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快乐》第5章


我默然。
妈妈说:关键是你的心不静。一个人住在什么地方根本不重要,你心中有一盏明灯,你就会有自己前进的方向。
她讲的是大道理,上课时老师都讲过,没什么新鲜的。
但我就是不快乐,或者说我不会寻找快乐。
但快乐是寻找来的吗?
快乐是一个人的人生态度,不是一个地方。
妈妈说我的人生观有问题。
爸爸说:一个人要有责任感,同时还要了解“快乐”的涵义,也就是价值取向。有人认为“吃、喝、玩、乐”是快乐,有人认为“工作”是快乐,你选什么?
我不知道。
妈妈说我不成熟。她说:人的自我估计是分母,价值是分子,在正常的情况下是完整的,是一个整数。如果自以为是,夸张十倍,价值就变成十分之一。
你看,两个人教育我一个,我只有束手待毙,要是我们家有一窝小孩,他们顾得过来吗?
第一部分第3节 竞赛班的日子(1)
初中,是我们离开儿时的玩伴走向的另一个天地。在那些令人好奇、紧张的日子里,生活向我们展开了一幅斑斓的画卷,在那里,我们初次尝到了生活的酸甜苦辣。{奇书手机电子书网}竞赛班——是我人生的第一站。
一、考上竞赛班
我想,我们这一代人多多少少都受了漫画的影响。独生子女的孤单与优越的生活条件促使我们拼命地买书,最先在我们这代人中流传起来的漫画是日本的《圣斗士星矢》。那时候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有一个愿望,就是渴望被带到一个地方进行神秘的训练,最后成为英勇无敌的一个杰出人物。
我没能被带去那个神秘的地方,却接到了中学的一张报到通知,里边宣布我已成为它的一员,并且要我在整个暑假里好好地进行复习,准备开学的分班考试。通知里还特别强调:成绩优秀的同学将被分入重点班。
以前在内地时就知道重点班什么的,因为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还是有些神秘感的。现在经常看到报纸上还在争论,有说把学生分成三六九等怎么怎么不好,也有说分了重点班和普通班有利于一部分同学更好地发挥自己的特长。但如果让我再次选择,我想我还是会去拼搏一下的。
大部分人都具有出人头地高人一等的感觉,我也不例外。况且从小学一路上来我的成绩都是非常优秀的,我希望自己能在优秀的人群中得到更好的提升,成为真正的杰出人物。而且大人们也经常对我们说,进了初中的重点班,就有一半的身子跨入了重点高中的大门。对我们这些从小就被告之必须上大学的小孩子来讲,有什么比一路顺风地上高中上大学更重要的事呢?
那时深圳的初中不是像现在这样划区直升,而是像中考一样的考试。就是说,只能凭考试才能进入一个理想的学校。其实,这样是很公平的。不管你是有钱还是没钱,有权还是没权,不管你住在别墅还是住在贫民窟,一切以分数为算。我进的这个学校是省重点中学,分数达不到的,想进这个学校,得按分数一分一分往下降,一个择校生学校要收几万块。据说,有好几个班的学生就是拿钱来读的。
本来父母是想让我在老家读完小学,转学到这边来读初中的,一听说通过考试可以进重点,妈妈喜出望外地把我从老家带来。现在想想他们也是走了一步险棋,四月份时,我还在老家读“六下”,他们一个决定,就把我带到深圳来参加六月份的升学考试。那两个月可把我紧张坏了,教材不同,题型也不同,好在我的底子还可以,妈妈在等待分配工作,也能帮我一把,所以,升学考试我竟然顺利通过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妈妈分坐一张大桌子的两头,她在写《京剧鼻祖程长庚》一书(她正好接到一份约稿),我呢,就在那里自觉自愿地复习功课。到了夜里,我睡在床上,就幻想着重点班的模样,幻想着重点班能把我训练得与众不同并且具有非凡的力量,让过去的同学看到大吃一惊。
分班考试终于结束了,在密密麻麻的近500个名字当中,我的名字排在第十位,我被分在一班,在“一班”两个字的旁边还有个小括号(竞赛班)。我一下懵了,怎么是竞赛班,不是重点班呢?我要上的是重点班啊。我想问一问情况,可是周围我竟然一个人也不认识,这是因为我是四月份才从内地飞来,插在一个小学里参加的升学考试,而且,我们那个小学真正考进这个中学的人也只有几个。后来经过妈妈了解,情况终于搞清楚了。原来竞赛班就是重点班,与通常的重点班不同的是,这个班担负着学校里的各科竞赛。也就是说,一个大的竞赛来了,别的班是选拔参赛,而竞赛班是倾巢出动!
记得那天分班后,晚上吃晚饭时,爸爸妈妈还喝了酒,妈妈说:“孩子,我们才来深圳几个月,你就打了一个漂亮仗,父母感谢你,你为我们省了许多心,希望你努力再努力。”
我的竞赛班生涯,就这么开始了。
在短短的三年中,我们参加了无数的竞赛,中学开的八门课,几乎门门都有(语文和数学年年都有),最搞笑的是,我还参加过“新三字经”电视抢答赛。
二、老师们的“竞赛”
进校第一天我们就受到了非常严格的纪律约束,去操场要列队进入,一起入座,一起站立,班主任老师在台上讲话不能插嘴不能评论,老师发言完毕要即时鼓掌。那时候,我想我是进入了一个军营。但因此我们也都感到了自豪,因为我们的身份(竞赛班)是值得自豪的,我们是优秀的,我们理所应当该感到骄傲。我曾看到过一篇文章,说哈佛大学的学生一个个都严于律己,他们凡事力争第一,在他们的意识中,只有优秀的人才能享受美好的生活和接受别人的追捧赞誉。我想老师当时大概也是处心积虑地培养我们这一批人的这种观念,让我们潜移默化地在这种观念中,把自己锻炼成“凡事争第一,拿到好的名次、好的成绩,无愧于竞赛班的荣誉”的尖子生。
可惜这位老师才给我们上了两节课后就离开了。据说是调去了另外一所学校,接任我们班主任的是一位历史老师。
我们对这位历史老师可以说是非常的不满意,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他,因为他是一位学者型的老师,自己一肚子的学问不一定都能拿出来传授给我们。不过,开起班会来他倒是在台上滔滔不绝,可是因为声音太小我们听不见,加上他的普通话说的还没广东话好,更是让人头疼得难以接受。我们开始期盼新的老师出现。
接下来我们的新班主任不停地换,来了走,走了又来,没有人能在我们班呆得超过两个星期的。接连来了四个班主任都是教数学的,但很快就被我们“赶”走了。据说数学对于我们竞赛班来说十分重要,初一到初三的竞赛大多是数学竞赛,如果数学教得不好出的成绩不够多,那我们竞赛班也就是徒有虚名。而先前这四个班主任,显然是不能够担当此任的。在有些人的眼中,他们是冲着调进深圳和班主任那点津贴来的。
有一阵子我们都绝望了。
我们的绝望不是没有道理。那时,没有人给我们鼓励,没有人来管理我们这个班,没人告诉我们到底怎么做才算是好,反而有这样一种论调:你们是竞赛班,应当比别的班做得更好。而事实上,学校里的五项评比每次我们都拿倒数第一,老师们议论起来都嫌我们,搞得我们像是没娘要的孩子。有谁说:中国最大的法不是宪法,而是“看法”,一旦对你有了看法,你就不好办了。那时,我们好伤心,成绩好又有什么用?不一样给别人看不起。
我们的课也上得乱七八糟,除了善良的语文老师和教学水平颇高的英文老师来上课,我们能乖乖地坐在凳子上听课之外,其他课都是一塌糊涂,我们和老师之间的敌对情绪越来越强。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一个怎么回事,那些老师们给我们班上课就在讲台上面念课本(也许,我们这个班的这一群人真的与一般人不一样?),我们很不耐烦,心里都说,照这样不是谁都能当老师了?我们很失望,没人是认真对待我们的,还有人说,反正是竞赛班,都很聪明,即使教得不好你们一样能考得好,上不上都是一样。那时的我们就是一盘沙子状态,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思,也都有自己的打算,惟独不为班级着想。竞赛班的名声在学校大会上是越来越臭,校长也伤透脑筋。
回到家里,把这些情况讲给爸爸妈妈听,他们俩都很惊讶。
爸爸说,他上大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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