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的手铃》第20章


“够了!你住手,我想这里面有误会。”刘海川护住鼻子,挥掌打开他的手,说,“朱玲是我们的家庭心理医生,”他看了朱玲一眼,“而且据我所知,她的男友也不是你。”
“屁!”他啐了一口痰,愤怒地吼,“滚NM个蛋!爷就是她的男人,其他男人屁都不是!就算她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也轮不到你这个小白脸来睡!睡我的女人,要你的命!”再上一拳,却被躲过,对方左勾拳反击,右脸结结实实挨上,头甩向一边,火辣辣地痛。
这小子摆起拳击手的架势,由拳速、力量和步伐灵活程度来看,也是省级轻量级拳王的水准,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瞅准时机,衣腾晃左打右起鞭腿,被刘海川右手肘隔开,反身再一记左勾拳,打得他大脑嗡嗡鸣响,甩甩头,下扫堂腿,摔倒对手。骑到身上,拳头擂鼓似的狂锤猛打,感觉肌肉反弹力越来越弱,好像每拳都能击破内脏,重复击打的肋骨已然断掉。
小子跟我斗,爷是武警出身,被你打趴下了,我就从“水枪”,彻底变成“玩具枪”了。
“别打了,别打了……”卞荷不知何时从屋里出来,站在二楼扶梯上,焦急喊叫,朱玲这才反应过来,和她一起喊,“别打了!别打了!”
兴尽意阑,他爬起身,又踹了刘海川一脚,恶狠狠地威胁道:“小子,再让爷看到,你出现在朱玲身边,我就睡你的女人!”说完,抓着朱玲手腕,扬长而去。
阵雨转晴。市图书馆停车场。
警车里,气氛尴尬,两个人后脑勺相对,看各自窗外的风景,好像是不屑与对方为伍的冤家,又好像是闹别扭的小情侣。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冷冰冰地质问。
“阻止你杀人。嘶……”牙缝撒风,他在用冰糕冷敷右脸肿痛,撒开包装吃掉手上这支,又接着换另一支,手边袋子里放着十支奶油冰糕。
“有病!”她不屑地斥责,又问,“谁的命令?”
“你的丁处长,还有,”他一顿,抬头看太阳,“我的王书记,王洪松,市纪委党委副书记。”
“哼,后台可真够硬,”她讽刺,“除了市公安局的戴局长,还有市纪委的党委副书记,那么我的行踪是谁告诉你的?戴局长,丁处长,还是你的王书记?”
“小嫚,公安工作不是你想象得那么单纯。不要以为你做了特警卧底,就真的谁都不相信,怀疑国安局、公安局,怀疑一切人。这只能证明你的幼稚,纯属《无间道》看多了!”她猛地转回头,瞪视他,眼珠子都快喷出火来,他平视她,真挚地反问,“丁处长派你打入耶稣会,你就和石沉大海似的,国安局为不为你着急?”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她有抵触情绪,反驳道。
“错。你只单向联系小倩,于是你一失踪,丁处长就找小倩,小倩就来找我,我就要找你。所以,你的行踪和我密切有关。”
“小倩找你?”她有些犹豫,“可是你和戴长河的关系……”
“今天找到你,确实是戴长河提供线索不假,但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打入庞大犯罪团伙内部,特警卧底都要潜伏很多年,甚至七、八年都不算长。比如我,从踏入警界到现在,我潜伏在戴长河身边都有七年了。所以,你是特警卧底里的幸运儿,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比预计时间远远提前,但是,行事方式也违背特警纪律和道德。王书记说,有些事情必须要让你了解,这样才能保持思想上纯洁和坚定,这对于卧底特警非常重要,起码保证大方向不变,”他郑重其事地说,“尤其是你,朱玲,一个只接受过半年强化训练的特警,几乎没受过什么思想政治教育,就被赶鸭子上架了。”
“你们不相信我?”她眼睛危险眯起,不快地质问。
“不是的。国安局既然选定你、派出你,是经过多方面考虑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领导们担心的是,你不相信我们,不相信政府和国安局。”他耐心地解答,“其实,我是王书记早就安插在戴长河身边的卧底,由于,这次任务是市纪委配合国安局的联合行动,所以我才奉命配合你的工作。我们的任务不仅是破灭耶稣会,还要消除政府内的腐败势力,借河蚌相争,来个渔翁得利,一箭双雕。”她两眼放光,好像听得津津有味,“可是,行动要成功,必须依靠整个团体的力量,而不是个人的单打独斗,你每一步计划都应该向上级汇报,便于丁处长和王书记等领导统筹安排。而且也不应任意处置人命……”
“行了!别说了!”她变得不耐烦,急躁地打断,“不就是为了卞顿的死吗?你以为我愿意卖弄风骚,到处杀人?你认为我是杀人狂?我也是被逼的!”
“我没有这方面意思,”他深吸一口气,按捺脾气,继续说,“只是应该上报行动计划,如果真的有必要,领导会下达命令,然后你再去做。即使先斩后奏了,你也应该上报,解释这么做的原因,如果理由正当,领导会理解你的。”思想政治工作真TNNDGDB不好做。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她暴躁地说,“廖晁音贩毒,卞顿吸毒成瘾,孙子文说耶稣会不做毒品生意,那么卞顿的毒瘾是怎么染上的?是廖晁音提供的,还是孙子文说了谎?又让我查出来,你和戴长河关系不一般,而他是人尽皆知的大贪官。丁处长还把我的背景和你说,让我怎么敢联系他?你让我相信谁?只好自己孤身作战,走一步算一步。”
“不杀卞顿,怎么办?耶稣会已经下令,并给我一个提升机会,又向其组织核心靠近一步,而且,孙子文还跟我提到了组织的二号人物‘座圣’。”她把双腿犬上座椅,头埋进双膝,痛苦地说,“每晚我都会做噩梦,梦里,爸爸像血人一样扑来,胸口插着我刺进的尖刀。还有卞顿,卞荷描述她弟弟被破膛的样子,夜夜出现在我梦里,有时白天打盹时,也能被吓醒。”
“你生父的事,我听说了……”他以沉默略表哀痛,“他再婚后,好像还有个儿子,你应该有个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吧?”
“不,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爸爸再婚后,后母带来的。”她再次看向窗外,喃喃地说,“但我有个同母异父的亲姐姐……”老天爷的脸阴晴不定,命运只好自己摆平了。
“我痛打了刘海川,你回不去他家了,即使为了卞荷,他也不能让你再接近。”衣腾换了话题,深沉地说,“趁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想自己的计划,真的要杀这么多人才能完成任务吗?如果有必要让刘喆君父子消失掉,国安局仍然会把他们幽禁起来,就像以前在你手里‘猝死的人’一样。丁处长和王书记的意思仍是,无条件信任你。”
“谢谢,我很感动。”她声若细蚊,但这句话是,打心眼里说的。天又阴了,雷阵雨还会来吗?
“希望你严守国家最高机密,包括今日听到所有内容。”他严肃地说。
“是。”她看着他的眼睛,严肃地回答。
“通讯器,还在吗?”他缓和语气,像哥哥般询问。
她想起回青岛的飞机上,女警小倩化装空姐,从头枕里,传给自己耳环大小的通话器。“还在。在戴军车上。”她小声说。那是一对儿施华洛世奇水晶耳环,晶莹剔透,卓尔不凡——可惜是冒牌货,却比真品价值百倍,里面装置高新技术的通讯器。
“今天我找你的原因是,有新任务交给你,”他说,“戴长河把你的行踪告诉我,是让我除掉你。但是,王书记却要你到他家里,成为他家庭的一份子,丁处长也同意。具体任务安排,另行通知。”
“为什么?”她挑眉问。
他也挑高左眉,心想:从没遇上执行命令时,还问“为什么”的特警。他想起领导们的嘱托,仍耐心地解释道:“因为王主铃明天回青岛家里,她工作地在济南,是高级检察院院长,也是戴长河妻子,戴军的妈妈。”
她思考片刻,反问:“她忠奸难辨,让我去试试?”
“可能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他严谨地回答。果然天资过人,只怕引导不好,会适得其反,变成敌人手里的武器。
她沉思良久,说:“不好办。如果她是忠,但与戴长河相伴三十几年,却不知他累累罪行,这让我们很难相信。如果她是奸,却让国安局和市纪委一无所知,那么其背后势力,恐怕也不是丁处长和王书记联手能搬动的。”
衣腾愕然,上下打量这个二十三岁的女子,仿佛刚刚认识的人物,这番话让自己不得不重新审视她。突然想起看完戴军的资料后,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他心跳加速,暗想:进入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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