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三贱客之天女衣》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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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是魔教难得一见的滂沱之势。
天戾侧头看枕边女子。
这情境熟悉,人面却非。大婚第二天,皇后可芯同他也曾被大雨困在宫内。
那个美丽的女子,在菱花镜前提笔画眉,镜子里还有一张黄金面具,在她身后久视不语。
那时他在想,此刻坐在身前的若是小7,这细长的眉可以由他代画,在眉角处轻轻一点,如他写字,横折勾里头都有风情。
回忆还在,悸动却已入土。他僵硬着双手,黄金面具由脸往下遮盖到心,他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有时愤怒,有时生气,仿佛万顷冰水与熊熊烈火交替在他心上侵袭,煎熬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非常害怕,再不多几天,连这煎熬都不会再有,失去所有表情,忘记这些愚昧的回忆。
七仙女和天魔皇都不是天规的对手,终于败下阵来。
要不要起身出宫去追杀鹤四郎与那几个神教客?
豆抖精明,一定会去找可芯问重新封印的法子,留久了终是麻烦。
他现在不想死了,也不用死了。总不能一次次只要求他独自牺牲,死路大可让给别个去选。
如今的天戾,杀谁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唯一顾虑的不过是身边入眠的女子。
小7睡得很沉,却紧紧抓住他一只手不肯放,仿佛生怕他跑出去为非作歹。
心不自觉得一沉,他就快不能爱她了。
明日,或许就会想杀了她来埋葬记忆。
马上放她走也没有用,下一刻他或许就变心,满世界追杀,加倍折磨这个他曾经用性命去爱过的女子。
父皇道:“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又道:“戾儿,你有两条路走,父皇给你时间考虑清楚。”
一条,继续在弘光殿修炼《天界历》中册上的神功,只要大法一成,揭下黄金面具,一月后无敌于天下,只是也不再有任何知觉,单单只是活着,有口气,有神功……
另一条,封印魔眼内的神力,于天戾,无非静静等死。生逢天劫,要同其他应劫男女蹈入劫数,依照中册上必须修炼神功的说法,没有神功相助,无论天界胜负,天魔皇必亡。
其他的生路,逃亡?不练功?他已经戴了黄金面具这么多年,偷偷将大放金光的功夫勤练不辍,期待早日揭下黄金面具亲吻小7,更期望某天可以打败大英雄二师兄,证明他才是真正天魔皇。事到如今,不用父皇说他也知道现在回头的下场是走火入魔,被黄金面具吸走他的所有精血与功力。
原来早在一百岁戴上黄金面具时,小小天戾的宿命就已经写定,上半生看不清他的脸,下半生无法看清他的心。
父皇苦口婆心:“父皇真心希望你选前者,可以独对大劫,光耀我魔教!只是为父也没有把握,无感的天戾会成个什么样子……”
弘光殿外强光入侵,是温柔的母后捧着为他做的新衣进入殿内。母后打量百年未见的儿子,上前抱紧喜道:“戾儿,岱山上一切可好?我家的小胖子何时如此玉树临风的?”
新衣是件霓裳,有母后的每一针每一线,还有茉莉的清香,贴在天戾身上却显得太宽太短。
“要重新改一下!”母后笑起来有两个甜甜酒涡,好似岱山上的小7。
父皇此时也露出慈祥笑容道:“等你思量好了再告诉为父。”
母后依偎去父皇怀里,笑问:“可是为戾儿何时回宫成亲的事?”
天戾绽放无邪微笑:“娘亲,戾儿会回来的。”
回到这天魔宫,听父皇宣布他的悲剧。
天戾是日起开始酗酒。日日夜夜,一杯一杯佳酿入喉,逐渐分辨不出是什么酒,也分不出是哪方天地,越喝越清醒,每个夜晚睁大了眼睛,却没有半滴眼泪,剩下黄金面具独自熠熠生辉。
回岱山前,天戾接受了父皇给他魔眼的封印。
对着碧玉说:“小7,四师兄愿为你保留所有的好,无心无肺,活着为害天界又有什么意思?”身死与心死,他毅然选了前者。
到了岱山,笑对五师弟追求小7,他再也不提娶她的事情。
小环山一夜,两个天女极尽妖娆,他脱下面具,和她们云雨不休,小7出走,小四却早在天魔宫那个灿烂夏日就已经死去。
窗外雨停,小7独自一个,仍在寝宫中熟睡,被角被仔细掖好,脸颊上却有未干的泪痕。
长歌宫内,空无一影,天戾冷笑:“神教客跑得真够快的,朕只得一个个都杀掉了事。”
头一个,就是那有朱砂痣的美女,他的爱后,可芯。
美丽女子曾经用手中的长鞭,立他身后,甘苦与共这几百年。她那柔软嘴唇,也曾贴紧他的胸膛,诉说寂寞的渴望。
那夜后花园里,可芯自饮一杯苦酒,笑说:“到了这个地步,死已经不可怕。”
她死,他就不用担心秘密外泄,两周后便可以安枕无忧做他的天界第一。
地下寝宫,根本听不见外头的雨来雨收。
可芯面对菱花镜,提笔画眉,镜子里只有她一个。
天戾,得不到你所有的好,且容我释放你所有的坏。不妨我们三个一同心死,看看最后是怎样的结局。
渐渐,才有了另一张脸,没有了黄金面具,她的夫君艳美如斯,这菱花镜内景象分明是副好画。
她回过头去,对着天魔皇嫣然一笑。
这一双龙凤,距离那么远,眼角那两颗朱砂痣,心心相印。
有时候,爱可以成为一把刀,插进彼此的心里,血出光没。
浮途花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更完
不是很虐;有点遗憾保留一点大虐在后头吧;火候还没有到大家凑合着看;节奏快了一点可芯,眼光悠远,几乎透过了天戾,穿越无限结界,到了浮途花盛开的彼岸。
天戾对她温柔一笑,伸出手道:“爱后,你能否成全朕?”
从前的天戾很少对可芯提要求,也无须她成全,他自有打算,她形同摆设,无关大局。
心不动了,他来问她,可否成全。
可芯特意穿了出嫁进宫前的女儿家衣裳。
其实,她喜欢的不是红与金,只是白色,幽白浮途,干净得来,不染一尘得去。
其实,她也不喜欢綰出宫中发髻,只用简单钗凤将齐腰长发盘缠成松松发辫,心再老,她也只是不满1000岁的少女年纪。
其实,她也有天戾母后般的浅浅酒涡,只在一颦中,幽幽浮现,喜乐都关他底事。
魔教美女可芯,也曾经拜师学艺,有数不清围绕身侧苦苦追求的师兄们。
或许也有过青梅竹马的一段,是雪白衣服上的淡淡朱砂,被这诺大天魔宫吞没吸尽,有血有肉的美女,变成后花园不动的藩篱,替他挡风雨,终了,被他怨碍了他出墙的好事。
她也有肯为她送命的四师兄,大婚在即,那个男子提了剑要来天魔宫刺杀天戾。
在宫门口就被段小楼擒拿投牢。
很多故事都没有结局,就像天戾口中的董永与七仙女,每次都同她说,他们被天规所限,从此天各一方。
同一个故事,对不同女子说来,都有不同的悲喜。
“陛下,可芯先走一步。”
即使她在奈何桥苦等,他也不会赶来和她汇合,只是因为她比那小7迟了一百多年。
可芯仍然端坐,拿起菱花镜边早已准备妥当的毒酒,仰头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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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
天戾抢过杯子,往旁边一倾。对她仍是温柔的笑:“爱后可有什么心愿未了?朕负你良多,总也要有所答报。”
她的心无比静,丝毫没有涟漪。他是怕她的酒毒不够,留下祸患,原来她懂他到这个地步。
“天戾,你不如直接说恨我。”她揭开彼此之间隔的那层纱,厮抬厮敬,布下重重假象,就如他每一句甜言蜜语,也如他的深夜掖被,他的爱不需要她的共襄盛举,怪她太过多情。
天戾眼神冰凉:“朕又何必恨你?”
他早就要放她出宫,她却偏偏在那夜邀他共醉。
是她自己眼神迷离,哄他喝下了桂花酒,又强行打开额顶封印,看他当场痛不欲生。
不是念在多年夫妻之情,他早就一剑送她归西。
留她在这地下寝宫,串起夜明珠,打扮得如同白昼一般;待她还不够恩重?
来,他最后一问:“爱后可是没有遗憾了?”
剑已出,剑如流盈,光彩照着她的脸,映出不一样的冰冷风情。
她额前的刘海被剑气拂动,可芯的一双眼睛里面有寒光,寒光里面又有一丝暖意。
她点点头。
他满意地回之一笑,君王之笑,将剑横起,决定让她刎颈,亲眼看她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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