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理解研究》第5章


情形改正了,那已经是一部分不小的科学工作了。
这种分类和识别的工作,如果行之于外界的事物方面,如果行之于我们感官的对象方面,固然是没有什么价值的,但是这种工作如果行之于人心的各种活动,那它的价值就会提高,而且我们所遇的困难和劳苦愈大,它的价值也就愈大。我们纵然只能贡献出一幅心理地图来,只能把人心的各种部分和能力描写出来,而不能再进一步,但是我们只要能走到这样远的地步,那至少也有几分使我们满意了。这种科学如果愈明了(现在自然是不明了的)
,而一切自命为有学问而懂哲学的人们如果不知道它,那他们就愈可鄙了。
我们到此并不能再猜想这种科学是不定的、虚幻的;除非我们主张绝对的怀疑主义,把一切观察甚或行动,都推翻了。我们不能否认,人心赋有各种能力;我们不能否认这些能力都互相差异;我们不能否认,当下的“知觉”所见为各别的,在反省时,我们也可以分别它们;结果,我们不能否认在这个题目方面的一切命题中有真理有伪说,而且这种真理和伪说并不是人类所不能了解的。这类明显的分别是很多的,就如意志和理解的分别,想像和情感的分别——这些都是各个人所能了解的。至于较精细较哲学的分别,也一样是真实的,确定的,虽然它们是较难了解的。在这些研究中一些成功的例证,尤其是晚近的那些,很可以使我们较正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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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这种学问的确定和坚牢。我们既然以为一个哲学家应该不辞辛苦来给我们一个真正的行星系统,并且把这些辽远物体的位置和秩序摆布好,那么别的人们如果也一样胜任愉快地在与我们极其相关的人心方面,把它的各部分描写出来:我们还能故意忽略这类人么?
但是我们还可以希望,一种哲学如果细心加以培植,而且公众的注意又给它以鼓励,那它的研究正可以更进一步,它正可以(至少有几分)发现出,人心的各种活动是受什么秘密的机栝和原则所促动的。天文学家虽然一向只是根据各种现象证明了各种天体的真正运动、秩序和体积,而且他们虽然一向也就满足于此;不过到后来,一个哲学家毕竟兴起来,依据最巧妙的推论决定了各种行星的运转所依以进行的那些法则和力量。关于自然的其他部分,也有同样的研究。在心理的能力和组织方面,我们如果用同样才力和费同样心力来研究它们,那我们也可以有相等的成功,在这里,我们并没有失望的理由。我们可以猜想,人心的各种动作和原则是互相依靠的,而且这些原则又可以还原于一种更概括更普遍的原则。至于这些研究究竟能到什么程度,那在没有谨慎尝试之先(甚或在以后)
,我们很难断言。我们确是知道,即在推理最不细心的人们,现在也逐日有这种企图;我们确是知道,要以充分的细心和注意来从事此种研究,乃是一种必要的事情。
我们分明知道,这种目的如果是人类理解所能达到的,则它终久会幸运地被我们获得,否则,我们也可以自信地、安全地把它抛弃。最后这个结论自然是不快意的,而且我们也不应该鲁莽地相信它。因为我们如果这样假设,那我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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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类哲学的美丽和价值减去大半么?各道德学者在考究刺激起我们赞赏和憎恶的各式各样的行为时,一向曾惯于找寻一种公共的原则来解释这些花样纷繁的情趣。他们虽然因为过于爱好一个概括的原则,不免稍为极端,可是我们必须承认,他们这种做法是可原谅的,因为他们只是希望找寻出一切罪恶和德性所能还原的一种概括的原则来。批评家,逻辑家,甚至政治学家都曾有过同样的企图;他们的企图也并非全部失败;自然,较长的时间,较大的精确,较热烈的专心,还更能使这些科学进于完美的程度。要把这一类企图立刻抛弃了,那是最鲁莽,最荒唐,最独断的;甚至于从来以浅薄命令和原则强加于人类的那种最大胆最肯定的哲学,也没有那样鲁莽,那样荒唐,那样独断。
那么关于人性的这种推论纵然似乎抽象而难理解,那有什么呢?我们不能因此就假定它们是虚妄的。正相反的,聪明而深刻的哲学家从来所把握不住的东西,似乎不能是很明显很容易的。这类研究纵然费我们极大的辛苦,但是我们如果能由此在这样重要无比的题目方面把我们的知识增加了,那我们就觉得不只在利益方面,而且在快乐方面,得到充分的报酬了。
不过这类思考的抽象性既然不是一种优点,反而是一种不利,而且要想克服这种困难,或者只有求助于细心和艺术,并且把一切不必要的细节都避免了,所以我们在下边的研究中,就想法来阐明这些题目,因为这些题目已经因为不定之故把聪明人阻止了,已经因为幽暗之故把无智的人障碍了。
我们如果侥幸把深奥的研究和明白的推论,真确的事理和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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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说法调和在一块,因而把各派哲学的界限都接近起来,那就幸福了。我们如果在这样轻松推论以后,把从来似乎保障迷信并且掩护荒谬和错误的那种奥妙哲学的基础推翻了,那就更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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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观念的起源
人人都会立刻承认,人心中的知觉(Perception)
有两种,而且这两种知觉之间有很大的差异。一个人在感到过度热的痛苦时,或在感到适度热的快乐时,他的知觉是一种样子;当他后来把这种感觉唤在记忆中时,或借想像预先料到这种感觉时,他的知觉又是一种样子。记忆和想像这两种官能可以摹仿或摹拟感官的知觉,但是它们从来不能完全达到原来感觉的那种强力同活力。
这两种官能即在以最大的力量活动时,我们至多也只能说,它们把它们的对象表象得很活跃,使我们几乎可以说,我们触到了它或看见了它。但是除了人心在。。
被疾病成疯狂搅乱以后,那些官能从不能达到最活跃的程度,使这两种知觉完全分不开。诗中的描写纵然很辉煌,它们也不能把自然的物象绘画得使我们把这种描写当做真实的景致。最活跃的思想比最钝暗的感觉也是较为逊弱的。
在人心中的其他一切知觉方面,我们也可以看到有同样的分别。一个人在真正发了怒时,他所受的激动,和一个只思想忿怒情绪的人所受的激动很不一样。
你如果告我说,一个人正在热恋中,那我很容易明白你的意思,我很可以正确设想他的情况;但是我从不会把那种设想认为是那种情感的真正纷乱和搅扰。
我们如果反省我们过去的感觉和感情,那我们的思想诚然是一个忠实的镜子,它可以把它的对象按照实在的样子摹拟出来。但是思想所用的颜色是微弱的,暗淡的,远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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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原来知觉所有的颜色。我们并不需要细致的识别力或哲学家的头脑,就可以标记出这两种知觉的分别来。
因此,在这里我们就可以把人心中的一切知觉分为两类,而这两类就是借它们的强力和活力来分辨的。
较不强烈,较不活跃的知觉,普通叫做思想或观念(。。。。。ThoughtsorIdeas)。
至于另一种知觉,在英文中缺少相当的名称,而且在许多别的语言中也缺少相当的名称;我想这是因为只有在人们从事于哲学的思想时,才需要把它们归在一个名称下,平常就无此需要。
我们可以稍随便一点,叫它们为印象(。。Impresion)。
不过我们在这里用的这个名词,意义和寻常稍有不同。我所谓印象一。。
词,乃是指我们的较活跃的一切知觉,就是指我们有所听,有所见,有所触,有所爱,有所憎,有所欲,有所意时的知觉而言。
印象是和观念有别的,所谓观念就是在反省上述的那些感觉和运动时我们所意识到的一些较不活跃的知觉。
初一看来,没有别的东西像人的思想那样没有界限,人的思想不只能逃掉人类的权力和权威,而且它甚至不能限制在自然和实在的范围以内。
我们的想像在构成妖怪观念时,在把不相符合的各种形象和现象接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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