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杀意的宋词》第29章


“这是我们家的私事,不便相告。总之,我个人不喜欢他。”老人对此问题反感,只做简单的应付,似乎不愿意谈及那个人和那件事。
“是因为您的妻子死于医疗事故吗?”聂成德干脆讲出田菊提供的原因——她认为父亲是因为母亲死于西医的误诊,仇视西医,故而讨厌学习和从事西医的韩千寻,将他们拆散。
老人的脸色变了,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
他始终忘不了那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刻,一具冰冷的尸体一动不动地躺在推车上。她曾经无数次朝他美丽地微笑,曾经无数次带给他幸福与快乐。然而,西医的疏忽,夺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下意识地用余光瞟一眼墙角那边妻子的灵位,眼露悲戚之色。
“我们之前询问您女儿田菊,她称您因为韩千寻的西医身份而阻止他们交往,是如此吗?”
“能否告之你们为何总是询问我女儿的情况?”老者没有回答此问题,反问道。
“咳咳。”一直没吱声的宫政此时终于开口,肃然地对他说,“因为关系到一起重大的案件!”
“啊!”老者表现出惊讶的神情。
听到这句回答,他的态度终于没有刚才那么生硬,开始很认真地回答问题。他大概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接下来,仍旧是那几个问题。虽然我在这里并不想过度浪费大家的时间,但是这几个问题不仅是关系作案时间,同时,也将作为比较法的数据,对三名凶嫌案发时的行踪进行比较,推导出最可能作案的疑犯。
“5月8日、9日,您在哪?”
田严的回答:“从5月4日到5月10日,整一个星期都在温州参加义诊。”
“什么样的义诊?”
“由红十字会、省医协等组织的长三江地区老中医义诊。”
“本市只有您一位参加?有陪同人员吗?”
“不止我一人,本市一共三位。”
“能否分别提供他们的姓名和地址?”
“我只能告诉你们姓名,地址不甚清楚。王福、幸福的福,还有刘光荣,他跟我住一屋。”
聂成德将姓名记下,他们是有名的老中医,应该不难查找住址。
“去温州是坐火车,还是汽车?”
“火车。我受不了长途汽车。”长途汽车过于颠簸,多数老年人不喜欢乘坐此交通工具出行。
这么一来,如果一旦证实他在温州义诊,一日都没有离开,这就足够证明老者田严不可能前往两地寄信。
温州位于浙江省最南部,离寄信地点浙江湖州、江苏扬州的路程比本市到两地的距离还远,根本无直达火车。乘坐快客的时间:温州至湖州单程大约需5小时,温州至扬州单程大约7小时。如此的年纪,肯定不会自驾车,也不可能自驾车前往。
“5月13日下午3点至5点,您在哪?”
“在家。一般都在家里,我已经退休。”老者语气平缓地回答。
“5月15日下午5点至6点,您在哪?”
“5点钟可能在外面散步,也许回家做饭。”
“没有人陪同?”
“孤身一人。”
聂成德点点头,记录下来。两名死者的被害时间,他都无不在场证明。这倒也不奇怪,一位退休老人不用上班,每日都闲暇得很。
老者的口气有点敷衍了事,也许他有不在场的证明,只是记不清楚,随口应付,神色颇为坦荡。
“这两个人,您认识吗?”聂成德递上被害人张天宝与孙建的照片。
老者眯着眼睛,拿起一张远远地端详,再拿起另一张,同样看过后,思索片刻,“胖的,不认识。另一个,他应该是叫孙建。”
“哦……孙建,您认识?”
“嗯,他几年前追求我女儿。”
“另外一个人,您不认识?”
老者摇摇头。
“您再好好想想?”
老者再次拿起张天宝的照片,放在远处一边凝神注视,一边舔着干巴的嘴唇。宫政和聂成德静静地等着他回想,周围一时安静许多。
“冒昧地问一句,他们怎么了?”老者摇头后问道。
“嗯……被杀了。”聂成德拖长音符。
“哦。”
老者的脸上浮现一丝惊恐,难以判断是对死亡的敬畏,还是对此事的意外。刚才聂成德说到“重大案件”,他大概已经猜测到是命案,警察口中的重大案件一般都是指命案。
“我们正在查一起凶案,其中一名被害者叫张天宝,就是此人。您真的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老人茫然摇头。
“可是,被害人曾经给您的手机打过两次电话,分别在5月5日早晨与晚上。”
“哼!是有这么个陌生人打给我,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老人对此问题的回答丝毫不慌张,反而略带讥讽。
“是这样。那他与您交谈些什么事情?”
“隐私。无可奉告!”
“敲诈吗?”
“啊?”老者吃惊地看着他们。这次,显然是真的吃惊了。
“他向您敲诈,用您女儿和别人偷情的照片向您勒索钱财,对吗?”
老者此刻的脸色异常阴沉,极其不悦地望着茶几,默不作声。他的情绪显然已经发生变化,被问及被害人敲诈一事,使他忐忑不安。他在温州义诊的那天,5月5日,确实接到勒索电话,声称他的女儿和别人偷情。他起先不相信,以为是电话骗局。不过,对方报出了男子的名字——韩千寻,这不得不令他惊讶,毕竟这个名字已经消失10年,没有多少人知道。他这才确信那名10年前被他赶走的年轻人又回来了,且已经纠缠上了他的女儿。
“您没有给被害人钱,为何也不报警?”
“家丑不可外扬!”在追问下,老者极不情愿地吐出六个字。
“那您什么都没有做吗?”
“你们什么意思!是说我杀害勒索者!哼!天大的笑话!晚辈的事情自有晚辈自己处理,小菊喜欢和谁在一起,自有她的道理。我不给钱,也不报警,难道不可以吗?”
“呵呵!”聂成德干笑两声,被反问得有点尴尬。
人家说得也没有错,自己的女儿喜欢谁跟谁在一起,那是她的自由。老爸当然是站在女儿这边,而不是女婿那边。不过,十年前田菊与韩千寻交往时,田严极其反对,这次处理此事的态度倒是意外地宽容。
“你最近有没有见过孙建?”
“他,同在一座城市,偶尔会碰到。他不是什么好种。”老者直言不讳。
“您对他的看法似乎不怎么好?”
“哼!我女儿嫁给别人,他就翻脸。你说是什么人!”
“他因此到您这里闹过事?”
“闹过。他还扬言要让我不消停,砸我的房子,杀掉我!都说过。”
“您恨他?”
老者突然停止回答,看看聂成德,似乎意识到自己正在往套子里钻,回答便没有那么坦诚,收缩性地回答:“恨,怎么恨!都快十年过去了。”
“您最近是不是去找过他?”
“你们什么意思啊!”老者大概意识到警方怀疑他是凶手,情绪立刻激动起来。
宫政突然说:“您和他不是有矛盾吗?”
“你是说我一个70岁的老头去杀人,杀掉孙建,还有那个什么宝,这两个年富力强的男子?混账!等你活到70岁,你看看你有那个能力没有!现在的警察都怎么了,不用脑子,怀疑到我老头身上。”老者田严为自己辩护的同时,教训起警察。
其实,他平时没少教训人,老头脾气古怪,异常严厉。
“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别误会。”宫政在一旁冷眼瞧着田严,没有说话。聂成德连忙安抚他,通常由宫政挑起来的火头,都是由他负责扑灭。
“那你们问这些是在干什么?”
“我们只是作为参考,凡是涉及到本案的相关人员都需要协助回答这些问题。”
“哦,这个我明白。”老者的语气才放松许多。
老年人的脾气就是怪异,捉摸不定。不仅是老者的脾气,还有屋内的药味,也呛得他们很难受。问话的局面越来越尴尬,最后,以双方相对沉默而告终。
他们离开老者的住所后,各自深吸一口气,将肺部的药味换出。
“寄信时间,他在温州义诊,应该是不在场的证据。”聂成德翻开记录说道。
宫政低头躬背,消沉地往前走,再也无话可说。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在极度期盼的心情下坠入谷底,而且,还是一坠三次。
聂成德瞅瞅宫政阴沉的表情,安慰道:“这个证据还需要证实嘛!”
此话丝毫没有给宫政带来希望,他难得叹了一口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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