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快乐》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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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也喜欢收集东西。她的收集五花八门,恕不一一列举。印象中最深的是碎布头和钮扣。这恐怕是她们那个年代的所有女人都会干的一件事情——把花花绿绿的做衣服剩下来的碎布头,用一个塑料袋全部装起来。那些碎布头在幼小的我的眼里好看极了,于是,我就向妈妈要,妈妈会拣一些小的布头给我,我就用一个小盒子装起来。日后我拿它们做沙包,或者做毽子。妈妈会用那些布头,给我和爸爸补衣服,有的时候,补得“天衣无缝”。现在,那些布头还在,但妈妈已经不补衣服了。
妈妈的纽扣和那些个各种各样的针线,放在一个原来装巧克力的盒子里,它的年龄比我还大。它现在还留在妈妈身边,偶尔妈妈会把它拿出来,给我们钉一钉钮扣什么的。记得小时候跟妈妈逛街,妈妈特别爱看钮扣,也特别喜欢买,也不管用不用得着。事实证明这些扣子并不是每个都能派上用场,至今许多美丽的扣子还躺在她的钮扣盒里,动都没动过呢。
我是典型的电光火石下长大的女孩子,我的收集就很多。信纸、书签、时尚杂志、电影海报、卡带音乐专集……我人生的第一次收集是什么呢?很多人都想不到,是歌纸。那时候每个星期的电视报上都要登出一首歌的谱子和词,作为一周金曲,在电视台一连七天地播出。它播七天,我就跟着唱七天,然后把歌纸剪下来,贴在一本好看的笔记本上。有空的时候还拿出来对着歌纸唱。在旁边还贴上从别处找来的歌星画片,以作说明:就是这个人唱的,这个人的私人档案是什么什么。歌纸大概收集到一百多张,成为一个厚厚的本子的时候,我把它展示给我的同学们看。他们都大吃一惊,而且感到很新奇。以至于其中有一部分同学还向我学习,也开始收集歌纸。不过歌纸到后来是越来越稀少了,报纸的空间大多用来做广告,收集也越来越困难。离开老家,这本歌纸也不知去向。
其实我收集东西,不过是一路收一路丢的。感觉中,收集的自我品位在不断地改变,所以以前看起来好看的糖纸等等,在今时今日都不会刻意去收集,除非遇到了真正有意义的细小东西,才收起来。
手头还有许多没有用过的明信片,一部分是以前买来好看的,一部分是公益明信片,做宣传用的,免费派送。前几日还搜出一张公益明信片,上面写着:抽烟很cool么?旁边是个抽烟的小猪。闲来无事,于是寄给了一个即将出国的女孩子。她回信说,好久没收过明信片了,而且是这么富有意义又可爱的明信片,我顿时觉得快乐许多。女孩子们还有些特别爱好,比如收集化妆品的宣传刊,还有宣传日历,一是用来比较化妆品的功用,二是因为上面美丽的模特。我的一个舍友,极其喜欢姜培琳,恰好有一个牌子的衣服还是化装品是用姜做代言人,结果一帮人涌去商店拿这个季度的menu,回来放在台子上,天天看,百看不厌。还有些人每一季度一开始,都要冲到名牌商店问相熟的店员要时尚用品的menu。我是其中一员,发现好的衣服款式就加以利用,进行自我创造,看到好的包包就专等它降价去购买。有一次看到vivixie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包包,于是默默地等了两个月等它降价,结果两个月后再去,店员很认真地告诉我,他们这个牌子,是不会搞降价的。类似的还有swatch的表,我的初中同学苦等半年,也未看到其降价,结果被告知,这个牌子,是从来不搞降价活动的。真是扫兴。
亦舒说,只要负担得起,什么都挑最好的。
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具体实行起来也很难的。首先什么叫负担得起,买完了这件好东西,明天就没饭吃了,算不算负担得起?还是把什么都安排好了,有闲钱再买?那么什么又叫闲钱——是暂时不用的钱,突然要用了又怎么办?
所以,还有一个切合实际的具体做法。
二、迷恋卡带
在家里大橱的最上层,拿出一个袋子,里边全部都是我的磁带,我很久很久没碰过它们了。大概有两三年的时间,我几乎就把它们忘了。
我有过很多磁带,但很多都不见了,大多借给别人没还回来,还有一些硬是给我听坏了。我不像身边的很多玩音乐的朋友,很早就开始听打口、听英文带。我的磁带里边只有一盘是英文带,是all for one的,那是初二寒假时买的,想听那首I swear。
我更不像很多深圳的孩子,家里边有CD机。我也曾想过有一个discman,妈妈一直许诺我,如果考到总分第一,就给我买。结果一年复一年,我虽然考了许多好成绩,但因为不是总分第一,所以依旧没有discman。直到高考后妈妈才把真实的考虑告诉我:为了保护我的听力,高考英语有个好成绩,不赞成我买discman。为了满足我听音乐的兴趣,家里买了一套非常高级的家庭影院,音响效果棒极了。
其实后来我也没再想过要discman,因为我发觉我自己根本就不喜欢CD。
初一的时候,我向班里一个很要好的男孩子借了一部walkman来听,结果第二天就搞丢了。他虽然很生气,也给他妈妈骂得狗血喷头,但他没让我赔,也没责备我。丢了就丢了,他也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这件事。
在1995年,那是一部900元的walkman,还是很值钱的。当时我真的非常难受,也不敢回家跟父母提,因为那实在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他是个很善良的男孩子,直到现在,8年过去了,我们依旧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去年我跟他提起walkman的事时,他好像完全不记得了。这件事我一直很内疚,后来,我经常借音乐带子给他,每年给他写贺卡,经常问候他,送他一些生日礼物,都是为了报答他当年对我的宽容。在我很小,自尊心很强的时候,他保护了我,保护我爱音乐的那些情结。
从小到现在,我是个离不开音乐的人,每个周末至少要分出四个小时来听歌。我用一部非常老式但是音响效果非常好的山水牌双卡录音机听磁带,那部机子跟了我七八年。硬是给我听坏了,连按键都掉了。
初三开始,我每个月有50块零花钱。10块钱一盘带子,我一下买5盘。高中了,一个月零花钱100元,也是10盘一起买。
对于磁带的回忆,出现在我眼前的第一个画面,就是那部双卡录音机,我坐在地板上,一边看书,一边听音乐。或者一边听音乐,一边写东西。
每次的激动,都是在音乐里边。当我的感情需要宣泄,需要释放的时候,我只能借助音乐释放出来,包括哭。也许我生性并不不像我的外表那样,容易激动,容易尖锐。很多场合下,为了某种目的,我会调节自己达到某种情绪地去说话去唱歌去阐述,但我知道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自己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我很少激动。非常冷静,经常思考。
我记得我写信给以前交往的男孩子,写得我泪流满面。一封接一封地写,音乐不停地响,父母在外面听到,进门问我在干什么,我无言以对。我还记得,初中时写学校文艺部的年终总结,写得筋疲力尽,舒畅得不得了。我还记得,受了委屈,回来在音乐里边才敢大声哭,生怕给外面听到自己哭泣的声音。我知道如果不发泄,我一味忍耐,或者一味纠缠,自己的心理会失衡。我不得不承认,大部分面对音乐,我都像面对自己,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哭。心情这样压抑,很不好。
“不会放松自己,等于是在慢性自杀。”
上大学后,一次去看德国摄影展。在车上,同学梦君对我说,好像从来没看过你笑得很尽情。
我想,这一切都是我的那些磁带和我的自我情感造成的。
寻觅磁带的过程就是寻宝,要考眼力。
从一间磁带的制作公司,发行公司,和它的年份,我能推测出它的分量,是否是精品,而且这个技巧一直没有失去作用。
我还很注意磁带表面的设计和侧面的logo。想到和朋友在平面工作室做过的一些设计,大多灵感都来自对磁带的喜爱。
我喜欢磁带听时间久了,里面会露出像短波似的沙沙的声音。
更因为磁带是这样一个忠实的朋友,这次你听到这个地方停下来,下次从这里你还可以再开始,它永远地忠实地等着你。每一次,当我把磁带放入录音机的时候就会好奇地回忆,上次听磁带是什么时候,当时我在干什么。当按键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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