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帆岛》第214章


“吱”地一声油门尖叫,霍托斯瞪着大眼珠驾车跑了,一边拍着脑袋上油污的薯条,一面气急败坏地大骂:“妈的!臭婊子,大屁股母狗!”
快回到家的时候,霍托斯给一个老熟人打去电话,信号接通之后,没等他先开口说话,电话里就嚷嚷开了。“快别闹了,霍托斯先生,您已经领养的够多了,按照法律也要一年之后才可以再次申请。”
霍托斯显然等不及,很不乐意地骂:“你这个蠢货,你可以找别的什么人冒名领养,然后再寄养到我这里,你甚至还可以跨国领养,去亚洲或者南美什么地方?我会给你钱的,比上次多一倍,别再抱怨了,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吃晚饭的时候,被监押起来的拉德多,颓废地坐在铁栏杆里面。他的警服被扒掉了,锃亮的靴子也踢破了,歪歪扭扭的皮带勒在滚圆的肚皮上,双目呆滞无神,脸色苍白难看,稀疏的头发像被开水烫过一样,凌乱不堪地卷曲着。
大眼蛇霍托斯交给墨龙的东西,仿佛是一把被注入魔力的剔骨头,连拉德多的灵魂也挖走了,警长先生那往日的脾气,自信、狡猾和倨傲全都不见了。此时此刻,就像个衰弱不堪的老头子,再也打不起半点精神。
深更半夜,彼得探长的出现,把拉德多吓了一跳。他像看到可怕的魔鬼一样,远远地蜷缩在墙角里面,对着外面大声呼叫:“你是来害我的?——快来人啊!有人要杀人灭口啦!快来人!”
“哼哼哼……”彼得探长像欣赏一只发疯的猴子,幸灾乐祸地冷笑着。
“我可告诉你,我哥哥是市长办公室的秘书,你们要是敢乱开,我……我……”拉德多的警告,连他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警长先生,您知道美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监狱吗?从流浪汉到总统,该办的案不办,该抓的人不抓,该关的人不关,那就没有意义了!不是吗?”彼得探长不是来问候,显然是来看笑话的,欣赏够了疑犯的狼狈,他把一张信封掏了出来,像用骨头挑逗饥饿的狗一样,在拉德多面前晃了晃。
看到信封上故意蹩脚的笔迹,拉德多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自己命手下邮寄给州长的举报信。不等他来得及惊讶,一道火光从拐角亮了起来,正是那个留着中分发型的警员,闭掉火机靠在旁边的墙上悠然地吸着香烟。
“你这个狗崽子,叛徒!你应该感到羞愧,上帝都不会同情你!”气得简直要吐血的拉德多,僵硬地挺直身子,差点就背过气。
中分发型的警员,看都没看老警长一眼,只轻蔑地咧了咧嘴角。
“您在侮辱一位立了大功的警员,指责一位没有被你拉进深渊的好同事,这可真叫人害臊!——哼,你自作自受,他会比你干得有出息!”彼得探长的奚落,将拉德多的悲剧又放大一倍。小人不仅出卖了他,如今还将取代他的位置,这无疑使拉德多更加悲愤和痛苦
拉塞夫居然也来了,他的出现令中分发型的警员赶忙立正身子,像是瞅见了某位值得尊敬的大人物。拉塞夫走到彼得探长跟前,瞥了拉德多一眼,然后对探长说:“我想和他单独谈谈,您看可以吗,探长先生?”
彼得探长并没有表态,但是却带着中分发型的警员走开了。
拉塞夫一点也不绕弯子,直勾勾地盯着拉德多说:“你听好!墨龙先生要我带话给你,如果你敢在监狱里自杀,您的太太和儿女就会去天堂看望你。”
噗咚一声,拉德多瘫坐在了地上,墨龙这个名字,把他吓坏了。对他而言,就算这个世上最可怕的恶魔,也已经不及墨龙。拉塞夫的警告很明确,会有人被安排随拉德多一起进监狱,没准还要关在一块,把他每一天阳光灿烂的好日子,用魔鬼的画笔填满色彩。
一百八十七章:苏醒的战神
尼克望着家里墙上的挂钟,在三条指针重合预示着新的一天诞生之时,用铅笔在刻满记号的日历上添了最后一个圈,像对着远方的什么人在说话似的,眼光中充满了一种备受煎熬之后苦尽甘来的对胜利的悲怆和喜悦,他喃喃低语:“Wele back,my man!”时间就像无形的流水,任凭这人世间的沧桑、牵绊如碎石走沙一般分割,它也会全无疏漏,从每一个人的心灵间悄然淌过。此时此刻,任敏在她那画满十个太阳的小本子上,用土著小妹的玩具画笔将第三个太阳涂满绿色。——她也在等待,等待涂满十颗太阳之后,有个人平安醒来,举着温暖的火把,走进她陷入阴暗的生命深处,重新点起一抹光亮。——这个人是使她在这个充满恐怖的世界还有勇气活下去的唯一亲人了。 昆帕帕从门缝探出圆圆的脑袋,咕噜着一双大眼睛,悄声看了看躺在被子里的任敏。任敏发现了这个土著伙伴,也同样惊讶地望着他。 三个半大孩子自从被秘密藏到加州中部一座山脉上的牧场之后,昆帕帕就像个懂事的大人一样,细心观察着任敏的一举一动,照顾她的很多生活。有时候,任敏半夜发恶梦,守在门外的昆帕帕,会提着矛杆跑进来,直到任敏安然睡去,土著男孩子才回到自己的小房间,爬到柔软的吊床里休息。山脉牧场是杂佛匿名花钱买的,雇人经营少量的乳牛和山羊,等到自己需要藏身之所的时候,就会打发走一切工人。好在昆帕帕是个勇敢的土著,那些山鬼女巫之类的传言根本吓不住他。他信仰罗密库姆,只相信神兽的存在。所以每当大半夜牧场外面有动静,或者有什么豺狼徘徊在铁栏杆周围吓唬牲畜,昆帕帕就会提着矛杆跑出去,把野兽大声吆喝走。 任敏没讨厌过这个顽皮的满身野性的小伙伴,她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对昆帕帕说:“晚安!” “什么?”昆帕帕听不懂中文,以为任敏想要什么东西,推门便准备走进来。从小光着屁股在赤身罗体的土著妇女们中间乱跑乱跳长大的土著男孩,不懂中国女孩的矜持,显得愣头愣脑。 “Good night!”任敏跟尼克学会了这句话英文,拉紧被子赶忙说了出来。 昆帕帕这才听懂,一面憨笑一面点着下巴,“哦,晚安!” 石峡谷水库的夜空,月光皎白如华。漫天璀璨的星光,映照在对岸的大森林,宛如白昼一般。猫头鹰从云影和树枝的缝隙间擦过,看到下面火星四溅,立刻煽动翅膀升高了飞行。 亡歌睡鲛的短钺寒芒闪闪,隔着爬满青藤的矮岩,跃起鲸鱼戏浪一般矫健狂暴的身姿,朝杂佛的面门居高临下就是一拳。 杂佛手持两把怪异的子母刀,刀身锋利奇炫,前半部分是扁刃,后半部分却是利齿,此为伤人器脏、割筋断骨的母刀。刀柄处有一护手刀,宛如响尾蛇的尾尖朝外面弯着,只要挨上人的肉身,就是一道致命的创口,此为子刀。而且子母刀的刀柄还可以像钳把儿似的选择握度,既可保护指节,又能够压缩刀身,令兵刃像鳄鱼嘴巴似的一张一合。 杂佛咬牙格挡住亡歌睡鲛那想要割进他面颊的一抹刀尖,奋力向前一撞,借助身躯扭动之力,起脚朝对手腿上踢去。亡歌睡鲛的另一只短钺,迎着杂佛的膝盖骨击来。杂佛左手上的子母刀,随即砍了过去,当地一串火光,令两名纠缠在一起的厮杀者再度分开。 海盗杀手瞪着不肯善罢甘休的目光,像锁定美餐的饥饿野兽一般顽强,借助植被下斑驳的阴影,行如鬼魅似的绕着杂佛转动,伺机发动下一轮肉搏攻击。“八目杂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就算你能躲过铁耙号这一劫,你也照样活不长。”亡歌睡鲛杀心叵测,总在刺激对手的耐性,想要加重杂佛的顾虑。 杂佛不愿与他废话,只冷冷一笑,好让对手明白,自己还有的是精力和沉着,鹿死谁手定论尚早。 “看来只有把你宰了,那两只闻名杀手界的子母刀,才会接纳我做它们的新主人。”海盗杀手的狂妄之言,令杂佛听了不免好气,嘲讽地回敬说:“哼哼,我的刀专吃贪心的家伙。比如你那漂亮的耳朵,应该割下来送给姑娘,免得挂在你脑袋上误导男孩子!” 杂佛轻蔑的口气,就像正准备割下一只猪耳朵换烧酒喝。亡歌睡鲛登时窝了火,他最恨别人误会他的水贼打扮是同性恋,或者觊觎他耳朵上宝石,因为这几颗宝石不仅名贵华丽,更具有辟邪的佳话传说,又岂容流落到一般俗人手中。 “——混蛋!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应该割烂你的嘴!”亡歌睡鲛冷森森地恶骂着,拉开身姿又朝杂佛扑来。杂佛急速奔跑,跳进一层灌木丛,双脚落地的瞬间,挥刀砍断了陷阱的绳子。一扇扎满利刺的木排,哗啦一声从草丛里翻了起来,直朝蹦在半空中的亡歌睡鲛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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