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有贼》第17章


到了办公室,还没坐定,刘采梅东张西望地瞅着就我一人,突然掀起黑裙子,露出两条大白腿,着实吓了我一跳。
“你干什么?”我忙大嚷。我还以为逗了她一句,她当真了。
“俺农村婆娘啦,你大老板年纪轻轻哪能看上!”她放下裙子说。
我起身忙拉开了办公室的大门,楼道人来人往,都能看到,光明正大,防着她一旦要诬告我,我也能洗清自己。
“你把门关上!”她央求,“让人看到了多丢人。”“你偷东西就不嫌丢人啦!”我斥责。
“我不会勾引你的!”我辩解。我幽默加讽刺地说:“我怕呀!你如花似玉,我怕我意志不坚定。”
“你怕啥,我都老了,你年纪轻轻的能看上俺。”她嗫嚅着,“俺是偷了件内裤穿上了……不过,俺也不是吹,姑娘时俺可漂亮啦!追我的人多着呢!”她又自豪上了。
我终于明白了她掀裙子的原因,看来还真够没羞的了。
“脱了!”我假装正色道。“没法儿脱。”她腼腆道。“有法偷,就没法脱?”其实,她要真脱,我还不敢让她当着我的面在办公室里脱。我只是觉得这个女人挺滑稽,逗逗她。
“你是怎么穿上的?”我问。她老实答:“在试衣间。”
“包装呢?”“没有包装,是样品,你瞅……”她又要掀裙子。
我忙制止:“别掀裙子,你就嘴说。”“是真的,俺不骗你,人们的手都摸,都摸脏啦!”“脏了你还穿?也不怕染上病。”“俺见好的你们还卖钱哩!”
我明白了,这件样品内保怕丢了,在内裤的裆间贴上了防盗软标签,刘采梅没看出来也不懂,拿到试衣间就穿上了。
“你说怎么办吧?”“要不,你先到外面,我给你脱了,你再进来!”
我差点“呸”她一口:“你都穿过啦,还能当样品让其他顾客看吗?”
“你是说我一穿就给撑大了?俺看不碍事的。”她傻乎乎地说,“俺屁股没肉撑不大,不碍事的。”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说:“我是说你都穿脏了,谁还愿意买?”
“你这不就是样品让人看的吗……俺刚擦了身上,干净着呢,脏不了,不信脱下来你瞅瞅,跟原来的一模一样。”
跟这样的女人真讲不明白,我急了,厉声道:“你知道,你这是偷窃,是犯法!”
“大哥,你行行好,别送俺去公安局!”她求我。“别叫我大哥,折我寿,我还没你大呢。”
“娃他叔,你要送俺进了公安局,谁给你侄子做饭哩,他晚上睡觉也离不开俺。”
“谁是你孩子他叔,你怎么张口就来!”我又好气又好笑。
刘采梅拿着洗干净的内裤递给我说:“太贵了,15块8我买布能做多少条?
“俺娃不配叫您叔,那俺得尊称您啥才是?”
碰到这么一个实木头的女人,你真的是急不得恼不得,我说:“行了,这条内裤你不是都穿上了吗?你把钱补上就行了,就算你买的。”
“那得多少钱?”“15块8。”
她摇头不相信:“呀———咋能这么贵,俺这条裙子才8块钱。”
“你交还是不交,我这是给你脸啦!”“俺身上就2块3。”她怯生生地说。“自己想办法。”我不容商量。
她迟疑了一下,试探:“俺回去拿行吗?”“你要是不回来呢?我到哪儿去找你?”
“俺叫刘采梅,河南洛阳刘家沟人。”“你的暂住证和身份证呢?”我得押她一件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
“刚来,还没办呢,身份证也没带身上。”
“我也是河南洛阳刘家沟人,你信吗?”“俺咋没见过你,你住沟东头还是沟西头?”她竟然信以为真,惊喜地傻乎乎地问,“咱是一个沟里的,你刚才还说俺娃不能叫你叔。你当了大老板,也不能不认老乡啊!”
我怀疑刘采梅脑子有毛病。我烦了,挥挥手:“你走吧!下午5点前把钱送来,5点送不来我就报告派出所。”
“娃他叔。”刘采梅低声下气地说,“俺求你一件事,别跟咱一沟里的人说,张扬出去没脸面。”“谁跟你是一沟的!”我恼道。
“呀!原来你骗俺呢!怪不得俺就说咋一个沟里的人能没见过面不认识呢!”刘采梅放心啦。
打发刘采梅走了,我想她要把钱送来就送来,送不来我就给她垫上,谁让我倒霉碰上这么一个少根筋的女人。
下午5点下班前,刘采梅没来,等到6点还没来,我想肯定是不来了。若是我,我也不会来,干吗来呢,没凭没据的,来了反而丢人。我就自己掏了15。8元把内裤钱补上了。
第三天傍晚,我下楼梯,忽然从楼梯下钻出一人,拦住我。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刘采梅。她掏出一把零碎的票子,说:“老板,15块8,一分不少。”
我没接钱,问她:“你怎么藏在这?”“俺嫌丢人,不敢去办公室,就在这儿等你。”“算了,钱我都替你补交了。”
“俺穿内裤怎么要你的钱!”她还不干。
我好感动她的实在,说:“你不是说我是娃他叔吗?”
她一愣,高兴地笑了:“俺可不敢高攀你这个亲戚,再说亲兄弟明算账,俺不能让你花钱。”
这时,停车场班车司机喊我快点,大家都上了车,只等我一人!我便冲刘采梅说:“行了,就这么吧!”就跑向班车。
这件事我以为就此结束,又过了两天,还是下班的时候,又在楼梯下,让刘采梅挡住我。
“娃他叔,我洗净了。”刘采梅拿着洗干净的内裤递给我说:“太贵了,15块8我买布能做多少条?穿不起,你城里人配穿,你掏了钱,你给说娃他婶穿吧。”
我躲瘟疫似地道:“你快拿回去,拿回去。”刘采梅不从,硬要往我手里塞。
为一个内裤,黑灯瞎火的在楼梯下纠缠,我怕被人看到,还以为其中有什么隐情,急了,低声喝道:“赶紧走,不然送你去公安局!”
刘采梅一怔,看着我发怒的样子,犹疑了又犹疑,拿着内裤急急走了。
老远,她还不甘心地不断地回头张望。
所谓的厉害人
他坐在我对面,跷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烟,斜视着我。
他叫冯二,偷了件夹克,还穿在身上。
“实话给你说吧,老子有今天没明天,无所谓,爱怎么处理都成,钱一分没有!”冯二露着一副无赖的样子。
他自作聪明,其实是个笨贼,自以为撕了衣服的标签,穿在身上就不会被发现。他不知道防盗磁扣暗藏在衣服兜里,大摇大摆地朝门外走,不想会引发警报。保安拦住,他故作镇定,捋袖子伸出满是针眼的胳膊,拉出打架的阵势,吓唬:“看你是活腻歪了,也不瞧瞧老子是干什么的?管你们的知道不?你他妈的在老子的地盘上混给老子烧过香了吗?”
冯二自尊心受到了伤害,疯狂了,陡地从怀里又摸出一把长刀向我头上砍来
光凭嘴蒙人,保安也见得多了,掷地有声:“我是保安,放了你我就不叫保安了。”
他从身上摸出把匕首,满脸狰狞地问:“是这个响吗?”看到真家伙,保安怵了。
我正好巡查到此看见,不动声色地说:“把刀拿来!”
冯二冲我挥起刀。我威严地看着,没动。他妥协了,把刀递给我,有意识地提了提袖子,再次露出满是针眼的胳膊———表明他的吸毒者身份。
这种人跟许多小混混一样,为了让人怕他,说他是大牢里出来的。在他们眼里,坐牢、吸毒、杀人是一种资历,是一种光荣。其实冯二不用捋衣袖,我早就看出他的手背和胳膊上的烂疤,有的地方还流着脓。
冯二一副流氓相地对我说:“想不想混了让我赔钱?我还想找你要钱呢,我的烟瘾要上来了,赶紧放我走,我要注射毒品,否则我就乱砸东西了。不信,你问问西大街的饭店,老子想到哪家吃就到哪家吃,谁敢跟老子提个钱字。”他看了看我蔑视的目光,又苍白无力地补充了一句:“他们每月还得向我交保护费!”
我冷冷地带着几分嘲讽地听着他没有底气的表白。
冯二自尊心受到了伤害,疯狂了,陡地从怀里又摸出一把长刀向我头上砍来,我轻松地架住了他的手腕,我根本没把一个仅剩一副皮包骨头的吸毒者当对手。
他声嘶力竭地喊:“我要杀了你!”我手使劲一攥,他手里的刀掉在我们中间的办公桌上。他跪在桌子下。保安们冲进来,安保部有摄像镜头,他们监视到了冯二要持刀行凶。
我端坐着不言语。
冯二惊恐地看着人高马大的保安们,嘴上还不服软:“谁敢动老子一根汗毛,明天我就让他从地球上消失。”
保安队长瞪着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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