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如水》第62章


豕嫣酱由侥潜咴鹿饴涞氐南焐杏兴肯哐囊衾稚顾坪跆搅四且羯械母璐识蔷旁鹿鸹ㄏ恪?战歌响四方 /穷人闹翻身 /工农举刀枪。红梅说听到了吧?我朝她点了一下头。红梅说,你再仔细听,那声音越来越大,像水样流过来。我就把双手扶在她的双乳上,把耳朵挺在了半空里。而这一次我听到的不是从耙耧山头那边传来的《革命将士举刀枪》,而是从南边传来的时隐时现的《 向新的胜利进军》。那歌声像是离我们非常远,十万八千里,且播放歌曲的喇叭又电路接触不良样,一会有音,一会无声。我还想沿着那歌声的路线听下去,可是那歌声却突然变成了《浏阳河》,而且声音也比原来大许多,有一眼嗓子像山泉流水样的女人似乎就站在程岗镇南的河滩上唱,似乎那弦子和笙箫啥儿的乐器就架在河滩的柳林大堤上。日常中我喜《浏阳河》。每每听到《浏阳河》,我就想到一个清秀漂亮的村姑提着竹篮和镰刀沿着一条小河走下来,边走边唱,边唱边割草,后来篮子割满了,她也热了哩,就赤身裸体下到小河去洗澡,把水往自己白净丰满的身上撩泼着,唱着浏阳河弯过了几道湾?几十里水路到湘江?江边有个什么县哪?出了个什么人领导人民得解放?这一会那样的景况又一次出现了,那姑娘只有十七或者十八岁,脱光了衣服唱着第一段,还不断含笑招手让我朝她走过去。我不能不朝她走过去。我一边踏水走过去,一边把目光死死地盯在那小姑娘情窦未开的胴体上,到她面前如用手去抚摸葡萄上的露珠样小心翼翼摸着那小姑娘深紫的、有一颗颗米粒小青点的奶头儿,一边附和着她的声音和她进行二重唱。我唱的是浏阳河弯过了九道湾,五十里水路到了耙耧山,山下有个程岗镇呀,出了个高爱军,领导人们把人翻。然后,那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听到后,就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双手在我胸前抚摸着,把《 浏阳河》的第三段唱给我———浏阳河弯过了九道湾,五十里水路到程岗,河水滔滔流不断哪,比不过高爱军对人们的恩情长。我完全被她的歌声打动了,完全被她光滑、稚嫩、白皙的胴体征服了。她唱歌时声音里有夏秋两季晒热后的流水声,还有初春时草发树绿的青嫩草气和奶味。她那么年轻,身上连一个褶儿都没有,唇上绒白精细的汗毛上有一层柔和的亮光,仿佛是挂在那儿的一股水气,只要你用手一碰,它就会变成水珠滴落消失一样儿,可她又那么成熟,唱歌或笑着时,一脸熟秋的灿烂。她胸臀饱胀,腰细腿长,站在水里像河边的一棵杨柳哩。除掉这些动人之处,而更为动人心魄的,则是她对我的尊敬和崇拜,对我的忠贞和歌颂。我吻她的头发,吻她的鼻梁,吻她的唇儿,咬她的舌尖。她在我对她有了这些亲吻之后,便赤身裸体地跳到岸上,声音甘甜嘹亮,流水滔滔地把《 浏阳河》 的第四段、第五段献给了我:高爱军呀像太阳 /他指引我们向前方 /我们永远跟你走呀/幸福的江山万年长。浏阳河呀宽又长 /两岸歌声响四方 /甜蜜歌儿唱不尽呀 /幸福的生活万年长……歌唱完了,她脸上红光烂熳,眼中充满企盼。我被她对我的颂扬感动得热泪盈眶,浑身颤栗,不知所措,可这时候,这当儿,这一刻她却冷不丁儿极失落地问我道:“你不喜我吗?你见过有女人比我更好更漂亮的身子吗?”我终于就哭了,泪水哗啦一下砸在地上,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把她放在了一张床上。那床上堆满了草纸,有一股发霉的气息,可她说就在这里,只要你喜我,在哪儿都行。我们就躺在那张床上,相互抚摸,相互耳语,从白天到夜里,从浅夜到深夜,听着来自其他村落和旷野的革命歌曲,做着那件事儿,那样有力,那样坚实,那样长久。我一边做着事儿,一边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音乐。从东边来的歌曲是《天山青松根连根》,从南边来的歌曲是《高山流水红彤彤》,从北边来的歌曲是电影《艳阳天》 的主题歌《万众一心奔向前》,从东南来的歌是《社社队队学大寨》,从东北来的歌是《歌唱南京路上好八连》,从西南来的歌曲是电影《南京长江大桥》主题歌《巍巍钟山迎朝阳》,从西北来的歌是电影《沙石峪》的主题歌《当代愚公换新天》,从天上掉下来的歌是《打靶歌》,从地上冒出来的歌是《像雷锋那样》、《七亿人民七亿兵》和《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我们完全被歌声包围了,被歌声鼓舞了。歌满天,曲满地,音符就像大米粒,优美的歌词如鲜花,战斗的曲谱如桑叉。边歌边舞边战斗,边说边笑边怒吼。不怕天,不怕地,就怕锣歇鼓睡歌声息。不怕程寺高入云,不怕程天民这尊神,就怕洪流断了水,就怕洪流关闸门。歌当床,曲当被,勇于斗争不瞌睡;曲是被,歌是床,革命歌曲放光芒。斗争斗争再斗争,胜利胜利再胜利。斗争就是攻击,攻击就是胜利,胜利就是凯旋,凯旋就是鲜花。红梅说:“爱军,你听那是啥儿曲?手风琴儿奏得轰轰烈烈。” 我说,“ 你听不出来吗,那是《游击队进行曲》。”红梅说,“你听这边这二胡儿奏的是啥儿?”我说:“是《地道战》中鬼子进村那段吗?”她说还有那,你把耳朵往东南侧一点。我就骑在她身上把耳朵往东南侧了一点儿,听到了有二胡、笙箫,还有钢琴、洋笛啥儿的,土土洋洋,中西结合的啥儿协奏曲,时而小河流水,时而大江东去,时而高山白云,时而洪水猛兽。我说这是啥儿曲?她说反正是革命进行曲。我说没听过有这样的革命进行曲。她说你脸上的汗落到我的眼里了。我说现在有几点,咋还没听到鸡叫呢?她说管它几点哩,今夜儿我们做事儿最好死在这床上。我说我有些虚脱了,她说你躺在下面歇一歇。我就躺在了她下面,让她翻身解放到了我的身上去。我一躺下就感到我的汗把《二程全书》 和程天民的《 程学新意》 书稿淹透了,那些草纸在我的背下变成了一片一片枯湿的树叶儿,墨汁的臭味和红梅身上的肉香混合着钻进我的鼻子里。月光似乎淡薄了,星星也比早前稀疏了,只有寺里下半夜的潮露味儿厚起来。我们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环境,忘记了革命和世界,忘记了敌人和斗争,没有听见村里开始有了鸡叫和狗吠,没有看见星星落下一半后月光比先前更为薄淡和潮润,没有想起程天民这么长时间他是在那儿看我们,还是咬牙切齿地把头扭到一边去。这么老半晌,天长地久,岁月流逝,他的喉咙里还有没有痛骂我们的咕噜声?捆他的凳子还有没有叮叮当当响?歌声满天飞,爱情满地起。床铺吱吱呀呀叫,书纸成泥到处滴。红梅爬在我的身上。红梅坐在我的身上。我从红梅的身前。我从红梅的身后。我让红梅双脚朝天,我站到床下。我让红梅爬在床上,屁股翘到天空,我站到她的身后。我让红梅侧身,我自己在她后边侧身。我让红梅一条腿曲着,她再把我的一条腿压在她的一条腿下。她让我坐到床沿,她自己再坐到我的大腿根儿上。她让我仰躺到床沿,她站到床下。她用手,她用嘴,她手、嘴、身子并用,也让我对她手、嘴和身子共同行动。我们无所不尽,我们无所不能;我们绞尽脑汁想尽了做事儿的方法,我们实验了全世界所有做事儿的方式。我们像猪,我们像狗;我们如鸡,我们如凤。我们温柔像柳絮,我们疯狂似虎豹。生命一如东流水,视死如归闹革命。我们就是猪,我们就是狗。我们不如鸡,我们哪比凤。我们其实是一对驴,我们其实是两头牛,我们其实是两匹马,我们其实是两头骡。狼比我们善,狮比我们羞,虎比我们温,豺比我们柔。我们赤身裸体,我们无止无休,我们只有开始,却永远没有结束。一丝不挂是斗争最好的武器。用不着遮遮掩掩,羞羞答答,为了革命哪怕敌人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浇扣。革命就是爱情,革命和爱情同源于一口深井。女人因为革命才可爱,男人因为革命才英雄。没有一种武器比赤身裸体更有力,没有一种革命比赤身裸体更光荣。革命吧,面对黑夜;战斗吧,迎着黎明。说我们是猪,我们就是猪;说我们是狗,我们就是狗。骂我们是畜生,我们朝你笑一笑,骂我们不如畜生,我们朝你点点头。没有谁比革命者的胸怀更宽广,没有谁比革命者的意志更坚强。我们革命,我们战斗。生命不息,战斗不止。战斗的旗帜肩上扛,接过先烈手中枪,踏着英雄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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