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的起源》第44章


的时候,本部落的妇女们都引吭悲歌。格累曾经记述在澳洲西南地方,他们在一个青年殡葬时所唱的挽歌。
青年的妇女们唱:“我的年轻的兄弟啊——”
老年的妇女们唱:“我的年轻的儿子啊——”
双方合唱:“我决不能再看见他了,我决不能再看见他了!”
最后,我们再译出澳洲人的“宗教的”抒情诗的一个例子来罢,这是在下麦雷(Muray)地方,青年人社式的庆祝宴上所唱的歌:“你今天吃点苦头,你的胡子就会出来,那时你可以和大人们一起,尝那种神秘的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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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类诗歌的大部分,特别是那些为求愿和治病而唱的,我们是完全不能了解的,恐怕除了创制者本人之外,就是澳洲人也不懂得罢。
不幸曼恩也没有给我们举出安达曼岛民的抒情诗的实例。但是至少他们的诗歌也有一种一般性,从那种性质看起来,明科彼人的诗歌,大体上和澳洲人的诗歌没有什么根本的差别。
“将题材——就是诗人或其种族最近所遭遇的冒险事业和意外事件——组成两行短诗或一对诗句,而连以叠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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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叠句有时候是只有两句反复的独唱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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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阿斯说:“每一个埃斯基摩人都有他自作的曲调和自作的歌辞。其内容取材于能够想象得出的每一件事情:如夏季的美丽,诗人在各种不同环境里的思想和情怀,例如在侦伺海豹的时候,或与别人生气的时候;他们或者讲述某一种重要的事情,如长期旅行之类。讽刺歌是他们所喜欢的……歌谣的形式则有严格的规定。将全诗分成长短不同的诗句,而且长短相间地排列起来。”
17这一类的歌谣菩阿斯记录了一大批,但是一首也没有翻译出来。在另一方面,林克却翻译了几首各有特殊性的诗,18我们就从他的翻译里选出三个例子来。根据这些诗,我们可以看出埃斯基摩人的诗,有许多地方竟凌驾于澳洲人和菩托库多人的抒情诗之上。第一首歌是从格林兰地方的一个埃斯基摩人库可克(Kukok)那儿得来的——“他虽则是一个贫穷的猎者,然而却是欧罗巴人重要的朋友”——大约七十年前的一个节期里,在格林兰的南部唱的。“这个淘气的小库可克——imakayah hayah,iAmakayahah
hayah——这样说:‘我将别离我的故乡,坐了一只大大的船。
为了那可爱的小姑娘。
我要预备好我的明珠,那些象煮熟了的明珠。
我到了异乡以后,还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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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卑贱的亲戚——我将把他们一齐召来——用一根很粗的绳头,给他们响打一顿。
那时我要结婚,一次要娶两个新人;这个最亲爱的小宝贝——只穿着斑驳的海豹皮衣裳,还有一个小妖精,却穿着小海豹皮的衣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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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例是两个东方格林兰人所编的讽刺双声曲。这是极象上巴伐利业(Uper
Bavaria)和提罗尔(Tyrol)的“高级学生”互相嘲笑的即兴歌:沙夫特拉德:(Savdlat)
南方,南方,啊,南方,在那一边儿——当我住在中部海岸时,我遇见了布尔吉基索克,他吃比目鱼而长胖了。
中部海岸的居民不知道怎样谈说,因为他们羞用他们的语言。
他们又很愚蠢。
他们的语言并不一样:有些带着北方口音,有些是南方口气;所以我们不懂他们的语言。
布尔吉基索克:(Pulangitsis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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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沙夫特拉德曾愿我作一个优良的格林兰渔船的船夫,希望我可以在我的渔船里载上很多的货。
好些年前,他就盼望我的渔船能装载沉重的货。
那时沙夫特拉德怕自己的船儿倾覆,和我的船儿相连,于是他的船上才能装运很多的货。
当我应该牵曳你的时候,何以可怜地呼号——恐怕——船差不多遭了倾覆——你只好拉住我船上的缆索。
第三个歌,是这个文化阶段里很少有的一种作品。它是自然景色——翩翩然云霞缭绕着山顶——的抒情赞美歌。
伟大的库纳克山在南方,那边——我看见它;伟大的库纳克山在南方,那边——我眺望它:发闪的光在南方,那边——我赞美它;它向着库纳克山另外一边——扩展开来,仍旧是库纳克山,可是包围了海。
看啊!它们(云)在南方——怎样的流动而且变化——看啊!它们在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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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的交互成美观,它(山顶)
,朝向着海,是变化的云,包围的海,交互成美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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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的原始诗歌,它的内容都是非常浅薄而粗野的。
但是,这种诗歌还是值得我们深刻注意,因为它可以帮助我们对原始民族的情绪生活有一种直接的洞察。狩猎部落的抒情诗很少表现高超的思想;它宁愿在低级感觉的快乐范围里选择材料。在原始的诗歌里,粗野的物质上的快感占据了极大的领域;我们如果批评他们说胃肠所给与他们的抒情诗的灵感,决没有比心灵所给的寡少一点,实在一点也不算诬蔑那些诗人。倘若我们擅自承认澳洲人和菩托库多人的一饮一食的歌谣为诗的作品,那简直是对唯心的审美学者犯了一种亵渎之罪。然而,这些作品却是依韵律的形式用口头传述的感情的真实表现。世界上决没有含有诗意或本身就是诗意的感情,而一经为了审美目的,用审美形式表现出来,又决没有什么不能作为诗料的感情。而且,倘若我们记得就是文明国家极细腻的抒情诗人,尚且有时候不以饮食的快感为不值得赞美,那么因反对此外袭用诗歌的名称而发生的愤慨,也许就可以缓和一点了。
在原始的抒情诗上,我们时常看见毫不象诗的题材,同时在欧洲抒情诗上最名贵的歌咏题材,在原始的抒情诗中,无论怎样也找寻不出来。我们无论打开哪本抒情诗集,必定可以看到其中的大部分是专门描写爱情的快乐和痛苦的。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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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的抒情诗上,除了极其粗野情况之外,却难得看见他们叙述两性的关系。在澳洲人,明科彼人或菩托库多人中我们决然找不出一首恋歌;就是最通晓埃斯基摩人的诗歌的林克也说:“爱情在埃斯基摩人的诗歌中只占据着极小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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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我们对于这个缺点觉得很惶惑。
是不是还有一种感情,比较所谓“生命的皇冠”的爱,更能激起深刻的热情,更强有力地驱使自己入于诗歌中呢?在开化的人类中实在是没有这种感情的,但是我们已经再三宣言,我们不能企图从高级文化的人类的感情中,抽出象似低级文化的结论。我们的意识界里的所谓爱,好象是一朵鲜花,不能在狩猎生活的硗瘠不肥的土壤上开放的。在澳洲和在格林兰的所谓爱,并不是精神的爱,只是一种很容易在享乐中冷却的肉体的爱。我们不能否认在最低级的民族间,也会发生所谓浪漫的爱的事件,不过这只是偶然的例外。在另一方面,在结婚的夫妇间发展着一种内心的爱,也并不少见。只是,这种长期满足的结婚之爱,在澳洲并没有比欧洲更需要形之于歌咏罢了。卫斯特马克说:“当人类的发展还在低级阶段的时候,两性恋爱的力,要比双亲抚抱幼儿的慈爱的力微得多。”
这论调大体是很公正的。
2事实上,在我们所搜集的许多作品里,关于追悼血亲或友族的人死亡的歌谣确实有不少,然而关于哀伤爱人(lo-ver)或情人(swet
heart)丧亡的挽歌,却一首也找不到。
对自然的欣赏,在文明国家里,不知催开过多少抒情诗的灿烂花朵,狩猎民族的诗歌,却很少有这类性质;但是,这个事实也是不足为奇的,因为野蛮人是自然的奴隶,这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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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劳作于鞭挞之下,不得不度其难随人意的生活的奴隶,是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心绪去称赞那残酷的主人的伟大和优美的。因此我们对于澳洲人,明科彼人或菩托库多人的抒情诗的缺乏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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