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胜群魔》第30章


李正又问常治仁:“常治仁,这三个问题以外还有其他的吗”。
常治仁站起来回答说:“没有了”。
李正从文件包里拿出“十六条”继续说:“现在我们讨论第一个问题,砸‘革委会’是不是反革命行动,是不是反革命。现在我们听听‘十六条’里的第九条,对‘革委会’是怎么说的。
‘文化革命小组、文化革命委员会、文化革命代表大会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开始涌现了许多新事物,在许多学校、许多单位,群众所创造的文化革命小组、文化革命委员会等组织形式,就是有伟大历史意义的新事物’。
现在通过这一条我们很清楚知道‘革委会’是群众创造出来的新事物,是群众组织,它不是宪法规定的,它不受法律保护,砸它不为犯法。现在请大家说一说,砸了革委会是不是反革命行动,是不是反革命”。
会议室里很平静,没人说出是,还是不是。
李正问常治仁:“常治仁,你说砸革委会,是不是反革命行动”。
常治仁站起来脸红得像张红纸说:“不是反革命行动”。
李正又问:“那么王蛇和阎善目是不是反革命”。
常治仁说:“他们不是反革命”。
李正说:“好,你坐下,现在讨论第二个问题,阎善目是地富反坏右保皇派的问题”。
李正又翻开“十六条”继续说:“‘十六条’的第五条有这样一句话,‘这次运动的重点,是整党内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要想知道谁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就必须动员群众去揭露当权派的问题,阎善目坚持以重点为重,要先揭露当权派的问题,不同意先斗地富反坏右的问题,他的方向错没错?
‘十六条’的第七条是这样说的:
‘警惕有人把革命群众打成“反革命”’
有些学校、有些单位、有些工作组的负责人,对给他们贴大字报的群众,组织反击,甚至提出所谓反对本单位或工作组领导人,就是反对党中央,就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就是反革命等类口号,他们这样做,必然要打击到一些真正革命的积极分子,这是方向的错误,路线的错误,绝不允许这样做。
有些有严重错误思想的人们,甚至有些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利用群众运动中的某些缺点和错误,散布流言蜚语,进行煽动,故意把一些群众打成“反革命”。要谨防扒手,及时揭穿他们耍弄的这套把戏。
在运动中,除了确有证据的杀人、放火、放毒、破坏、盗窃国家机密等现行反革命分子,应当依法处理外,大学、专科学校、中学和小学中的问题,一律不整。为了防止转移斗争的主要目标,不许用任何借口,去挑动群众去斗争群众,挑动学生斗争学生,即使是真正的右派分子,也要放到运动的后期酌情处理。’
从‘十六条’这两条的文件中我们好好分析和理解一下,阎善目不同意先斗地富反坏右,他是不是他们的保皇派,再回忆一下你们大队当初的文化大革命是怎么搞的,我想你们要比我们调查的会更清楚。现在大家说一下,阎善目到底是不是地富反坏右的保皇派”。
会场里没有人发表意见。[小说下载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李正又问常治仁:“常治仁,你说阎善目是不是地富反坏右的保皇派”。
常治仁又红着脸站起来说:“他不是地富反坏右的保皇派”。
李正说:“你说的他,是指的谁”。
常治仁又说:“阎善目不是地富反坏右的保皇派”。
李正说:“好,你坐下,我们再来讨论第三个问题,小爬虫变色龙。所说的小爬虫,是不是说阎善目想当个一官半职的。常治仁,你说是不是这个意思”。
常治仁说:“是这个意思”。
李正说:“我们经过调查,阎善目文化大革命一开始,他就当上了文化革命委员会的副主任,后来因为和主任观点不一样,路线不一样,他是自动下去的,如果说,他是为了当官,为什么他当上了革委会副主任还要下去呢,这不合乎情理。就砸大队革委会而言,所有的人,都能证明,他是为了达到和革委会的人面对面进行大辩论,才作出此种举动。大家说阎善目是不是小爬虫”。
还是没人发表意见。
李正说:“常治仁,还是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常治仁说:“阎善目不是小爬虫”。
李正说:“这几个问题大家还有没有不同的看法”。
这时很多人都说了话:“没有”。
李正说:“如果大家没有别的看法,我现在宣布,经过我们地、县联合组调查取证,于1969年12月29日在常见公社有力大队办公室,有常见公社全体工作组及各小队队长、民兵排长、老贫农代表、党员,参加的讨论会,认定,阎善目不是反革命”。
很多人鼓起掌。
李正说:“有力大队这起陷害群众的事情,组织工作组要把一个好同志打成反革命,是一件非常严重的问题。如果是文化大革命的初期,还有情可原。可现在一再讲安定团结,要抓革命促生产,这里却又搞起轰轰烈烈的大批判,贴大字报,挑动群众斗群众,实在是叫人吃惊,这个问题我们回去一定如实地向领导汇报,我相信领导会严肃、从重处理这个问题。
今天关于阎善目是不是反革命的问题,已经澄清,我们调查组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我们向领导汇报后再处理下一步的问题。今天的会到此结束”。
来开会的人陆续的走了,他们边走边议论。有的说:“正义终究压倒了邪恶”。
有的说:“阎善目真行,他把常治仁骂了,他反而还赢了”。
有的说:“这事也就是阎善目,换了任何人都得进去”。
有的说:“别人谁敢象他这么干,再说谁有他这样的水平”。
有的说:“他上边是不是有硬人”。
有的说:“他上边真有硬人,那就是共产党,是共产党的政策好,保护群众,保护好人,及时下来保护了他,不然他再行也得抓进去”。
会场里只有工作组和调查组的人,还有大队书记没走。
李正对常治仁说:“常治仁,你作为政府干部,中共党员,不顾党的政策,以不可告人的目的陷害群众,你不仅给党的形象在群众中造成严重损失,也给被陷害的人在经济上、精神上造成了损失。你怎么去负责,你不讲党性,你更不讲良心,你想一下,如果有人在陷害你,你会有什么感觉,做任何事,我们要以人心比自心,你也有子女吧,也应该给子女留一步,以后别把事情做得太绝”。
这些话说得常治仁有些受不住了,他急忙站起来涨红了脸说:“是我错了,我有罪,我愿接受任何处分”。
李正说:“你要写出书面检查,是谁的指使,让你这么干的,你要老实交待,也要把你思想深处犯错误的根源挖出来,可能会对你的处分减轻一些,你不要一错再错。写完了明天上午去县里政府招待所交给我们,我们好向领导汇报”。
常治仁说:“是,我马上就写,明天上午一定送到”。
调查组离开了大队办公室。走在去县城的路上,张顺问李正:“李领导,咱们不是要让他把他的后台、他的指使人交待出来再回来的吗”?
江洪解释说:“我昨天晚上去十一队被他们查觉出来了,今天早上他们工作组的人给他报了信,咱们来时他正和他的领导通电话,他的领导绝对不会让他把领导说出来。如果咱们早来二十分钟,那可就不知道他咋交待了。所以我和咱李领导说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了,他愿意咋交待就咋交待吧”。
李正说:“江洪,你们明天去阎善目家,告诉他,他的问题已经澄清,征求一下他对他们的处理意见。我和张顺在招待所等着常治仁送来检查后,向领导去汇报,今天回去就不开会了,这几天你们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
调查组出了大队的办公室,常治仁就马上拿起电话筒哗哗哗的摇起来,接通了书记的电话急促的说:“林书记,我该咋办啊”。
林书记说:“你说是什么事该咋办”。
常治仁说:“他们让我写检查”。
林书记说:“写就写呗,这事你也问我”。
常治仁说:“他们是让我把指使我的人也交待出来”。
林书记说:“你傻呀,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能把我交代出去,你保住我,你也就没事了,你要是把我交待出去咱俩就全都完了,那时谁也就保不了谁了”。
常治仁说:“你说我该咋写呀”。
林书记说:“只要不把我写出去,咋写都行,咋写你都得受处分,处分大、处分小都一样,只要我不下去,啥事都没有,只要你们好好表现,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会把你的处分给撤消,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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