啾啾,合奏着一曲哀乐。突然,寺外“咕咕——咕咕——咕咕——”,秋布谷的声音意味着什么?只有一个人读得懂她的内涵。这个人悄悄跃出兴化寺高墙外,向和尚地里的凉棚奔去。这是一间相当于老百姓看瓜搭的瓜棚,棚内只铺些谷草稻草之类,在烈日炎炎下劳作的和尚们,可以在此休息;白天,风云突变时,和尚们在此遮风避雨。晚上,偶尔享用此棚的只有两个人——和尚智建与金有福的妹妹金有莲。两人每每相见恨晚,每每相见如隔三秋。几十个、几百个三秋过来仍然显得那么年轻,那么激情奔放,那么恰是干柴遇到烈火般的熊熊燃烧。正应验了佛祖如来的话:西游佛光水马驻,人去情缘不老。
两人一番云雨过后,金有莲一点智建秃头,娇滴滴地说:“死和尚,知道老娘今晚为何找你?”
“还用问?”智建直言,“自从本僧入了监牢,直至今天才得到你的身子,和尚跟你一样,饥渴难耐罢了。”
“混蛋!大混蛋!老混蛋!”金有莲把智建的秃头敲得啪啪响,她睡在男人怀中,说:“俺最近觉得身子不对劲,背着人看了郎中,郎中说俺身怀六甲啦。”
“有喜了?”智建吃惊不小,拉过女人,把她右手腕放到膝盖上,一边把脉一边自语,“脉来流利,应指圆滑,如圆盘走珠,跌拓瑞荡,是实热症,伤食症。”忽然不能自控,大声嚷道,“我佛慈悲!和尚老来得子啦——”
金有莲忙用手堵住他的嘴巴:“让人听到!你就不怕佛规?”
“佛规为了保障寺院不乱,使学佛者能正常地修心,直至大觉。戒者,自我之觉方为第一,自觉了,戒之有为法无用矣。戒,能给觉者做师吗?达无菲戒之功也。学佛者理为宗旨,无理不达明。明者不犯,何戒之有?有什么错理……”
“少来那些阿弥陀佛的词儿。”金有莲插话说,“老娘听不懂。”
“懂得物极必反吧?”智建说,“佛界的清规戒律到了极端就丧失了本来面目,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就什么都不戒了。”
“谁说的?”
“本僧崇拜的人——智建!”说着,不由地唱道,“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
金有莲一拧和尚耳朵:“竟来糊弄老娘。”
智建正色地说:“怀孕的人要注意身子,多多保重。明天本僧有要事一桩,晚些日子才能回寺。”
金有莲说:“你也要注意,出门在外不可招惹其他女人,老娘等你。”
这时寺内夜半钟鼓敲响。俩人相拥后依依惜别。智建刚走几步,女人跟上来掏给他一些钱两,说:“老娘身带不多,路上买碗茶喝。”
智建感激万分,说:“本僧有个女人疼爱,总比师兄师弟们荣耀。”
智建告别了女人,大步流星奔兴化寺而来。这时,他突然看见一个黑影从兴化寺墙上跳下,奔寺后塔林而去。智建悄悄跟过去,一眨眼的功夫,黑影穿过塔林消失在和尚坟地。智建好生奇怪,何人腿脚如此快捷?他知道小路捡活着的时候有半夜练功的习惯,死前曾对他讲,有几次都看到一个鬼影在寺内出没,往往追到和尚林就没有了踪迹。难道真的有鬼?
真鬼假鬼?要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本节完】
第十五回罗成行程遇坎坷巧逢王田道端详
【云龙山寻宝记】
第十五回
罗成行程遇坎坷巧逢王田道端详
诗曰
客栈喜相逢,
似嫦娥,
下月宫。
云龙山念夜鸾求凤,
客栈天台路通。
柳梢露,
滴花心动。
正情浓,
被五更钟。
雨竭花溅泪,
林炬鸟心惊。
看当工,
两情依依为何物,
直叫人生死相融。
周游鸳鸯梦,
罗帐忠心露,
兰花垂裸胸。
话说罗成那晚没有亲手杀了李闯,却助了那妇人一臂之力。李闯已死,也解了他心头之恨。还有一事更让他难以割舍,那就是梦牵魂绕着金艳萍。从李闯家回来,他连夜敲开老袁头的门,把那把弯刀悄悄放在烧饼案上,牵了白马,谢了老袁头夫妇,沿着去京城的路寻找金艳萍和金六去了。
罗成当晚策马逢集镇便停,遇客栈便问。天亮时跑得马疲人饥。想寻找吃铺买些吃的,这才发觉自己囊中空空,俗话说一文钱憋死英雄好汉。他牵着白马,眼看着路两旁店里热气腾腾的馒头、香喷喷的包子,只有直咽口水。他没有要过饭,羞于向人启齿。走着走着,忽然瞧见路边水沟旁有半个脏兮兮的窝窝头,看看前后好像没有人注意自己,向那窝窝头靠过去。这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小乞丐抢在他前面,一把抓起窝窝头,向他笑笑,两三口就吞进了肚内。罗成也尴尬地朝男孩笑笑,一脸无奈,牵马继续前行。正行间,迎面走来一位头发蓬乱、佝偻着腰的老人,他臂挎破竹篮,手拄讨饭棍,向罗成伸过来一只瘦骨嶙峋且布满老人斑的大手,长长的指甲里藏满污垢,龌龊至极,颤颤巍巍说:“官家,行行好。”罗成怜悯地说:“老人家,在下身无分文。你看,”他唯恐对方不相信,掏出金艳萍赠给的玉镯,“只有这一只镯子。”老人误以为罗成要送给他镯子,边说“谢谢官家”边伸手要取。罗成连忙把镯子揣进怀里,说:“这是在下的信物,万万不能给你。”老人脸上先是疑惑,继而变得不悦,偷偷瞪了对方一眼:“小气鬼。”骂骂咧咧地去了。在老人转身的瞬间,罗成看见他那竹篮里装着几块干裂的窝头,他朝老人喳喳嘴巴,一脸茫然。这时,从身边过去一辆黄包车,“啪——”地一声,从车上扔下来用蓖麻叶包裹着的两个冒着热气的包子,蓖麻叶被摔得开裂,两个金灿灿的煎包透着诱人的香气。罗成迟疑了一下,迈步向前,刚一弯腰,还是晚了一步。一条灰色狼狗一口叼起一个包子,另一只狗崽“哇——”地叼起另一个包子跑走了。“谁打我的狗?”身后过来一条汉子,这汉子提着鸟笼,身着锦缎,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指着罗成气势汹汹地呵道,“小子!皮痒痒了?怎敢打我的狗?”
罗成分辨说:“何时打你的狗了?”
“大伙看看,”汉子提高嗓门说,“他刚才一弯腰,我的狗‘哇哇’就叫,明明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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