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蕤玫瑰》第137章


来,它们闻之激荡难忍,不约而同放弃了奥路菲一行猎物,转而向冰茧扑去。
冰茧是蓝洛所铸,铜墙铁壁,固若金汤,哪怕外头山崩地裂也是伤不到茧子内部一分一毫,更何况,只是一群尚未成精的小妖们在摸打滚爬。
而反观他们二人,亦忙着征服对方,使出浑身解数翻覆**颠鸾倒凤,沉沦在一片旖旎春海里,早已不知天地为何物。
尤其蓝洛,他生性清高自负,利用修格和亚连做盾牌一击得胜,重创对敌方战斗力最强的火王特莱斯之后,便放松了警戒之心,并未将奥路菲等当回事,只由得小妖军团把他们剥皮拆骨;而另一方面,伊琳娜的主动委身亦令他心弛神摇,待察觉她暗中推动冰茧远离圣陆,已经晚了。
“怎么,不敢回答我吗?难道你给我的欢爱,真的只是为了这个局吗?为了保护你所谓的重要的。。。那些男人吗?”在蓝洛的咄咄相逼下,伊琳娜忍不住反驳道:“我不懂。。。莫非只有我亲手杀了他们才能证明我对你的感情、你才会高兴满意吗?蓝洛,他们与我之间发生过的事。。。就算他们死了,那也是无法更改的,倘若你介意。。。”
“我介意的不是那些!”蓝洛冷笑着倒退一步,脸色苍白如雪:“我只是无法忍受,你出卖自己的身体同我虚情假意!”
“蓝洛,别刺伤我。”伊琳娜的身子不由一晃,深吸一口气方才站定,艰涩道:“你明知,我是真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在你怀里的时候,究竟是否心甘情愿为你所有,你是能够感觉得到的,对么?”
“你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只觉天地、万物、时间、空间都似静止了一般,只剩你我。。。”蓝洛静静地看着伊琳娜,半晌叹了一口气,算是默认。
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就在于,当一个男人上一个女人的时候,男人的甜言蜜语是否真心真情,女人通常无从判断;但当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身下承欢的时候,究竟是假戏还是真做,男人却总有办法辨别出来。
当她被他紧紧拥抱着,被他一剑贯穿,两人灵肉相契,合二为一的时候,他清晰地听到了她的心跳——那是与他一般,满满的都是欢欣、激动、快乐、满足的真切真实的心声。
“千年前两败俱伤死伤惨重的除妖大战,实无必要历史重演。”伊琳娜看住蓝洛:“无论谁胜谁败,我都不想再看到杀戮和流血。圣陆已动荡了太久,是时候安定下来了。”
蓝洛却没有看伊琳娜,仿佛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答非所问:
“还记得这首歌么?”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百年轮回,千劫迷梦,何苦执着。。。悲欢离合,尊卑荣辱,仇恨怨怼,贪恋嗔痴,何苦执着。。。万世苍茫,尘路凄凉,寂静如斯,寂寞如斯,何苦执着。。。”
“记得。”这是当初在巫伦尤克鬼域,他们第一次在现实中相见时,蓝洛所吟唱的曲子。那个时候,他的音容就像现在这样,清凉寡淡、遗世独立,就如同二月岭上覆了冬雪的腊梅。
“你唱得很好。”伊琳娜顿一顿,又道:“这词填得也很好。”
“填这词的是我父王,谱这曲的是我母后。”蓝洛拨弄指尖魅丝如琴弦叮咚作响:“遥想当年,即使整个雅尼缪斯妖族都到了忍冻挨饿、民不聊生的地步,他们也能相濡以沫、琴瑟和谐,彼此从来不曾说过一句重话。。。真是叫人羡慕。”
伊琳娜看着蓝洛的目光涌上一丝怜惜:“在我出生的国家,曾有婚书如是写道:‘喜今日红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携,桂馥兰馨。’以前只觉着动听,却不解其中真意,现在想来,说得应当就是你父王母后的样子吧。”
“喜今日红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携,桂馥兰馨。。。世间竟有如此佳句。。。”蓝洛喃喃念着,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难掩讥讽道:“只可惜,我父王母后的结局与开头却是大相径庭,背道而驰。母后终于还是选择了野心,她吃掉父王,发动战争,出兵波兰格勒。。。”蓝洛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再开口时话语里却再无嘲弄之意:
“虽然最后功败垂成,我却从来都没有真正记恨过她,即便她为了几个下贱的男宠撤我的折子、卸我的兵权、甚至将我赶出王宫——在我心底深处,我仍是敬重她的。”蓝洛袍袖一挥,指着屋外飞沙走石、旋风尘暴,高声道:“我雅尼缪斯妖族屯居于此戈壁砂荒,受尽天险地灾,几度面临亡族,一路坎坷走来,多少血泪交织,多少生离死别,纵已忍无可忍却也只得重新再忍,苦苦跪求上苍眷顾垂怜。。。然而,千百年来,只有妖后玛琳娜雅尼缪斯一个,拥有如斯勇气,带领妖族走出砂荒,去寻找能够丰衣足食的崭新家园!”
伊琳娜沉默一会儿,缓缓道:“靠自己的双手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一点没错,但如果是凭借践踏别人的生命而抢夺来的战利品,那就是罪。”
“罪?”蓝洛挑眉,嘴角漾起一丝妩媚的笑容:“圣陆古法有云,生存凌驾一切法令。这是一个弱肉强食成王败寇的世界,只有生存的下去的,才有资格断罪论罚。”
“我不反对做强者,但我也不同意蹂躏弱者。法令可以修,规矩可以改,圣陆,可以变。”伊琳娜素手一扬,接住一颗横飞而来的沙砾,声音铿锵有力:“蓝洛,雅尼缪斯妖族不会倾覆,你们的苦难,有我倾听;而你们的愿望,我也将帮助你们实现——”
漫天漫地的黄沙狂啸如尖锋利刃,只见一个黑发少女红衣飒飒,笑容明媚,站在贫瘠苍凉的土地上,宛如流落荒野的一朵玫瑰,在最恶劣残酷的环境下坚忍不拔地盛放,闪耀着葳蕤繁华的光芒:
“蓝洛,我以圣奥古斯都女皇之名,在此请你与我订立契约——相信我,你不会后悔的。”
☆、98圣陆女皇(一)
新鲜葡萄酒呈上来的时候;伊琳娜刚刚沐浴完毕,披着件白天鹅绒浅金色绸缎蝴蝶结浴袍步出浴池;款款走向寝殿内室。。
“洗个澡舒服多了啊。。。”她站在穿衣镜前;抓起一把檀木梳梳通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看着镜中因浴池里的热气而被蒸得绯红的两额,略微失神。
已经许久不曾如此仔细的看过自己了。
她轻轻松开浴袍;看着左胸粉红蓓蕾下淡淡的花纹,那里曾有一朵血红玫瑰,而如今变成了一枚如菱形的朱砂;烙印在她的眉心。
她抬手抚上额头;眉心朱砂赫然出现;衬着烟霞般娇艳的面容,更显惊心动魄。
只有在圣陆的时候,她才敢以本色示人,一旦返回地球,她就得对自己施下术法,遮掩真实相貌。
单凭这一点,她比较喜欢在圣陆的自己,因能做真正的自己。
“女皇陛下。。。”门口传来一声轻叹,伊琳娜抬起头来,发现苏兰特正站在门边望着她,也不知望了多久,她脸上一红,急忙拉起已滑落脚踝的浴袍,裹住身子。
“陛下,葡萄酒醒好了。”苏兰特直到此刻才慢慢垂下眼帘,毕恭毕敬道。
“嗯。”伊琳娜脸颊微红,咳嗽一声,佯装无事地走到议事桌旁:“醒好了就呈上来吧。”
苏兰特将醒酒器里的葡萄酒倒入一只剔透晶莹的水晶杯里,双手奉上。伊琳娜持杯在手,浅闻轻摇,啜一口,忽然咦了一声。
“虽然都是新酒,制作过程如出一辙,但帕特里亚阳光充足又逢丰年,葡萄质量远胜波兰格勒,所以酿造出来的口感大有不同呢。”苏兰特一边收拾议事桌上已经批阅完毕的折子,一边笑着解释道:“听说女皇陛下喜爱葡萄酒,特莱斯殿下便将今年帕特里亚最上等的葡萄封装冰桶,派了一队士兵快马加鞭送来神宫,真是有心了。”
“原来这次的葡萄是取自帕特里亚的特产,难怪入口滑爽,唇齿留香。”伊琳娜仰首喝尽杯中酒,顿觉紧绷的神经开始松弛下来,不由长长舒出一口气。
当上圣奥古斯都大陆的女皇之后,工作强度与压力骤增,因大幅推行一系列改革政策,光是各国每日送来的汇报奏折也能堆得跟小黄山一样高,常令她废寝忘食,阅至深更半夜。
诚然,她本可将折子丢给内阁大臣奥路菲,或是贴身丛密官苏兰特处理,但奥路菲于玫瑰圣战一役中连救数位战友,内功术力严重受损,最后为救泽西甚至吐了一锅精血(据奥路菲奏折所述),不得不告假半年休养生息;至于苏兰特,皮外伤是痊愈了,但他被劳伦斯吸掉的内功没有十载的修炼是补不回来的,而他本人也因重伤为由将波兰格勒神族国主之位禅让予在玫瑰圣战中功不可没的同族兄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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