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魂生》第186章


秋维赐的婚旨乃是他求之不得,生得秀丽端庄翩然若惊鸿,性子却是带着三分剑客侠义气度,竟是半点见不着寻常女儿家的娇贵傲气,何灵雨这样钟灵毓秀的姑娘也算是世间难寻的珍宝,又这么多年战场比肩下来,说没有些私心在里头,简直比柳下惠还柳下惠,任他自己都不信的。
纵然威州城中嘴上随便,两人在高立齐默等人眼中俨然已是一对佳偶,可对此王登心知肚明都是自己挑起的,至于何灵雨心中到底如何所想,他竟是从未听过。
这人他定有一日是要拥入怀中的,只是必要明媒正娶,得那人心甘情愿才好。
明明如月,若即若离,求的是个郎有情妾有意,万般情愫模样才尽皆有了意义。
他夜里睡不安稳,这皇宫中又没有军营里那敲得震天响的大破锣,当空骄阳日上三竿居然愣是没起得来床,正迷迷糊糊做着些模棱两可的幻梦,恍惚间竟是听到了晨起在阁间忙里忙外的公公们议论早朝事宜,冷不丁听去个“何姑娘”三字,便再也躺不安生,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谁知这眼皮子还没翻开,还有些微晃的身子便被一双柔软有力的手扶住了。
明明还没张眼,却于心中蓦然间感觉到什么,大喜过望,睁眼看去,正见何灵雨清素着一张白净面皮,手里端碗米粥。
“劳烦将军在此苦等,”何灵雨倒是没像王登似的表现得如痴如狂,见他醒来无碍,只淡淡地收回手来,“花都副站那些物件都收拾利索了,等今日那江湖大哥向王爷详述完各类琐事,大概今晚便可动身。”
王登看都不看那碗饱受冷落的粥,只顺着何灵雨递过来的动作接下来,抬头不眨眼地看着她:“我有什么劳烦,倒是阿雨你。。。”
察觉到何灵雨被他这直勾勾的眼神瞅得有些羞涩,王登先一步轻轻搂住了她的肩侧,又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哑着嗓子道:“清减了不少,等着回军营杀两只老母鸡给你好好补补。”
何灵雨静静地看着他满是担忧的目光,许久过后,轻叹一声道:“朝堂上王爷用何条件来拉拢你,我听说了。”
侍奉的公公们都是察言观色登峰造极的人物,只听何灵雨开口说了这话,便知将并不如何粘灰的扫帚布巾放下,一个个悄然无声地退下了。
这人开门见山说实在了真是个优点,王登也一贯喜欢透了她这份平常人再难得的坦荡荡胸怀,可这么个王子皇孙遍地跑的高墙重地之中,隔墙有耳也说不定,这又是个多少带些尴尬的话题,叫她这样毫无顾忌地说道出来,顿时激得王登好一阵子没回过神来。
“阿雨,”他微微压低了声音道,“这不是个说话的地方,收敛点儿。”
这回换成何灵雨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她似乎是在不动声色地思考王登这番话的用意,却在他的眼神中轻轻皱起了眉头,不解道:“我跟你说这件事,碍着他们什么事了?莫非你我二人婚约一事,还犯得上宫里这些乱嚼舌根的奴才们啰嗦两句不成?那他们可真是闲大发了。”
王登被她说的一怔:“阿雨?你说什么?”
见他无心去管那碗粥,何灵雨索性将它直截了当放回了桌上,转而神色认真道:“你听着,这话我说出来,是务必要一五一十认真对待的,我不再说第二遍。”
王登点头如捣蒜:“明白,此生此世不敢忘。”
“李公公来告诉我,当时你分明是想要答应下来那婚约,却不知何故停顿下来拒绝,这其中缘故是我交代的,自然明白。你当场婉拒王爷的那番话我知道了,我不管你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但凡是这话一入了我的耳,我只当十分的真话来听。”看王登似乎对她此番言论意见不小,何灵雨手一扬便捂住了他的嘴,继续道,“既然你我两厢都有此情此意,大战了结后高堂先祖拜过成亲便是,要他什么劳什子的婚旨,犯不着。”
王登一张脸上被她白皙手掌糊上了半边,剩下一对眼睛露在外面,这样的情话承诺入了耳,一双眼睛恨不得当即张大变作平日两倍大,愣是有种这人脸上只生了双眼睛的错觉。
他一面欣喜若狂只想高歌狂呼三声,一面却好笑着这人居然连在表白心迹时都是这样的冷漠脸孔,生叫人不敢相信其中真心似的。
他挣动两下,似乎是想针对何灵雨方才说的那话做出抗拒,没想到那按在唇上的手竟然更用力了三分,愣是感觉到痛意了那人却仍是不放手,简直像是就要让他疼痛一般,嘴唇内居然微微尝到了血腥味。
何灵雨鲜少地用了真力道对付他,她微微低下身来,四目相对间缠绵情意不知几许,她的声音却带了些恶狠狠的气力,倒像是威胁了:“你听着,我一江湖儿女,向来不知什么叫留三分余地日后全身而退,说爱便爱得淋漓尽致,你一旦给了我真心实意,就别想着分二心给我的可能。自此以后,既然我已应了你的邀约入此风月局,若你有天不敢坐庄,别怪我。。。”
后头的话她再说不下去,原是他早已挣脱了那愈发松软下去的束缚,一手贴近她的后脑将人轻轻拉过来,清浅一吻落在她抿成一道线的嘴唇上。
她再说不出话来,只佯装出副狠厉模样瞪着他,却不知她眼下眼眶红红的,脸颊也是红红的,王登明明什么都没做,眼前心上人却俨然一副被他欺负狠了的样子。看得他心窝口渐渐滚烫起来,当真是想做些欺负她的坏事了。
然而坏心眼的调笑到了嘴边,却生生地咽了下去,出了口却是句一字千金的诺言:“我王重言,若得阿雨一人,必当倾心倾力待之。若是有一丝一毫二心,便甘愿死在阿雨剑下做个。。。嗯!”
“你何必死在我剑下,脏了我的剑。”何灵雨着力扭了下他的小臂,脸上红晕未消,却故作镇定地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抿抿嘴唇道,“起来吃饭,打点东西去,难不成还要一直赖在床上?”
知道她一时害羞得厉害,王登也不去刻意逗弄她,自己端过米粥三两口喝尽了,趁着何灵雨还没来得及从屋内走出去,赶紧添砖加瓦地喊了一句:“我方才都是真心的!但凡往后有违誓言,随便你找谁来取我的头!”
何灵雨脚下一绊,愣是差点儿平地狗吃屎,也顾不上回头跟他拌嘴,慌不择路地跑掉了。
王登这厢剧烈的喜悦还没消下劲去,连更衣穿靴时都有些细微的手抖,活像是被她那短短一段宣誓主权的话激偏瘫了,上蹿下跳上房揭瓦的精气神都有了。
他俩背着一厢情愿给婚旨的秋维悄咪咪地私定了终生,京城中暗流涌动算是渐渐平息下来,秋维虽说仍是忌惮着已知道苏家秘密的秋笙,到底还是要靠着这小侄子把江南海岸线平定下来,究竟如何安排王登带过来的这些兵马也是个亟待解决的问题。他静下心来与董琦、陶清林等人商量一阵,终于确定要将他派往南疆待命,一旦秋笙处有风吹草动,也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前线支援。
至于何灵雨,秋维从亲眼见着此人的第一面起,便知道这人定是个跟她家主子秋子瞻差不多脾性的倔强姑娘,又是个顶有本事的天下奇才,将她贸然安置下去,妥不妥当他是不敢打包票,但这姑娘临阵应变的能力倒被限制住了,别说秋笙,连他都觉得可惜。
走个过场将她带来的军械物资查看了一遍,越查下去,秋维心中越是暗自赞叹起来,这都是些顶尖技术制作出来的杀伤力骇人的新型军械,居然只不过是她前两年的旧作而已。
“何姑娘天赋异禀,可否留本王一两件小物赏玩一番?”
他试探着说了这话,不想何灵雨闻言竟然微微抬起头,那目光虽说按礼法将是有些无礼,秋维却明白这人眼中绝无半点不敬不恭之意。
倒像是怜悯心疼他,眼神中有些同情意味。
“这不过是些小东西罢了,不入流的。”何灵雨随手从大箱子中取出一件当年未经改进的旧式轻甲,抓在手里掂量了几下,轻描淡写道,“这甲笨重成这副德行,虽然以古旧眼光来看能够增加防御能力,然而最新研究出来的轻甲已经找到了甲胄最为密集的排列方式,根本无须给百万将士这样沉重的负担,只一半不到的重量便可达到与这件旧甲不分伯仲的防护力。这都是老东西,要改进才能用的。”
她淡淡说完,将重如千钧的轻甲往箱子里一放,抬手施施然向秋维行了个礼:“王爷,您是要自己琢磨把玩看看呢,还是要属下改制出新来再交到您手上?”
秋维:“。。。何姑娘天赋奇才,本王实在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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