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阁》第307章


“说吧。章一泽。”伊小雨收住笑声看着我,略显调皮地说:“你不会也准备了枚戒指要送给我吧。”我尴尬地耸耸肩,心中暗骂自己为什么不胆大点准备戒指了,真是猪脑子啊,看来我精心准备的一切都被刚才那个臭小子给破坏了。
我没有说话,从口袋中掏出把钥匙,递给伊小雨,伊小雨略显诧异地看着我,不明白我这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这个干什么?这是什么钥匙?”伊小雨指着我手中的钥匙问我,语气暧昧不明。
“这是我家的钥匙。”我不紧不慢地答道,“你是知道我住哪的。”“啊?”伊小雨下意识地发出这个表示疑问的感叹词,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接过钥匙,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刚刚要说的基本都说了。你懂我的意思。”我停了一下,见她低头把玩着钥匙,没有接话的意思,我只好接着说下去,“我给你这把钥匙,希望今晚你能来我家。但我今晚有个很重要的采访,我会工作到凌晨才会回来。不用等我,你尽管早点睡——我是说如果你愿意来的话。你知道客房在哪,若你真来了,就代表你愿意……你愿意我俩成为男女朋友的关系。”
我几乎是用一口气说完这一大段话的,因为我怕我一旦略有停顿便不敢再继续说下去。突然间安静的可怕,她依旧把玩着钥匙,我依旧看着她不知所措。为了避免尴尬,我只好率先打破沉默,“那我等你的答复。我先去忙工作了,我知道你憎恶为爱情放弃事业的男人。”我在说着这些事先准备好的台词时顺手拦了辆车,“那我先走了,希望晚上能见到你。”
在做采访时我尽量让自己聚精会神,怕自己有任何的心不在焉被人看出来,但实际上内心依旧非常忐忑,这样隐晦的表白也不知伊小雨她是否会接受,如果当我回到家里时发现空无一人,那我会是怎样的失落?
当我的受访人回答完我最后一个提问后,我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看了看手表已是凌晨三点半。我总算按捺不住自己焦虑的情绪,在回家的车上我一直紧张的如坐针毡。
当我站在家门口时,深呼吸了好几下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心脏依旧不听使唤地狂跳不止。我伸出颤抖的手用钥匙打开了门,屋内一片漆黑,安静的令人窒息。
我打开灯,黑暗的空间瞬时明亮了起来,但在这一刹那,我竟看见了靠在沙发上已熟睡的伊小雨,看来是一直在等我回来,我一时竟做不出任何反应。
傻瓜。还是一不小心睡着了吧,我不是让你别等我早点休息吗?还是这么一如既往地不听我话,你不怕我生气吗?你不是最害怕我铁青着脸吗?但是,这次,我原谅你。我爱你,傻瓜伊小雨。
第二百六十六章 想通
阱界。
“你已经想通了?”枯人对雬儿说道,“放弃与我战斗?”
“嗯。”雬儿站了起来,看着荒漠上空的月亮,月光洒在无尽的沙漠上,如海水般波光粼粼,这让她觉得自己的内心无比安宁。
这么久了。也该从唯美的梦中醒来了,它不真实。不是吗?就像这荒漠,现在看起来是如此安静美好,但谁知道它的身体上曾洒下了多少阱的鲜血。
那是刀光剑影的生活,鲜血和暴力是它唯一的解答。
雬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一直渴望着安宁,也一直向往着有一个真正强大的完美的人带领我们进入无忧的生活。那样的生活,没有战争,没有厮杀,同胞之间只有团结和爱。不得不说,白叶在多年前闯入我们的生活,看似是占领了我们的领土。但更让我感觉他让我的梦想进了一步。只不过……这段时间的厮杀和战争,让我想明白了,他只不过是把我们从一个深渊带入了另一个深渊。”
“不是深渊。”枯人沉色道,“是地狱。白叶给你们所能引领的只能是地狱。只不过,他把渲染的像天堂一般罢了,但你踏入其中之后,才知道这是回不了头的地狱之途。”
“但……我不是已经回头了吗?”雬儿悠然笑道,极为沉重地叹了口气,眼睛里透出难以言喻的轻松,慢慢说道,“只可惜……温特他回不了头了。谢谢你了,枯人青田涉。”
听到雬儿的感谢,枯人不再说话。
枯人看向一片次第落败的建筑,知道那是双心、魔星、霜俊杰还有添定先前闯入阱界拯救他们的副阁主时战斗后所留下的。
“我以为……阱和月士真的是不共戴天的。”雬儿惨然一笑,笑容竟如此的凄美,“我也没有料到。不肯放过天怜儿一命的你居然会饶过我。不过……不会杀我恐怕还是因为那所谓的平衡吧。所剩无几的心阱还是不能死去太多的。”
“的确。我正是这么冷血的一个人。”枯人的嘴唇一开一合,似乎只是为了说话而说话,“但……又有谁能对你这样的人下手呢?”
雬儿哑然失笑,幽幽道:“阱界还是这样的荒凉,所能见到最美的景象也只是浮云蔽月吧。实话说,我去过两次月界,还是无比爱你们的风景。只可惜,我的灵魂最终成为了罪恶的阱,而不是月士,虽然……你会觉得我固执己见,但我觉得月士也是罪恶的。”
“不。不是固执己见。”枯人看着月亮,觉得它和自己一样孤独,“我也觉得,月士同样罪恶。只不过是生存罢了。”
“不过是盛而衰,衰而竭吧?月界阱界都这样。”雬儿仰面,慢慢闭上眼睛,感受着清风,缓缓道来,“月界……鎏金的瓦,殷虹的墙,花草葱茏的庭院,黄木婉曲的走廊。满地芸香,斜阳照水,鸟语啁秋,莺飞草长……真是令人向往啊。只可惜,恐怕白叶还是会毁了那吧。”
“不知你是否听过人界的这段话。”枯人慢慢说道,“我到人界时,恰好时新中国刚成立之时,倒是阅读了不少那时的书物。有这样一段话:而兴亡之感,竟非嗟叹无常,倒只是反省,看见了自己的本相清真。如同那浣纱路边的杨柳,如同三潭印月的照水栏杆。这样子来说,倒是觉得挺为符合。”
“听不懂。”雬儿苦笑地摇摇头,“算了。你打算怎么回去。”
“或许……”枯人看着夜空,慢慢说道,“只能等双心了。”
雬儿不再说话,闭上眼睛,想起她和白叶的种种过往。
因生命本身不过就是一树沉默的碑。犹如一夜轻雨听萧,灯灭棋倦,饮醉而沉眠,醒来才知灯灭棋倦。雬儿第一次见到白叶时莫过于这样的感受,所谓的无终止的生命,这时更像是碑一样。
这是个面容俊美的男人,举手投足之间彰显着极为壮阔的魅力,让人沉陷其中。就像……如果他说要你全部的世界,你就把你全部的世界给他一般,他就是这样的男人。
当白叶跨入秋之宫的那刹那,雬儿脑中只有:“臣服”二字。
只不过,因为无数手下的缘故,雬儿还是不可避免地与白叶一场恶战。所谓恶战,更像是白叶一直轻描淡写面对微笑地随手挥剑,并饶有兴趣地一直打量着雬儿的五官。而雬儿则面色红润气喘吁吁,似乎已经无法再战一般。
连实力都如此强大。
最终自然是臣服。
这个男人从第一次见面就表现出让人想献出心脏的气魄,他说跟随着他会有着更为完美的未来,虽然那个未来会是黑暗,但也是属于强者的未来。
不过,黑暗也许也是一种光,多么令人期待的光。
被他臣服了六十年。六十年后,他带着三个最初就跟在他后面的三位月士再次来到了阱界,而这一次竟是长居。
战争,要开启了,只因他最终夺得了他手中想要的那个叫魄结的东西,而他费尽心机牺牲了万古、斯普润和意界之后,终于让那个魄结进化到最强的时刻,也让自己和魄结结为了一体。
而整个阱界,也在魄结的帮助下变强。
阱获得月士的能力,幻阱可以魅变,心阱可以二重魅变,以前不敢想的全部实现了。真的以为世界就成为自己所想的那样,走向那个属于强者的黑暗,但实则光明。
只不过,当雬儿看见自己的部下被初八虐杀的那刻起,就开始动摇了。所幸的是,那场战斗涉新石的出手救下了雬儿。
但牺牲越来越多,连白叶亲自带来的巨龙也最终可以用来牺牲。原来,那个黑暗是真的黑暗,这样的未来真的只能属于强者,而自己还不够强。
雬儿黯然神伤地想道。
往事姿态傲然地横躺在生命中接受回忆的检阅,浑身有着经过时光的酝酿而散发出的美好色彩。竟仿佛变成了自己不曾获得过的梦想一般,连理性都因之陶醉得晕头转向。殊不知,在经历往事之时是那样一般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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