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黄花》第102章


小礿在网上试着用了几个搜索引擎查“洛华”的信息。都是些毫不相干的结果。她不死心,在网上翻了两天,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靠谱的网页,网页上显示的那个洛华的信息,跟照片上的洛华很接近。
这是一个生命科学爱好者的论坛。洛华的信息正是来自其中一个帖子。帖子没有提及洛华的身份信息,只说他是医学界最早提出“人体冷冻保存”的人之一。
“人体冷冻保存”一直是科学界一个设想大胆,但实际操作起来困难重重的构思。因为要使人体不发生生物学变化,使人体千百年不变,就一定得把人体的温度降到将近零下两百摄氏度。而在这么低的体温下,人体的血液凝固。水分子结晶,人体是必死无疑的。
这时,那个叫洛华人提出。有一种一直被当成致命毒药的古老植物,吃下后能几分钟内就能使人的体温接近零度,却不会使人的生命活动完全停止,血液还能极度缓慢地循环,给大脑提供氧气。人体细胞也不会死亡,但这些生命活动肉眼是看不出来的。
可问题是。在正常气温下,这些生命活动只是看不见,其实却还是相当活跃的。吃下这种古老植物一个月后,人体就会因养份得不到供应而完全停止生命。要想让吃古老植物的人体的生命活动接近于无,却不会完全停止,只有让人体处于零下十五摄氏度的低温下。
零下十五摄氏度的低温,既不会使吃了这种古老植物的人体受到损害,又能将生命活动降到最低的频率,却不致完全停止。那时人体对氧气的需求的养份的需求也接近于零。
这个帖子的下面还有一个帖子,问吃了古老植物的人体,还能不能恢复正常的生命活动,楼上的却没有回应。
看了这个帖子,小礿几乎可以肯定上面所说的“古老植物”就是阿尔泰的“夺命莲”。吃下那古老植物后的人体特征跟“假死”几乎一模一样。
“恒冻仓”顾名思义,就是保持人体低温的设备。小礿得出了这么个推论,黄镛误食“夺命莲”后被存放在里面保命,一直等俞明生研究出“紫阳水”的正确用法后,才把他解冻,再把他救活。
而黄乐鸣的遗体一直被封藏在冰山上,所以几百年过去了,依旧完好无损。洛华把他从雪山中挖出来后,也用“恒冻仓”冷藏了二十多年,才把他火化。
这个“恒冻仓”说白了就是一个冰箱。跟太平间的冰柜差不多。
关于“洛华”的资料就这么些,小礿之后再也没找到丝毫。另外一些人名,她随便搜索了一下,作古了的网上基本是查不到的,年轻的网上显示的无非是他们很普通的一些个人资料,出生年月,毕业院校,发表过什么论文之类的,都大同小异。
几天后就是中秋,黄镛打来电话叫她过去,小礿正好休息,就早早过去了。
黄镛对她还是那么温和、热情,他从来不喝酒的一个人,吃饭时忽然建议小礿喝点啤酒,小礿欣然同意。岳风表面上吊儿郎当,内心确是个坚定的修行者,所以只有黄镛的小礿对饮。
不喝不知道,一喝吓一跳,小礿没想到黄镛酒量竟然这么好。十二瓶啤酒下去了,他只上了几趟卫生间,依旧面色不改。
“酒量这么好,不可能从来不喝酒吧?”小礿一瓶半下去,已经大着舌头了。
“以前喝的,后来因为喝醉误过大事,就再也不喝了。”黄镛沉着地苦笑道。
“对,喝酒误事……”小礿大脑正迟钝,也没八卦他误过什么事。
第一百二十四章 孤的独的两个人
三个人吃饭的时候,没有别的共同话题可讲,不知不觉又讲到了这几年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上。小礿说着听着,心中生出许多惆怅,醉意朦胧地嗔怪黄镛:
“你太坏了,跟着他们一起骗我,害我追了三年多时间,才把来龙去脉追出来!”
黄镛温和地笑笑,夹了一块腌猪肉在她碗里,“你是三年前开心呢,还是现在开心?”
小礿夹起那块腌猪肉醉眼朦胧地瞧着,“三年前开心。”
三年前可真是无忧无虑的,心里满满的,不觉得自己跟别人有任何区别,什么都不缺。现在的她心空荡荡,里面好像什么都没有。
“这不就是了吗,怕你知道了不开心。”黄镛笑笑道。
“你怎么知道她喜欢吃腌猪肉?”小礿把猪肉放进嘴里问。朱延礿的这些小嗜好黄镛都知道!黄镛对朱延礿几乎是无所不知,难道还有“黄乐鸣回忆录”之类的存了下来?
很奇怪,包括师父和哥哥在内,他们对朱延礿的故事都非常清楚。在阿尔泰,小礿向林玲叙述朱延礿的记忆时,只是站在朱延礿的角度补充了一些细节,大致的情况他们都知道的。
可能在阿尔泰的资料堆里,她错过了某些重要的资料了吧。
黄镛没有回答,小礿正头脑迟钝,也忘了追问。
“把画像再让我看一下吧。”小礿抬着朦胧的眼央求。
黄镛能不答应吗!“好,”说着,便起身上楼。
黄镛下楼时,手里除了一卷画,还有一枝金簪子,小礿一眼便认出是和画像放在一起蒲公英簪子。小礿不明白,黄镛把这个拿下来干吗。
黄镛把画像放在小礿手边的桌上。捻着簪子放在小礿手上,“这是她丈夫特地叫人给她订做的,给你也算物归原主。”
小礿的梦里没梦到过这一段,不知是朱延礿没把这簪子放在心上,还是他丈夫还没来得及送给她。
小礿接过簪子,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在黄乐鸣心里,他最难忘了,也是越女寨见到的头戴蒲公英花的朱延礿吧。他跟宁非扬一样,爱上的都是跟山间野花一样清新洒脱,恣意盛开的朱延礿。
小礿想把簪子插到辫子上。因为酒精的关系,手有点不听使唤,只能请黄镛帮忙。黄镛把簪子插到小礿辫上时。手不经意地颤了一下,被小礿感觉到了,
“你也喝醉了吗?”她漫不经意地打趣他。
她把那幅久经岁月的画缓缓地展开。对着明亮的餐灯,重新审视这张看了很多遍的画中脸。
俞明生说得没错,画中的脸跟她确实有四分相像。尤其是眼睛,画得非常传神。她那时还以为俞明生在拿画像跟朱延礿的遗体作比较,原来就是跟近在眼前的她在作比较,她还傻傻地不自觉。
小礿侧过头,把画像举起来,对着黄镛笑盈盈道:“我像不像她?”
她今天也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再加上插着蒲公英簪子,简直就是画中人的复活版。
“像……”黄镛不想扫了小礿的兴,勉强地牵了牵嘴角。嘴里却满是苦涩。
……
小礿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宿在黄镛家里。朱延礿的画像和簪子用匣子装好,就放在她的床头。她昨晚睡前醉得迷迷糊糊的,依稀记得黄镛说过,这画像和簪子本来就打算给她的。
小礿把画像收进柜子里。把簪子放进保险箱,和“栖鸾琥珀黄金圈”放在一起。她现在住学校。这些贵重东西只能放在这里。
时间如常地过,她还和杨直保持着联系,偶尔会到“字画街”去逛逛,顺便进去看一下黄镛。黄镛每次看见她,脸上的笑容都是打心里绽放出的。有一次杨直有事先走了,小礿在黄镛店里多呆了一会儿,黄镛忽然问:“净远不会跟你那女同学还在联系吧。”
小礿故作风淡云清地笑笑:“好像没在联系了,赵雅家里应该不会同意她跟一个和尚交往。”
黄镛却觉得她的思路完全歪了,“你那女同学不像是个没主见的人,应该是净远主动拒绝她的。”
小礿没太听明白,眼角带上了讥笑,“他不会四大皆空,想一门心思当个好和尚了吧!”总不至于是赵雅不够魅力吧!像赵雅那样各方面都这么优越的女孩子,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见小礿明显在逃避一些问题,黄镛只能把话说得透亮,“净远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他从小把你带大,这份情义不会说没就没的。俞明生来南京的时候,净远不是也来过这里吗,他对你冷冷淡淡的,一看就是在跟你赌气。你想要把他塞给赵雅,他能不生气吗!”
岳风也来替黄镛帮腔,“我跟师兄从小就认识,我最了解他这个人了,心眼死得很,早上跟这个好,下午跟那个好,根本不是他的为人。不然,我师父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收他作衣钵传人!”
小礿笑笑,心里是不心为然的,哥哥不像是个会跟人赌气的人,他在她跟前,一向是没脾气的。再说,就算是唐僧,也是有变成花花公子的潜质的。
见小礿没听进去,黄镛也不再往下劝了,他何尝不希望净远真是个见异思迁的人呢!
转眼到了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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