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流云录》第50章


流云亦和骆君芳踏雪飞驰,转了整整一天却仅仅只是走了昆仑山的一小部分,两人广目四望希望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却还是一无所获。
二人都不愿放弃这好不容易得到的信息,于是继续找寻,直至深夜时分两人疲累万分的时候,两人终于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休息了下来。
面前火堆闪烁,火焰节节攀高,最后又慢慢萎靡下去,流云亦伸手抓了几根树枝丢到了火堆里,火焰又升腾了起来。火光找在流云亦瘦削刚毅的脸庞,显的是那样的清晰与真实。
骆君芳看着流云亦的脸庞忽然问道:“你的父母呢?”
流云亦正欲将树枝放到火堆上的手微微一滞,又继续添加了柴火,才道:“问这些干什么?”
骆君芳的脸色微红,不知是火光映的还是什么,轻轻的说道:“我只是好奇想问问,不想说就当我没有问了。”
流云亦没有回答她,四周一片安静,唯一的声音就是火堆燃烧的声音。
流云亦怔怔地望着火堆,忽然缓缓的说道:“我母亲很早就死了,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亲。”
骆君芳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的神色,轻轻的道:“怎么回事?”
流云亦静静地望着火堆,火光闪耀,却不见他脸上有丝毫的表情,道:“小时候母亲带着我两生活,没有丝毫的怨言,而且每当哥哥犯病的时候,他就将自己的胳膊伸到哥哥的嘴里任他咬着,她却一声不吭。其实她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小时候总是不明白她为什么每天都守在窗户边望着外面发呆,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在等我父亲。而父亲呢,他从来没有出现过。直到母亲被那一年的大水冲走他也没有出现过。”
流云亦停了片刻,道:“我母亲被冲走的时候,我知道他解脱了,只是她眼中的神色告诉我,她放不下我和哥哥。”
骆君芳忽然发现自己本不该问一个这样的问题的,这样的问题只会带来更多的悲伤,让人软弱,让人颓废。
骆君芳已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流云亦了,她只是轻轻地道:“其实我也没有母亲的,我爹说我母亲在刚生下我的时候就死了。”
流云亦没有说话,但骆君芳知道他在听,于是骆君芳又接着道:“母亲死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伤心,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没有母亲的日子。而我爹对我期望又高,把我当做男儿一样的看待,这样的日子我也熬过来了。其实不管生活如何,只要我们心里是坚强就不会惧怕它的。”
流云亦抬头看向骆君芳,骆君芳正好亦看向他,骆君芳爽朗一笑,流云亦却说道:“休息吧。”
夜似乎越来越深了,寒风呼啸,吹动着火焰忽左忽右,忽高忽低。
骆君芳靠着树干静静的睡着了,忽然似乎是感觉到了寒冷,她的身体微微一动,双臂更紧地抱了起来。
流云亦回头看向骆君芳,只见骆君芳的秀眉轻蹙,脸色有些难看。轻轻起身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骆君芳身上,又向着火堆里加添了许多木柴,火焰顿时涨了起来,好像四周一下子暖和多了。
也许心的温暖才是寒冷的真正敌人!
第三十七章 恩仇谁了
夜越来越深,寒风也越加的肆虐了起来,暗夜的深处隐约地传来了几声雪地里动物的呻吟。
黑影寂寂,越显恐惧!
流云亦的衣衫纷纷,面前火光明灭,成了这黑暗中唯一的孤独!
曾几何时,立在光明教总坛,望着一个个用热血来期盼的教众,是何等的信念!
又是何时,昆仑山绝顶之巅,望着一座座匍匐如鬼魅般的山峰,是何等的豪情!
而今。。。。。。
黑暗中是谁在轻轻的低呼着,又是谁永远地跟在了他身边?
苍穹如墨,雪竟然也成了墨一般的黑!
远处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像是九幽之中冤魂前来索命的声音,窸窸窣窣,令人心里发怵!
流云亦没有动也没有抬头,他似乎早已睡熟了。
声音越来越近,近的就好像踏在自己的心窝一般,一下一下的,咚咚作响。
骆君芳还在继续地沉睡着,轻轻地呼吸着雪中的寒气,寒气并不会入体,因为她的身上还盖着一件衣服。
冤魂已站到了火堆旁,它在望着火堆,火光照到了它脸上,它没有地狱中鬼一般的面容,它的面容憔悴苍老,就好像它已活过了无数个轮回,流云亦认识这个人。
他就是卓君昂!
卓君昂很平静的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过从他憔悴的脸上你也许可以看出他已经累了。
流云亦也望着他!
两个人就这么对望着,没有说任何话,没有做任何动作。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就好像过了好多年一般,更像是一个人从人生的最高峰跌入了最低谷一样,时光的匆匆,还是留下了痕迹,永远也抹不去的痕迹。
甚至是熟睡中的骆君芳似乎也受不了这样的安静,身体不安的动了一下,这一动却打破了这份安静!
卓君昂看着流云亦露出回忆的眼神,道:“你真的变化了,而且变的非常严重。”
“是的。”流云亦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感情。
骆君芳终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过来,她惊诧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怔怔的望着两人,因为她知道这两个人有很多话要说。
然而让骆君芳失望了,两人并没有说什么,沉默!
沉默到骆君芳的呼吸似乎都开始困难起来了,这样压抑的气氛骆君芳已受不了了。
终于,卓君昂说话了:“你不想说点什么?”他是问流云亦的。
流云亦抓起几根木柴又添到了火堆了,火烟蹭的窜了起来,流云亦的脸色通红通红,然后他才轻轻地说道:“想,我有很多话要问你。”
卓君昂仔细地看完流云亦的整个动作,然后听到流云亦的声音,眉头似乎轻轻的一皱,道:“那你为什么不问?”
骆君芳感觉有点窒息,她轻轻地站了起来,身上忽然掉下了一件东西。骆君芳低头看去却是一件衣服,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很多画面,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走到流云亦旁边将衣服披到了流云亦的身上。
卓君昂抬头看了骆君芳一眼,又低头看向了流云亦。
“因为我知道如果你要说的话就一定会说的,如果你不想说的话那么就算我杀了你,你也不会说”,流云亦微微抬起头看着卓君昂说道。
卓君昂的眼神忽然之间锐利了起来,转而又恢复淡然,道:“你现在可以杀我了。”
流云亦慢慢地将骆君芳披在身上的衣服穿着,说道:“可惜我不能杀你!”
“哦,为什么?”卓君昂似乎是疑惑的问道,但他的脸色一点疑问之色都没有,或许他早已知道了答案。
流云亦脸色露出无助,幽幽的说道:“杀了你可能连最后的希望都断了。”他的声音充满了悲哀,这是怎样一种悲哀?
当一个你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人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却不能杀死他的时候,你是否能感受到这样的悲哀,这样的悲哀是何等的不堪!
骆君芳看着流云亦脸上露出的落寞之色,眼中露出了怜惜,轻轻地坐在了流云亦的旁边。
卓君昂的脸上忽然之间也涌出了悲哀之色,略有所思的说道:“做着自己本不愿意做的事情,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悲哀!”
流云亦的眼中忽然亮了起来,好像找到了一丝希望,他将自己激动的表情轻轻的压下去,道:“既然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那又何必做呢!”
卓君昂转目望向了火堆,只见火焰在风中左右摇摆,好像完全脱离了自身的依靠,沉思了片刻才轻轻的说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流云亦疑惑地看向卓君昂,骆君芳同时也看向了卓君昂。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卓君昂的声音落寞,眼神茫然。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流云亦轻轻的吟道。
这句话可能就是这个江湖最最真实的描述,可惜的是,越来越多的人却投身到了这个江湖,盲目还是崇拜,抑或是其他?
骆君芳已不敢想象,因为这个问题很可怕!
流云亦也不会去追究这个答案,因为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他已说道:“就因为这句话你就退隐江湖这些年,却甘愿做一个默默无闻只会在黑暗中才敢出现的一个任人唾骂的人!”
“是啊,这些年已经够了”,卓君昂的声音很低,低到骆君芳都快听不到。
“所以我来了”,这一声却大声的说了出来,没有感伤没有压抑。
流云亦连声终于露出了慎重的表情,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卓君昂可能会说出全部,包括圣主。
“当年为了能将你抓住,圣门步下了一个又一个局,最后终于将你擒下,我和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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