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的挣扎》第79章


他们全是破除妄想的醒悟过程。然而,如果只有发生这些过程而无建设性的步骤同时加入,则他们亦无法而且也绝不会具有彻底而永久的解放效果。
在精神分析的早期,当精神病学家开始认为分析乃是精神治疗的可能形式时,有许多人提倡分析之后必须做一综合。他们好像已承认,必需先将某些事物分离、破裂,而且,治疗者必须给病人某些价值、正面的东西,这些东西是病人生活所凭依的,他所能相信的,或他所能实行的。虽然这些暗示可能会因误解分析而产生,而且也可能包含许多的错误,但他们都是由很好的直觉情感而来。事实上,这些暗示对我们的分析思考而言,远比弗洛伊德的思考更为适切,因为他并不像我们一样了解治愈的过程:为了让建设性的事物可能成长,而应放弃阻碍性的事物。古老的暗示告诉我们,主要的错误在于他们将一切责任推给了治疗者。他们不相信病人自己的建设力,而觉得治疗者应该像是一个突然介入,而能使事件改观或解围的人,以相当人为的方式而供给病人更多的积极生活方法。
我们回顾古代的医学名言,“治愈力”固存于心中与身体中,如果身心发生疾病,则医生只要帮助他除去有害的力量,便能带给他痊愈的力量。破除妄想之醒悟过程,其价值端赖是否能消弱阻碍力,而使真我的建设力有机会获得成长而定。
为了支持此种过程,分析者所应做的工作,便与分析自负系统大有不同。后者除了需有精良的技术训练外,还需广泛地了解可能具有的潜意识的错综性。而且个人还需具有发现、理解、联想的天才。为了帮助病人找寻自己,分析者也需要认识一些由经验中所获得的方法,在这些方法中,譬如经由梦或其他的途径,真我将会涌现出来;这种认识是有价值的,因为这些方法根本就不明显。他也必须知道何时以及如何使病人的意识投注于这个过程中,但比任何这些因素还更重要的是,分析者本身必须是个具建设性的人,而且清楚地了解自己的终极目标乃是在于帮助病人找回自己。
从一开始,就有许多痊愈力作用于病人。但在分析开始时,其气势通常仍是不够,且须在他们真能帮助抵抗自负系统之前,就先将他们引动起来。因此,分析者──开如就须拥有坚貌的意志;同时对分析具有积极的兴趣,这些都是有益的。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病人一定会很关心地要除却某些障碍,通常(也是不论理由为何)他亟欲改善这改善那的:他的婚姻、他与孩子相处的关系、他的性能力、他的阅读、他精神集中的能力,社交上的自然而不尴尬等等。他对于分析,甚至对于“自己”会具有智慧上的好奇;他想加深分析者的印象,而欲让其了解他原来的心意,以及他已迅速对此病情有所认识了;他会想要取悦分析者,或者做个完美的病人。而且他在分析进行中最初会很乐意,甚至很热望地与分析者协调合作,因为他期望他或分析者的能力会产生出神奇的治疗功效。譬如,他已确切地了解自己过分顺从,而且对别人的关心过分表示感激──因而,这种毛病便立刻“被治愈”了。虽然这些种类的动机并不会使他安渡分析的烦乱期,但他们却足以令他度过分析的初期,无论如何,初期大半是不会过于困信的。同时,他将学到很多关于自身的事物,而发展成更稳定的兴趣。利用这些动机对分析者而言,就如同了解动机的性质那般的需要。而且分析者也该适时决定,将这些不可靠的动机变为分析的情感或思想的对象。
分析的早期即开始引动了真我,这样的话,必将会是最具价值的,但此种尝试是否可行或有意义,就像做每件事一样,需视病人的兴趣而定。只要病人的精力还集中在强化他的自我理想化,而贬低了真我的话,那这些尝试或努力势必是无效的。然而,我们在这方面的经验是何其短少,因此一定还有许多比我们目前所想像的还更可行的方法,初期与后来的最大帮助,乃是得自于病人的梦。此地我无法开展我们对于梦的理论,但必须简要地提一下我们的基本信条:在梦中,我们将会更接近真实的自我;不管是以心理症的或正常的方法,梦乃是代表我们正努力地在解决我们的冲突;梦中,建设力会发生作用,尽管有时在不同的状况下这些力量是几乎无法发觉的。
从具有建设性元素的梦中,病人甚至于在分析的初期就能瞥见他所存在的世界,这是特别属于他自己的,就他的情感而言,这比他所幻想的世界更为逼真。病人因为是针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之故,而改用了象征(符号)的形式,使对自己的那种怜悯感表现于梦中;有些梦显示了深深的悲伤、乡愁、渴望;在有些梦中,他奋斗求生;梦中,他梦见被关入监狱而想逃出;在梦中,他正妥善地在种植植物或发现自己处在从前所不知道的房屋里,有间空房;当然分析者必会帮他去理解这种符号所表示的意义。此外,分析者会强调病人在梦中所表示出──那些在清醒生活中所不敢感觉的情感或渴望的意义。于是他会提出问题(譬如),是不是病人对自己感觉到的伤感,比他意识里所装扮出来的乐观主义还不真实。
有时运用其他的方法也是可行的。病人自己会开始惊讶他对自己的情感、愿望,或信仰知道得竟是那么少。于是分析者将会鼓励此咎迷惑的情感,知道自己的愿望与信仰,的确是“天生的”──这些都存于他的天性中。因而,对于这些天生的能力之未曾发生作用,他是有理由感到惊讶的。同时,要是此种惊讶并非是自发的,那分析者必须要在适当的时机诱发出这个问题。
这些似乎都不甚重要,但此地不只获得一普遍的真理──“惊异”乃是智慧之始;更特别的是,病人了解了他与自我远离而不忘记自我,这是重要的。其影响堪与一个在极权政治下长大的年轻人,当他闻悉了民主的生活方式后所受的影响相比较;得到的这种消息可能很快地渗透,或者是满腹怀疑地加以接受,因为民主早已不被他所信任。不过,他可能会渐渐了解他已失却某些合意的事物。
此种应时的谈论或评论有时是必需的。只当病人已对“我是谁”的问题感兴趣时,分析者才会更积极地努力设法让他了解,他是如何地不知道或不喜欢他的情感、愿望或信仰。举一例证:有个病人,当他发觉本身有一个极小的冲突时,就会大感惊讶,他惧怕会为会为此所撕裂,了惧怕因此而发疯,问题可由许多不同角度去处理。诸如:只当凡事都在理性的支配下,他才会觉得安全;或他之惧怕任何轻微的冲突,将会消弱他去反抗他所认为敌对的外在世界。藉将焦点置于真我,分析者可指出,一项冲突可能是令人震颤的,因为它的量,或因为病人本身用以对付微小冲突的真我是这般极其渺小。
在此我们可以举个病例,有位病人在两位女人中踌躇莫展。当分析进行时,愈来愈明显的,无论在何种情势下他往往都难以决定自己,不管是关于女人或思想,关于工作或生活的住所都是如此。虽然如此,可是分析者可从不同的观点来确究问题,首先,只要一般的困难不太明显,他就必须找出在个人决心中包含了些什么。当“犹疑不决”的渗透性变得更为显著时,就会揭露出病人具有意欲“拥有一切”之自负──既要拥有他的烧饼,但同时也要吃掉它,因此,他觉得还“需要选择”是种可耻的退步表现。另一方面,就真我的立场而言,分析者可能还会向病人暗示,因为病人过于远离自我,而无法知道自己的偏爱与方向,所以无法控制及决定自己。
此外,病人可能会诉怨自己的顺从态度。他经常只要别人希冀或期望他去做某事,他就会承诺而去做那些尽管是自己所不喜欢的事。根据当时的情况,问题可从许多有利点去解决:譬如,我们考虑到要他可能具有下列的心理:他之必须避免冲突、他之不会利用自己的时间、他具有了解能够胜任一切的自负。然而分析者可确实地提出问题:“你都未曾咨询过自己,有关你所希冀或认为是正当的事吗?”除了以这种间接的方式来引动真我外,病人有时会表现出更独立的思想或感觉,表现得更自我负责,对自己的实况更感兴趣,独自了解他的伪装,他的应该,他所使用的外移作用……等等迹象,而分析者将会把握机会去激励他表现此种迹象。这包含了在每次分析会谈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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