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灵异侦探事件簿》第168章


等一下,刚才康柏那一着,有蹊跷。
我慢慢回想他当时动作的细节。
心中一动,他似专门做给我看。
我上前观察那扇倒霉的门,心中狐疑。
我努力说服自己,他做出要逃跑的样子,其实只是为了要踢门给我看。
不然那刚挨的一下就太无辜。
这是不是就是心理医生老是挂在嘴头的神经质?
我开始仔细观察那扇门。
一扇普通厢房的门,合金框,塑料门板,单薄,半新旧。
框子上留下一点脚印,人字花纹鞋底图案,是康柏刚留上去的么?
我伸出自己的脚比了比。
康柏的鞋号比我的大很多。
我对着那扇门观察来观察去,几乎趴到地上,旁边坐着的乘客纷纷向我投来惊异的目光。
我知道他们心里在说什么。
看!那个疯女人!居然学小孩子观察蚂蚁!
两颊发烫!
却还是看不出所以然来。
门就是普通的门,上面并没有笔迹、指甲印,光滑的塑料门面也没有留下划痕。
总不会要我去找手指模吧。
居然留下这样一个哑谜给我,而我竟然不能破译!
怒火逐渐升腾,终于忍不住,照样画葫芦往门用力踢了一脚。
可怜的门被我一脚踢得翻了过去,又呻吟一声反弹回来。
等一下,刚才康柏那一脚为什么没有把门踢翻?
我学他踢在门轴的地方,但是他踢的时候,门没有动,而我一踢,门却动了。
难道我踢得比他用力吗?
但是就算用再小的力气,这样踢一脚,门有可能没有反应吗?
除非,他踢的部位很巧妙。
我转着念头,蹲下来观察门轴。
裹住门轴的地方,似乎有点异样的突起。
跟门轴同一颜色,咋一看,以为是门轴给磨得起毛。
但门轴是合金,并不是木做的。
经验主义有时可以害死人。
我用指甲去刮,感到柔软脆弱的质感。用指尖一点点的把它抠出来,结果落在手里的是一团皱皱的废纸。
纸在门轴上裹得很紧,就像是某种恐怖的保鲜纸一样,难以想象一张普通的纸怎么可以这样紧的裹卷在门轴上。简直就像是被某种巨大的旋转往下吸力拉扯,才这样紧的依附紧贴在门轴上的吧。我一面用指尖一点点的把它抠出来,一面郁闷的想,不知道那小子是怎样把这团纸给弄上去的。
花了不少时间,几乎消耗掉我所有的耐性,结果落在手里的是一团皱皱的废纸。
纸已经很皱,纸面的毛也给我抓刮得差不多了,薄得可以用吹弹得破来形容,但因为太皱,给人一种矛盾的感觉,但看上去这纸模样很凄惨就对了。
我端详着这张奇怪的纸,有种感觉它在我掌心随时都会化灰散去,就像那些神异连续剧里面的镜头:神仙传信,看罢信就会化作一缕青烟,自动消失。
“你在干什么?”旁边关着康柏的房间忽然开了门,一个警察出来很严厉的喝问我。
幸亏不是刚才拿枪对着我很久的那个。
我慢慢站起来,若无其事的说:“捡钱。”我出示掌心的一张十元钞票。
“不准在这里逛来逛去,回你的座位去。”他喝令我。
我默然转身,把钞票和那张纸放进裤袋。
我尽量自然的离开,控制住大腿肌肉,我怕步幅过大,动作过于激烈会令那张可怜的纸片变成灰。
终于挨到僻静处,把纸团展开。
原本以为会是康柏留给我的字条,打开才知道是从一张大纸片上撕下来的一部分。
而且还像是日记的一部分。
上面写着两句话:
“流年,我一直在等待这个夏季的到来,但是这个夏天好像过得太快。快到我几乎要忘记你光洁的脸庞,快到我的印象只留下你柔和的目光……”
字写得不错,笔画舒展而稳健。
句子也很优美,情感浪漫……
这似乎是一封情书。
而且是写给一个不能相见只能怀念的情人的。
这个情人有个很美丽的名字——流年。
这当然不会是邵康柏那小子写的。
但他为什么要将这个留给我看呢?
康柏是在案发现场被现抓的,也就是说,他是第一个出现在现场的人。
这张字条,很有可能是在现场找到的。他没有把它留给警方,却留给了我。
我的心中忽然冒起一个荒谬的想法:写这张纸条的人,不会是黄牧星吧?
第十三章 再见已别离
手机忽然响了。
传出苏眉连珠炮一般的话语。
“马上过来8号车厢的洗手间,不管在做什么事,马上来!”
她的语气很焦急,看来情况非同一般。
不过看到关键人物黄牧星就这样死掉之后,再没有事情能让我更惊讶和担心的了。
我快步穿越近十个车厢,来到那个厕所前面。
门紧闭着,锁孔显示里面有人。
我低声唤:“苏眉。”
没有人答应。
一种诡异的气息一丝丝渗透在空气中,我猛的一低头。
有水从门缝里缓缓渗出来,裹着缕缕鲜红的血丝。
我的毛发全都竖起来了,压抑着又低喊了一声:“苏眉!”我的声音干涸低哑,发着抖。
幸好,我听到了天使的回应——“进来!”
门开了条窄缝。
“小心点,别毛毛糙糙的!”
苏眉的语气一点也不好,显然心很烦,但是她毫不客气的命令听在我耳中却犹如天籁。
我用手肘碰开门。刹那间,本以为没有东西能令自己更惊讶的我,差点叫出声来。
一个年轻女子蜷缩成一团倒在狭窄的厕所里,头和手臂塞在洗手盆下面,零乱的头发浸在水泊中,小鹿一般的眼睛大睁着,惨白的脸面有点浮肿。
这是我认识的人。
这赫然是提携我同遭绑架的朱莉!
她身体的血流了一地。
洗手盆坏了,水一滴滴的滴到地板上,那些血水就是这样一点点往外漫去。
我把门碰上,蹲下摸了摸她的手腕。那纤细的手还有微温,但脉搏已经停止了跳动。
一种难过突然冲进我的心里。
我知道死亡也是生命的一部分。
人生如朝露,如雾亦如电。
也知道有种美丽的蝴蝶挣扎一年,只活几个小时。毕生顶着丑陋的外壳,不可芳物的时间却只有刹那。
但是,蝴蝶是蝴蝶。
人类总是认为自己比较强大,不比其余事物那般脆弱。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
朱莉的眼睛还是睁着的,满是惊骇和难以置信的表情。长睫毛尖端还浸着细细的水珠。这样一张脸,表情太激烈直白,反而历历如生。
再想不到我们的重逢,竟已是永别。
我很伤感。
苏眉背脊靠着窗,抱着手瞧着我,把我脸上的表情完全看在眼里。
她等我站起来,缓缓道:“虽然我已经猜到她是谁,但还是想听你亲口证实她就是朱莉?”
我忽然疲倦了,话也不想说,只一点头。
为什么要伤害这个柔弱的女孩子呢?她是那样的洁身自好,人畜无害。到底是为什么?!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苏眉问我,她的声音有种沉着的温和。
我弯身把她尸体仰面翻过来,看到插在她胸前的一把匕首。
还有,上臂,肩头,颈侧的淤青,以及左肋深深的伤口。
伤痕累累。
全然是激烈挣扎抵抗留下的痕迹。
一个弱女子为了保护自己宝贵的生命曾与凶手作出激烈的抗争。
“为什么?”我低低问。她是那样一个纯良女子。
“为了保护一件东西。”苏眉忽然答我。
她弯下身,钻进洗手盆底,拾起朱莉深深伸进洗手盆下的那只右手。
手指不自然的弯曲着,指关节呈现青白色,是死前曾用力握紧什么东西,死后被硬掰开手指取走所留下的姿势。
我伸出自己的手比了比,这样物件体积不小,会是什么呢?
“可能就是为了这件东西,凶手才杀了她。”苏眉说。
“也很有可能不管有没有这件东西,凶手都要杀她。”我看着朱莉那种难以置信的表情,她那时是真的不能相信凶手会下手杀她。不然也许不会抵死反抗。
她是那样一个逆来顺受的女子。
她跟凶手到底是什么关系?
“离开吧。”我对苏眉说:“警察很快就会发现这里。或许找另一间厕所模拟一下。”
我们离开厕所,临去前苏眉小心把我们触碰过的地方用布巾抹去痕迹。
我看着她的动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用手肘默默把门撞上。
有时人再怎样小心也无法摆脱天意。
世界的虚空无力感瞬间再次冲撞我,几乎将我淹没。
但人只要活着,仍然要keep walking!
红色的血水已经漫出走廊,行路需要很小心。
我和苏眉藏身另一间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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