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VE IN 之古风篇》第44章


长孙奕、父亲、母亲。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明年过年回去看看吧。
——这时,玄忽然想起,自己这回来到金陵城的时候,用面罩和斗笠遮着脸与头发,一路上经过酒馆茶楼,时不时还听见闲杂人等议论长孙家,说:“开国将军的后人,到底犯了多么大的错,才让人不顾情面,满门抄斩!”
自从听到这句话之后,一路上,他逮着机会就哭,稍微空闲下来就悲伤的要死,整日整夜以泪洗面。忽然想起自己被人监。禁在狱中,整整一个冬天,种种大刑加身,本来快要死去了,却还像只猫似得半死不活地挣扎着,连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的生死,痛苦痛苦,最后变成了麻木,经脉寸断,遍体鳞伤,像个死人似得被押上刑场。
长孙奕、父亲、母亲,他们也是这么痛苦的死去的吗?
莫须有的罪名仅仅是扣到了自己一人身上,曾与圣上纠缠过的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凭什么连累他们?父亲,即便他在朝廷上明争暗斗,害死了不少人,但他所做只是为了庇护长孙家家业,庇护自己的家人,若是不害人,便会被他人害死。而母亲和长孙奕,她们就更加无辜了,与朝政没有半分关系,却仍然被牵扯进来。
母亲,母亲。。。。。。长孙奕!她还那么年幼,还是个少女,年纪轻轻,看起来傻兮兮的,或许还没染上七情六欲,可是,可是!朝廷连她也不愿意放过!
一潭浑水!
睡梦中,玄喘息着,眼角晶莹闪过泪光。忽的从床上坐起,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翻身下床,扣上斗笠。从窗中跃出,在层层楼阁间跳跃着,趁着天正蒙蒙亮的那段时间离开了金陵城,独自一人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奔跑着,脑海中闪过的,虽然模糊零碎,但都是与父母和妹妹度过的时间。
本来以为没什么内容的,但是回想起来,竟让人一路上泪流满面。
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误,对人构成了多大的威胁,才让他这么对待自己的家人?
初入江湖就没人给个好脸色,四处挑战,获得胜利之后,赢得的不是威望和羡慕,而是鄙夷、嫉妒、憎恶。在京城,与权臣、公子、千金周旋着,陪着笑脸,应对这尖酸刻薄的言语,已经尽了全部力量,身心俱疲,最后仍然是给父亲丢了脸。再回到江湖中,虽然有了钱温陪着,不那么孤单了,但即便做的再好、再讲情义,一不留神,就是追杀的人。
这些事玄都已经习惯了,从小就是默默付出、看人脸色,却费力不讨好,遭人厌恶的角色。不过至少所有厌恶都是冲着自己来的,看到血亲、挚友平安无事,他即便再痛苦也能将所有不快抛诸脑后。
一切若是冲着自己去,他反而觉得轻松,但若是连累了亲人好友,让他们跟着遭难了,玄的痛苦就会乘以千倍万倍。胸中仿佛是被撕着,有什么东西急切的想要从喉咙中冲出,却被另一种东西闷住,压在心间,沉重的要将人拖入地面。
——长孙宵玄在私牢中被秘密监。禁一冬,处决三日前,长孙家被军队包围,全族上下,无一幸免。
立在山头上,远远望着富庶的京城,金碧辉煌下堆着腐尸,虚伪的繁荣中藏匿着罪恶,远远望去,也不过是方寸。
——长孙宵玄,斩立决,曝尸三日。
玄不清楚被折磨的跟块破抹布一样的无头尸,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明晃晃的剑刃在乌压压的磨刀石上来来回回,一来一去都连带着发出骇人的尖锐声响,在空荡的竹林、山谷间回荡着,听的人从脚尖战栗到了发梢,飞禽走兽全部退让。
长孙宵玄一手制住剑身,一手握住剑柄,亲手将武器开刃。
明晃晃的剑刃在乌压压的磨刀石上来来回回,长孙宵玄制住宝剑,面上紧绷,表情严肃中带着凶狠,忽然咧开嘴,低着头“嘿嘿嘿嘿”,万分诡异地笑了起来。幽蓝的发丝随着笑而震颤着,而幽蓝的眼中却没有一丝波澜,周围清澈的白却被血红替代。
——是夜——
京城城门紧闭,卫兵端着刀枪剑戟立在墙上,有的埋头吃宵夜,有的打开了哈欠,有的兢兢业业地留意着长官,给忙里偷闲的兄弟们放个哨,那人左顾右盼,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趁着自己回头时一个箭步,翻过了城墙。
那人轻功极好,只在残月下留下了残缺的影子,然后迅速消失。
在暗影中一路狂奔,一口气没倒过来,带来了短暂的眩晕。恍惚间,玄看见一个红衣女子站在黑暗中,脚下摆着几朵红莲,对他缓缓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姿态,红唇轻启,带着笑意,说道:“本宫要你助一臂之力。”声音清澈而悠远。
仍是翻墙,入了皇宫,禁军手握武器,全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却没有一人攻击或是阻止。玄跑在宫道上,回头一望,借着月光,竟见到一女子身着红衣,统帅禁军,立在宫墙上,宽大的衣袖随风飘飘忽忽的,一头黑发也在风中肆意飘散。
第一次见这身影,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这次虽然也是半夜,但有了月亮,好歹稍微亮了一些。
账要慢慢清算,这样才能算的清楚明白。
玄手提宝剑,行走在宫道上,幽蓝的发丝盖住月光,投下一片斑驳黑影。
皇帝寝宫,近在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说起来认真地进行主干剧情,这算是贺文吗?
PS:作者君都散光了,可能更得比读者(如果有读者的话)想象的还要慢,毕竟我不想高散。。。。。。
PS的PS:接下来会进行一个独立的小篇章,换个猪脚,这一章实在喽不下去了,就短一点,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后面写的有点着急。
第41章 皇恩浩荡(上)
听说人上了年纪之后,总是会禁不住怀念以前的事情。
朕怕是已经老了。
还记得父皇那年召他父亲入宫议事,与他在御花园中相遇。少年的身影在阳光下似乎摇曳着,背光,变成了一个剪影——就算再过上十几二十年,朕相信自己也不会忘记这一幕。
如今行走到朕与他曾相遇的转角,阳光还是那么和煦,朕自己和自己、和宫人或是和交好的大臣漫步于此,常常觉得有些刺眼,神情一个恍惚,他的身影似乎还立在那里,但那已经是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每当想到此处,还是不免有些悲伤,不禁回忆起我们还年少时,相伴相随的时光。
朕怕是老了。
第一次见到他,朕才13岁,他也不过刚满14,那天,父皇召他父亲入宫议事,所谈的话题不是别的,正是我们两个的婚事。他性格很好,遇事总是考虑着别人,虽然才能一般,但说白了父皇看中的就是他的中庸,将朕草草嫁给他,然后撒手不管,这样对朝政的影响才能缩减到最小。
朕当时甚至配不上做父皇的一颗棋子,如今也常常怀念那时,卑微弱小的日子。
朕那时才刚显露出Omega的特征,还不理解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于是还是像个没事人一样,一天到晚无忧无虑的,在宫墙内闲逛,最爱去的地方就是御花园,就算在夜晚,也喜欢阴森森地立在湖边小桥那里。
那天他在御花园里闲逛,朕也在御花园里闲逛,于是就偶遇了,朕还记得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呀!有鬼啊!”做的第一件事泼了他一脸水,他就一脸懵逼一脸惊恐地向后闪躲着。其实朕当时没被他吓着,就是见到一个不认识的人,想逗他玩玩,也就是生活太无聊了罢了。
“你别过来!”当朕向他凑近的时候,他伸出一只手阻挠着我,另一只手带着宽大的衣袖半遮着脸,他越是撵朕,朕就越愿意凑到他跟前去,还笑嘻嘻地,做出一副自认为玩世不恭的模样。
于是他开始后退,手挥来挥去想要像赶蚊子一样赶朕走,朕在他的袖口处闻到一股很好闻的味道,淡淡的,闻不出是什么香,但仍然好闻,像是要把人吸过去一样。当时朕还不知道,那是alpha的信息素,也不知道,他的信息素让朕想了一辈子。
之后顺理成章地成亲,因为婚前,我强迫他时常入宫见我,他乖乖地照办了,况且朕也觉得他很有趣,所以我们之间还是有点感情的,比一般听从父母之命成婚的alpha、Omega,要好的太多。
成亲后,我们只在宫里住了三天,之后就搬进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宅子里——把我们两个丢进小宅子,大概是父皇的主意,因为之后我们两个什么都不用干,每个月还有大把的月银送来。
这不算一件坏事,相反,朕心中是真的十分欢喜,坐着马车刚出宫门,就迫不及待地将车帘掀开一角,望着宫外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大街,无论是挤作一团、磨肩撞肘的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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