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蓝的天空下》第19章


曾浩陪笑着道歉,说,他去给齐月解释。
“解释个球,我全招了。”我说。
以后每次和齐月吵架,她就说,你身边有个现成的女人,嫌我不好,你和她过嘛。事实证明,男人永远不要对女人讲你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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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的事,多得像羊圈里的跳蚤。什么东家小孩打了西家小孩;张家牛吃了李家麦苗;悍妇捉奸,被奸夫揍了一顿;两个闲人打台球,因为挣输赢而动了手。在加上上级领导巡视封地,作一些想当然的指示,弄得我像一只打晕的鸡。早上,副局长吩咐说,半道堵车了,让我疏通一下交通。刚到现场,办公室又通知,让我在所里恭候分管副县长检查工作。还让人活不?我骂。忙留下两名干警疏导交通,自己赶回派出所接驾。
副县长挺着大肚皮来了,还未进门就指着一滩烂掉的水泥地面说:“搞点水泥补上嘛。多难看呀。”我唯唯喏喏的答应。心里说,没有经费,用你脑袋补啊。副县长转了一圈,装着很懂的样子翻了一下卷宗,作了一些不痛不痒的指示,便钻进丰田霸道里走了。望着他绝尘而去,我舒了一口气。
下午,乡上那个妖里妖气的女文书来通知我,要求我派干警和他们一起到一个超生户家罚款。我断然拒绝,理由是,派出所没有对超生户进行处罚的法律依据;上级公安机关又三令五申,不准参加非警务活动。警察又不是万金油,什么地方都可以抹。那个妖精般的文书临走时妩媚的瞟了我一眼,提着嗓门说:“张所长;你有点拽哦。”我没开腔。格桑在我背后小声嘀咕:“我看你才拽,你不但拽,还骚。”这小子窜到我面前,“张sir,这个女人好拿下得很。”
“你试过?”我笑着问他。
他摆摆手:“听人说的。”
“少瞎想,干你的正事。”我将手里的卷宗丢给他。
这个格桑,比我迟大半年入警,岁数不大,猴精猴精的。他抱着卷宗说:“张sir,你还是安排人去一趟吧。不然,他们又要告黑状,前任所长就被他们告了。”
我一想,觉得也是,得罪不起这些地头蛇。他们可以直接找县委书记、县长汇报,我只能给局长汇报告。到时候,歪曲事实的参我一本,我这个比芝麻还小的所长就得下课。再说,以后很多基层工作还需要人家协助。于是,我让格桑换上便服,混在乡上工作人员中间一同去,只许看,不许发言。
这些天,胡子长得特别快,昨天才刮的胡茬,今天早上照镜子,发现又黑了一圈。用手一摸,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干枯的草。男人是一口井,看井边的苔藓,就能了解他经历的岁月。
心里特别累,是那种说不出感觉的累。记忆差得要命,常常是刚用过的东西,转手就不知放哪里了。明明是想做一件事,可走下楼梯就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黑客帝国》里的莫斐斯说过一句话:“你是一个奴隶。每个人呱呱坠地后就生活在一个没有知觉的牢笼中----心灵的牢笼。”
真羡慕那种“轻解罗衫,独上兰舟,”的幽闲。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让人倦怠,好想到一个没有人烟的深谷里静一静。我想请几天假,局长说:“你别添乱,我手里就这么几十号人,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安排了,连副局长都扛着相机到案发现场去了。请一天假都不行。”
据说,局里要评选优秀民警。我向政工科打听名额分配情况,发现其他科室都有名额,唯独没有派出所的份。我给其他几个派出所的所长打电话,他们也愤愤不平。
我去了一趟局里,局长不在。我调头冲到政委办公室,也没敲门就闯了进去,政委正在和办公室的杨主任谈话,见我进来,问:“什么事?”
“评选优秀民警的事,有点不公平。”我说。
“怎么不公平了?”政委问。
“为什么局里的各科室都有名额,偏偏没有我们派出所?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的干警在乡下累死累活,有谁看见了。大奖小奖无所谓,关键是心里上的一种慰籍。做得好不好都一个样,长此以往,谁还有积极性。”我一口气说完。政委点点头,说:“有意见就直接提出来,这是对的。但我们不可能搞平均主义,谁成绩突出,就该把优秀给谁。你的意见我们局党委开会时会研究的。”我还想说两句,杨主任不停地给我挤眼睛。
从政委办公室出来,杨主任叫住我说:“兄弟,你太急躁了。你这样说话容易得罪领导,评个优秀、得个奖励,有什么稀罕的,得罪了领导,那你以后在单位上就难混了。其他派出所的所长都没来出这个风头,你又何必当宝器呢。”
杨主任是一偏好心,他也比我圆滑得多。去年,我在泸州四川警察学院培训时,到长江边喝茶,一个相面的先生对我说:“你眉心杂乱,一定性情暴躁,就像一个瓷碗,虽然坚硬,一但掉在地上就会成为碎片。”
评选优秀民警的名额分配方案还是没改变,我也没再去向局领导反映。
乡上那个文书,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这段时间,她好象对派出所特别感兴趣。三天两头往这里跑。一来就扎在我办公室的电脑上打游戏,还张所长张所短的问个不休。昨天的晚饭;她都是在派出所蹭的,吃完饭我去村里办事,回来时,发现她还泡在网上打游戏,没有要走的意思。我的卧室就在办公室的里面,困得不行,想进去睡觉,又怕别人误会说闲话。害得我在接待室里陪格桑和吴越看了一夜韩剧。
格桑嬉皮笑脸的对我说:“张sir,她这几天,天天打听你的情况,好象对你特别感兴趣。反正嫂子也不在身边,她长得也不赖,你就凑合着用吧。”这家伙和仁真扎西一个德行。
我说:“你少给我信口雌黄,整出啥谣言,我找你算帐。”
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让吴越在电路的插板上做了手脚,谎称电脑坏了。这些天她不再来派出所了,改着早晚给我发些类似问候的暧昧短信。
那天我回雅江,到家准备洗澡,刚把衣服脱光,她的短信就跟来了。齐月在客厅里拿着手机喊:“老公,你的短消息。”我以为是派出所的人给我说事,对齐月说:“你帮我看一下。”齐越一看火冒三丈,“咣”一脚就把卫生间的门踹开了。吓得我条件反射的一把抓起毛巾挡在胸前。齐月脸都青了,冲进来揪住我问:“你什么意思?”我莫明奇妙的拿过手机一看----
不知为什么;昨夜我梦见你了……不是因为寂寞才想你;是因为想你才寂寞。……每天,我都在为你祝福,祝周末愉快!
我听见齐月在外面“咣,咣,咣”的摔东西,赶紧裹着毛巾跑出去解释。满地都是盆盆罐罐,齐月边摔东西边骂:“刚结婚你就这样,真不是东西!表面上老实巴交的,结果一肚子坏水。我是瞎眼了。”我围着她转来转去的解释,只差没下跪了。好不容易收场,那短信又来了,问我咋不回信息?我正在火头上,抓起手机给她回道----祝你祖宗十八代都周末愉快!
装了一天孙子;才勉强把这件事搁平。晚上,齐月手指头都没让我碰一下,说没兴趣,翻身抱着枕头上的洋娃娃睡了,我听见半夜她还在梦里抽泣。
本来说好,周六下午和达杰、曾浩、仁真扎西聚一下。但终因他们有事,而未能如愿。
这些天,总是下雨,没完没了。
陈队要走的风声越来越紧,盯刑警队长位置的人,也越来越多。有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比如,文毅,全局人民都晓得他想当刑警队长。还有法制科长蔡畅。蔡畅也来找我拉票,完了还要求我保密。对所有来拉票的人我都一一许诺。
距离理塘“八一”赛马节开幕还有两天,毛垭草原在一夜之间就扎下一千多顶帐篷,延绵数里,蔚为壮观。曾浩的大喜之日就选在开幕式那天,其实,他们早就同居了,但他还是决定花血本操办一回。
曾浩结婚那天,来了很多人。我早早就过去了,忙上忙下。直到中午,都没看见达杰和仁真扎西的影子。打电话,说无法接通。新郎几次来问我:“他们呢?”我推说,有点事,快来了。直到夜幕降临,人已散去时,他们俩才赶到。见到我说:“局长的朋友来了,想吃烤全羊。他安排我们到乡下买山羊。所以来迟了,对不起。”我有些不高兴,“给我说什么对不起,我又不是新郎。”他们去找曾浩,曾浩有些醉了,讥讽说:“哟,贵客来了。简直令蓬壁生辉呀。来也不说一声,我好沐浴更衣,到十里之外恭迎二位。”我看见,新娘在使劲拧着新郎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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