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之白诡蓝异》第177章

“事情有一就有二，我事不过三的底线，于你不过是耳旁风，你一犯再犯得我已经习以为常，我实在没有半分把握能管得了你。我这个样子，比父王还不如，父王还有三宫六院分宠，我却只想要你一个。不要说把你打入冷宫，便是下了无数次决心，要冷淡你几天，不去找你，你来也不见都做不到。那晚你在勤政殿外站了一会，我便坐立难安，一时怕你冻到，一时担心你有无吃过晚饭，一时又想你腿伤未愈，伤口裂开怎么办？那根本不是在罚你，而是在惩罚我自己，恨不得马上冲出去把你紧紧抱在怀里，嘘寒问暖轻怜密爱，才叫遂心如意。于是我终于明白父王为何明知是错，还要一错再错的纵容于漓后，因为什么都抵不过那一颦一笑。父王因于漓后覆了天下至死不悔，我是他的儿子血脉相承，十有八九也是拿你没办法的，所以必须清掉你周边的隐患，这样以后你便是再怎样为所欲为，引起的祸乱也有限，在我可控的范围内，后｜宫朝堂家国天下，只要你高兴随你折腾好了……”
不是不感动，但更多的是悲哀无奈。以各自的立场来说，我们都没有错，只能说是教育背景不同，生长环境不同，几千年的文明差异造成了我们之间的悲剧。
我生长于21世纪民主社会，帝王之于我来说都是浮云，没半点兴趣做武则天慈禧太后，反而嫌弃那个工种太累太没有自由，拱手相送我也不要，若不是事关家人性命，我绝对不会去闯金殿干朝政。
雪无伤生长于封建君主社会，自小看着前朝后｜宫争斗不休，为了权利地位抛头颅洒热血，理所当然的认为人人如此，我也不会是个例外，所以他要防患于未然。
俗话说相爱容易相守难，相爱只是两个人的事，相守却是两人的生活习惯、生长环境、教育背景、社会关系、家庭成员等等的大融合，我们两个有几千年的差异，如何能达成一致？
这就是我们的矛盾，且不可调和。因为我就算和他解释，他也未必相信我绝无争权干政之心。他对我好话说尽，雕漆一族也不能起死回生。
“别说了……”我以手抚额，只觉浑身乏力头痛欲裂，“你的意思我已明白，不用再说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让我去蓝国吧。”
“绝无可能。”他森然摇首，“我说过不会让你第三次离开我，无论用什么方法。”
我摇头惨笑，“雕漆一族满门俱灭，你让我如何还能在白都生活下去？这里已经没有我的亲人，我要离开这个伤心地。”
雪无伤冷然道：“他们本来就不是你的亲人，你是胡泊，不是雕漆？琥珀！”
“你不懂……”我抬目远眺，眸光悠远，“对一个独自漂泊在这异世的孤魂来说，亲人家庭是多么重要。我永远忘不了第一次回家时的情形，父亲、大娘、二娘、三娘、大哥、大嫂、小哥加上我，一家八口其乐融融……”忆起往事，我不禁哽咽，“八口人的大家庭，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你叫我情何以堪？大哥死，我没怪你，他罪有应得。大嫂一尸两命，我也没怪你，告诉自己说那是意外。大娘死，我还是没有怪你，她算是自杀。可是……我最着紧的父亲，当弟弟一样痛爱的三哥，对我如亲生母亲一般的二娘三娘有什么错？你我都知道他们罪不至死……”泪不受控制的滚滚而下，我的声音破碎嘶哑，“我无法替他们复仇，但我也不能再和你成婚，看见你我便想起他们，他们的鲜血横亘在你我之间，我没法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雪无伤乌瞳幽暗，断然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手，我们之间的鲜血可以让时间抹去，十年二十年，我都等你。你要复仇更简单，那些佞臣早就该死了。”
“那些人位高权重沆瀣一气；，如何能说杀就杀？”我一愣，心思电转，恍然大悟道：“你早就打算一石二鸟一箭双雕，放任他们杀我家人，然后再用这个借口治他们的罪。”我仰首笑出来，声音中却全无笑意，“哈……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总是联合起来与你作对，我早该想到你势必要除去他们。如此说来，我家人死得倒是不冤，即可永绝外戚之患，又能帮你除去朋党，甚至还可以免除你贪恋美色徇私枉法庇护外戚的骂名，一鱼三吃，半点也没有浪费……”
雪无伤轻叹，“琥珀，我喜欢你的聪明，但有时又头痛于你太过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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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远嫁
雪无伤轻叹，“琥珀，我喜欢你的聪明，但有时又头痛于你太过聪明。”
“我不聪明，跟你们这些古人比我简直就是个笨蛋，青狸如是你亦如是，我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中。”我摇头，下定决心的道：“我好累，更加怕了，我知道蓝国归海大将来迎娶我了，我要跟他走，远离白国，远离这些阴谋算计权利争斗。”
雪无伤绝然道：“我不会让你跟任何人走，当你夜奔回来找我的时候，就应该有这个觉悟。”
我早有心理准备他不会轻易放我走，所以冷静的道：“据我所知，归海大将是带着先王圣旨来的，先王薨，那便是遗旨，遗旨不可更改违逆，你竟要抗旨不遵么？”
“谁说我要抗旨？”雪无伤冷笑，“他早该死了，不知为何又跑来诈尸，但没关系，再杀一次就是了。没了新郎，赐婚圣旨还有何用？”
我本就在诱导他如此说，闻言举手理鬓，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驾轻就熟的飞快抽出一支魄箭藏在袖底，吸气挺腰调整脸上表情，进入战斗状态道：“归海大将是我未来夫君，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雪无伤乌瞳暗沉，俊面冰凝，缓慢却决断的道：“你未来的夫君只能是我，他必死无疑。”
“我却不这样认为。”我淡淡的笑，“听说归海大将昨夜遇袭，伤了左臂？”
雪无伤乌瞳寒凝，杀气涌动，“是我大意轻敌了，但绝对没有第二次。”
“我知道。”我缓缓点头，面上笑意更深，灿若春花，却陡然翻袖亮出魄箭，抬手在左臂上狠狠一划，魄箭锋利无比，我还没感觉到痛，鲜血已经泉涌而出，瞬间染红了衣袖。
变故猝起，雪无伤大惊，急步抢前脱口喝道：“琥珀，你做什么？”
“别过来！”我喝止他，连退三步，又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不管淋漓的鲜血，忍住泛起的疼痛，保持笑颜如花，“从现在起，我和归海？云开夫妻一体，他伤那里我便伤那里，他有多痛我就有多痛，他死我即亡。”
雪无伤面色瞬间惨白，除了不时瞄向我伤处的眸光暴露了他的担心，神情可算镇定，“据我所知，你很爱惜性命，不会为了个陌生人轻言生死
“那是因为你并不真正了解我。”我一晃因为耗费小而没有爆裂虚无的魄箭，笑得肆意疯狂，道：“若不信，我们就来赌一把，赌你是否继续暗杀归海？云开。你赢，我赔你条命。你输，我嫁去蓝国。”
他凝视我手中魄箭，眼底痛楚一闪而没。他自诩了解我，魄箭却是他未知的秘密，沉默半晌再抬头时面无表情，“我赌不起，所以不赌。”
我抬起受伤的左臂，本已慢慢凝结的伤口又破裂开来，血随即淋漓而下，郑重的道：“赌不赌随你，但我说到做到。”
雪无伤额角青筋脉脉跳动，咬牙道：“你伤得不轻，先回去敷药包扎。”
他那么狠戾的性子，我怕逼迫太过适得其反，因此点首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请尽快应允我们离开白国。”
他乌瞳暗沉，冷冷不语，蜂腰却挺得愈发笔直，周身寒气流转，瞬间竟有霜华弥漫。那种暗可吞噬光明，那种冷能冻结灵魂，阴沉暗冷层层叠叠交织蔓延，刹那把他包围其中，如有实质般把他隔离于满室温暖之外。
我心如刀割，这感觉我熟悉，是他太痛时潜意识发出的自我保护。
我狠狠按住伤口，让身体上的痛淹没心中的痛，硬起心肠决然转身大步走出门外。
不是不爱了，是不能爱了。
爱已成殇，不如归去。
是夜，北崖太后易装改扮，亲来清心阁质问我为何不告诉她就和雪无伤摊牌，现雪无伤在调查我为何消息如此灵通，已怀疑到她身上。
我答她，纸难包火，雪无伤终究会知道真相，只是早晚而已，事已至此，不如破釜沉舟，速战速决。
她同意正面帮我，但要我离开白国后必须和归海？云开回蓝国成亲。因为她想我走后把青狸招回白都做她的助力，并且娶妻生子给北崖家开枝散叶，可我一天不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