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杨异事》第39章


看着若林满脸不甘,周忘杨一笑,“你要还记恨那一巴掌,我让你打回来也可以。”
若林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早知我不会下手,何必要用这话来搪塞?”
“既然没魄力下手,就别打不还钱就走人的主意。”
望着周忘杨悠然而去,若林只恨不能吐血三尺,大吼一声“天理何在”。
无奈,欠债还钱本就天经地义,尽管气得牙痒痒,他也只得跟着周忘杨,继续待在苏州。
第13章 僵尸新娘
大婚定在三天之后,红蝎陪着桑茵置办了所有嫁娶之物,雇了轿夫、大厨,确保大婚之日不出差池。
由于娘家、婆家都在水榭,省去了许多旁枝末节,将为人妻的桑茵也腾出了不少时间,继续坐诊。她在师门中排行第三,师父传授她的是救人医术。在桑茵的房内挂有一块“观音垂柳,妙手回春”的牌匾,是受病家所赠,表彰她医术高超,救死扶伤。
正午时分,众人齐聚正厅。
平阳子与弘静坐于上座,将穆清素的情况转告给梁胤平、桑茵,称她还需静养几日,稍后才能赶来。
梁胤平这时已换了身衣服,还原了本来的斯文形象,他担忧道:“这无头尸下落不明,始终是件坏事。今日袭击了穆姑娘,也不知明日谁还会再染尸毒。”
红蝎与他相隔一几,听了也叹道:“放眼整座苏州城,能解尸毒之人也只有弘静大师、师父、师姐和我,真要蔓延开来,仅凭我们几人之力绝对掌控不了局面。”
正说着,厅外有人高喊:“平阳子道长,有贺礼送到!”
众人向外看去,只见几个工人抬进两口木箱,放到正厅中央,卸下打开,一口木箱中装了一尊耀眼的红珊瑚,珊瑚角上还镶了数十颗名贵珍珠,一看就知价格不菲。而另一口木箱一经开启,更是晃眼得厉害,里面竟直接装了白花花的纹银。
“呵……好大的手笔。”平阳子冷冷一笑,吩咐工人,“劳烦各位把这两箱贺礼搬回江府,我的两位徒儿高攀不起。”
“区区两份贺礼不过是我的一片心意,师父何必如此见外?”
一个男音从堂外传来,一名手持折扇的华衣男子随后步入大厅。
若林原在古董行里做过账房,见那男子手中的折扇印有唐寅之印,暗暗盘算那扇子如是真迹,起码也值一千两。
再见江霆,平阳子犹如面对陌路人,自顾向为边上的弘静大师沏上茶,问:“无事不登三宝殿,江少爷大驾光临到我水榭,不会只为送两份贺礼这般简单,究竟有何贵干?”
平心而论,平阳子座下三名男徒的相貌、气度均是高人一等。
周忘杨宛若天人,无可挑剔的俊美自是不用说,相比之下,梁胤平则与若林有些相像,一袭书卷气,温和亲切。
此刻站在众人面前的江霆亦是风流倜傥,他长眸一瞥,向上座的弘静作揖道:“江霆见过弘静大师。”
接着,他又环视一周,礼貌道:“二弟、三妹、红蝎、冰龙大哥,许久不见.诸位可还安好?”
当长眸落到周忘杨身上时,不等江霆开口,小童则抢话道:“这位大哥,天还不热,就摇一把折扇附庸风雅,不嫌累么?”
江霆笑看小童,“这孩子伶牙俐齿,想必是小四的侍童吧?”
周忘杨不答他,坐在椅子上揭盖饮茶,许久才问了句:“江公子手上那把唐伯虎的扇子,拿去典当少说也能买下水榭外的半条街,你真要有心给我师兄、师姐送贺礼,又何必这般吝啬?”
江霆哈哈大笑,“没想到小四还是这样眼尖,我确实还准备了十箱珍宝送给两位新人。但并不像师父所想,我这么做只是念在大家同门一场,过来讨杯喜酒喝。”
厅内的氛围越发紧张,梁胤平宅心仁厚,见不得这么剑拔弩张,劝道:“别争了,大师兄……呃,江公子不过是来道贺,也没什么不妥。三日后的戌时,不妨来水榭观礼。”
桑茵同样心软,也跟着点了点头,又不安地望向平阳子。
“罢了罢了,你俩的婚事要请谁就随了你们的意吧。”平阳子挥了挥手,说道。
对座的弘静捻动佛珠,低念一句:“阿弥陀佛。”
江霆一收折扇,转向梁胤平与桑茵,恭贺道:“好,那我三日后再来观礼。先向二弟、三妹道一声恭喜,祝你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接着又作一揖,扬长而去。
三天后就是大婚之日,这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林到街上支了个小摊,替人写信。偶有上了年纪的婆婆过来,口述了半天,末了,却怎么也想不起牧信人的住址。
若林一催,老人直接犯了心绞痛,被他扶回水榭找桑茵医病,忙活了两天,他却是一文钱也没赚着。
桑茵看若林心地善良、老实巴交,安排他到梁胤平的画坊帮忙。梁胤平自小就在平阳子处学习丹青、书法,造诣颇高,他与若林个性相近,不久就把对方当作知音,一同探讨书画。
这三天中,周忘杨与冰龙也不清闲,两人一到苏州,当地知府齐愈安就前来拜访,请他二人协助调查几起悬案。
白天,周忘杨在外四处奔走,到了夜晚,就独自一人坐在水榭的凉亭内,端望月色下的荷塘。
这夜,空中突然雨花纷飞,周忘杨紧了紧领口,依旧坐着不走。记忆之门渐渐开启,眼前浮现出一个漂亮的小男孩,他生得这般俊俏,却没有朋友。
从学堂归来时,总有几个坏小子拦他的路,挑衅道:“这就是那新来的私生子啊,长得倒挺标致。听说他娘是只狐狸精,也不知和谁生下了他,还寄养在一个道士那里。”
小男孩面无怒色,不知从何时,他已学会把怨恨深埋内心,淡道:“亏得你们多番打探,就为知道一个私生子的来历。我还以为这世上。只有忠心的狗才会这样殷勤。”
话落,颊上被啪啪啪几声甩了数个巴掌,小男孩一撇头,将嘴里的血一口喷去,吓得坏小子们骂骂咧咧地作鸟兽散。
他从来就这样固执,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有时,连师父也不能谅解,罚他跪在庭院内的雨花石路上,弄得膝盖上青肿一片,到了时辰,想要直起身,却连站也站不稳。就在快要跌倒时,一双纤细的手伸来扶住了他。小男孩侧目,看见一袭白裙的桑茵。
见四周无人,她飞快地往男孩手里塞了个馒头,压低嗓子道:“快吃吧。”
周忘杨握着手里的馒头,送到嘴边咀嚼着。看他一口口吃下,桑茵悄悄地离开,她走了几步,忽然回眸,浅浅一笑。
那一刻,幼小却倔犟的心猛地一颤,周忘杨愣在原地,嘴角尝到些许咸味,从不轻易掉下的眼泪竟像决堤般滚落。
凉亭外的雨越下越大,周忘杨以手托腮,想起二十岁那年,同样在这样一个雨夜,事因桑茵上山采药,却迟迟未归,他与师父、梁胤平、红蝎四人外出分头寻找。
偶然看见一个洞穴内传来光亮,周忘杨寻光而去,果真在那里发现了桑茵。那时,她竟是在为一头受伤的母狼包扎断肢。
桑茵说这狼刚产下五只幼崽就被捕兽夹所伤,它一死狼崽也必死无疑,她一定要治好它。
想她一介女流,既不会武功,也不懂兽语,但那土狼却像通了人性般毫无敌意,偎在她腿上,像是见到了主人。
望着她利落地处理伤口,素来冰冷的丹风亮目中闪现过一缕温柔。
洞外雨雾蒙蒙,周忘杨原打算等雨停后,与桑茵一同回水榭。他坐在岩石上,往火堆里加柴,没过多久,全身忽然一阵战栗,胸口也跟着抽痛起来,周忘杨喉口一甜,竟吐出一口暗红的血来。
桑茵见状,忙问:“小四,你这血的颜色不对,上山后有没有被什么毒物袭击过?”
疼痛渐渐剧烈,周忘杨捂着喉咙,发不出声来。桑茵上前拉开他的手,细细端详周忘杨的颈部,猛地一惊,“你颈上有被花斑蜘蛛咬过的痕迹,伤在动脉上,难怪毒走得这么快!”
大雨、山路,外加周忘杨的中毒症状已经显现,如要带回水榭医治将会困难重重。桑茵急中生智,翻出药筐中的一株草药,对周忘杨道:“小四,你忍着些,我现在帮你把颈上的毒吸出来,再用这万年青敷上。不过万年青药性极强,用药后,你会觉得很冷……”
桑茵微微一笑,接着道:“但有我在,你不必怕。”
又是那笑容,重叠了童年时的回忆,温柔似水,如此亲切。
感官正在麻木,周忘杨说不出话来,只觉被人轻轻拥住,一双柔唇捕捉到他颈部的伤口,轻轻吮吸,一次次,一点点,不厌其烦地将毒血吸出。
敷上万年青的一瞬,钻心的痛立即袭来。周忘杨猛地蜷缩起来,身体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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