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战史》第186章


刘曜拔出五色神剑厉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见个高低吧,只可恨那个王绝之还没决定找你,不然何至今日之局。”
石勒冷笑道:“王绝之武功虽高,却只是一个江湖游侠,你打仗不靠自己,却指望他人助你,真乃无识之辈!”
刘曜恼羞成怒道:“你……”你了半天,却是说不出话来。
石勒道:“我本不欲与你相战,单只我帐下一百八十名强弩手便可要你性命,只是你也算个人物,死在无名兵士手中,似乎太说不过去,因而,看在昔日同殿为臣的情分,我石勒亲手杀你!”
刘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厉声吼道:“你以为你那强弩射手射出的弓箭便能射近我身么?”
石勒脸色一变,大手一挥,轻喝道:“射马!”
石勒身后立涌出三队人来,每队六十名,分着蓝红黄三色,持三石强弓,搭四尺雕翎齐齐向刘曜射到。
弓强箭重力疾,较之鲜卑十三神射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曜神剑虽利,内力虽强,无奈神箭手的箭矢速度极快,又极多,三队连环,密不透风,尚只是第一轮射过,刘曜座下战骑就被射死。
刘曜脸色惨白,今日就算石勒不在,单是这一百八十名强弩手便可要了他的命,他又怎能不骇,又怎能不绝望!
但刘曜亦是强悍之人,自然不会投降石勒让石勒废去武功,败就死,免得遭人羞辱,晋王司马业在他手中被百般羞辱,他绝不愿像那样苟活。
刘曜死盯着石勒。
石勒从一名随从腰畔抽出一把普通长刀,刀长五尺,这是一把典型的石家刀,却只是普通镔铁打就,石勒脸上充满了鄙夷之色,跨步迎向刘曜。
刘曜后退。
石勒双手握刀,一步步走向刘曜。
刘曜眼中惊骇、绝望、狂乱各种神情混在一起,只是不敢主动向石勒出剑。
这便是石勒之威。
刘曜胆子绝不算小,他也绝不怕死,怕死之人绝不会打仗时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
但他怕石勒。
这便是石勒之威,令天下英雄为之气短,含无穷王者霸气的石勒之威。
石勒出刀。
刀砍向刘曜头颅,直砍过去,没有丝毫变化。
刘曜只得咬牙挥剑迎上,刘曜胆怯,一身内力竟像是提不上来,五色神剑上的剑芒仅只五尺左右。
刘曜实在是怕石勒。
石勒刀断,毕竟这是一把普通镔铁打就的刀,就算石勒武功盖世却也无法使之与天下第一奇剑??五色神剑相抗。
刘曜心中一喜,刚待回剑削刺石勒,却觉腹中一凉,石勒那柄断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变化刺进了刘曜的腹中,刘曜只觉浑身力气仅随着那腹中丝丝外冒的热气而消散。
刘曜满脸痛苦,瞪着一双惊疑的眼睛狂吼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的我连你的一刀也接不住,我不信,我死也不信……”
刘曜慢慢倒下。
石勒弃刀于地,长声叹道:“你接不住我的一刀,是因为你怕我。你怕我,所以时刻存有逃弃之念,存有逃弃之念却又无路可逃,你心乱,心既已乱,又怎能接得住我一刀。”
可惜,刘曜却听不见了。
石勒一刀就斩了刘曜,这等威势,王绝之能敌得过么,王绝之面对石勒之刀时,是不是也会恐惧、害怕,毕竟在与石勒交手的人中,尚未有一个能战胜石勒的,石勒拥有战无不胜的信念。
人,可以不停地叫自己不要恐惧、害怕,可越是这样,却越来越怕的厉害,就像刘曜一般,或许刚一开始便勇敢面对,反倒会不怕了,刘曜不试那强弩弓手而直接与石勒相战,或许还有些胜机。可惜,一试之下更加丧胆,一刀之下便败之于石勒之手。
刘曜不行,王绝之可以么?他能够克服对石勒之威的恐惧么?
第十章 决战
十月十五。
王绝之与石勒战于襄国浮图塔。
消息传出,江湖为之沸腾。
无数江湖俊杰赶往襄国,想要目睹这千古难逢的一战。
许许多多的人在十月十四前便赶到襄国,这一战,将对江湖和朝野产生莫大影响,江湖中各方势力又在找寻新的契机,何去何从,也许得看这一战的结果。
一个是一统中原,天下第一的英雄。
一个是睥睨世情,狂绝天下,任性慷慨的狂人游侠。
一个是胡人。
一个是汉人。
这一战究竟谁会胜,无数人心中在猜疑。
今日是十月十四,大战的前夕,王绝之和石勒究竟在做什么呢?很多人都不知道,因为石勒的中军大帐岂能随便容人进出。
但很快又有些人便知道了,有时候,江湖势力的庞大,令人不得不咋舌惊叹,无所不在,无孔不入。
王绝之与石勒在把酒言欢,一旁坐陪的有弓真、穗儿、石虎,还有石勒幼时的一些邻居。众人欢笑正浓,哪有点滴大战气息。
大功告成,解禁三日,张弛有道,这也是治军之道。
石勒拍着一名老者的肩,老者说老也不老,只不过与石勒一般年纪,但由于长年劳作显得有些老态罢了,老者名唤李阳,乃石勒邻居。
石勒道:“李公是否还记得幼时之事?”
李阳显然已喝多了,一点也不害怕面前这一怒而诸侯惊,一息而天下安的石勒,亦拍着石勒的肩,卷着舌头,口齿不清的道:“怎的不晓得,你小时和我麻地相争,曾被我打得开口叫饶呢!”
石勒摇头笑道:“李公喝多了吧?麻地相争,开口叫饶的是你吧!你虽打得我鼻青脸肿,可你自己也被我打得动弹不得,最后不得不叫饶吧!”
李阳挠挠脑袋:“可我明明记得讨饶的是你,怎么会是我呢?”众人大笑。
王绝之与弓真也笑得直打跌!
这便是明日要决战的双方么?这便是明日非得决出一方倒下为止一战的双方么?有人在怀疑明日之战是否能够进行下去。
“报,门外有一自称是王公子的朋友求见王公子!”一人进来报到。
王绝之一愣,在这个时候,谁会来找自己,莫非是羲之?
石勒笑道:“既然是王公子的朋友,那就迎他进来吧!”
那人出去,转瞬领了一人进来,这人令王绝之和弓真、穗儿都吃了一惊。
谁也没有料到来人竟是那日弓真在崔家帮他咄逃的顽皮小僮。
“怎的是你!”弓真惊得眼珠几乎掉了出来。
那小僮看了弓真一眼道:“你倒是跟他跟的紧!”
王绝之皱了皱眉头道:“你怎的来了?”
那小僮紧抿着嘴唇,几乎一付快要哭出的表情道:“我怎的就不能来?”
弓真道:“你们还是相识了,那日我帮他出逃找你,虽遭人误解,但倒也不冤!”
王绝之苦笑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弓真搔搔头道:“不知道!”
王绝之道:“她便是当日崔家比武招亲的主角??崔家三小姐崔余清!”
弓真不觉愕然。
穗儿忙上前行礼道:“见过三小姐!”
崔余清苦笑道:“我家也毁了,产也无了,哪里还是什么小姐,我的命也忒苦,单是出来江湖寻找他便找了数月之久,可人家一见面便要赶我走,倒是你命好,找了一个好少年郎君。”说时,崔余清泫然欲泪。
众人听得俱皆动容,如今四方征战,天下动荡不安,一名孤身女子,外出四五个月,其中艰险,可想而知。
王绝之叹口气道:“你这是何苦!”
崔余清大声道:“当日你去崔家是如何说的,你说我若是漂亮,不妨娶回家中,你为娶我,不惜赶走你那族叔王璞和丐帮帮生连三滔,连刘聪你也将他骇跑,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变故,我被人擒住,你又将我救下,若是你不想娶我,又岂会惹这么多麻烦!”
王绝之哭笑不得,这番话由崔余清口中述出,仿若他王绝之当真是色中俄鬼,为了崔余清不惜大动干戈,惹出无边祸事来。
崔余清又道:“你把我安顿在一个朋友家里,却一去不返,从此不理我,是不是想借机甩掉我!”
崔余清此话说出,不觉涌上酸苦悲意,放声哭了起来。
酒席之中此时至少有半数以上之人心中指责王绝之不该始乱终弃,俱为这女子如此情深大打抱不平。
就连那弓真也觉得王绝之大是不该。
王绝之正欲开口辩解,就听石勒道:“崔姑娘倒也情深意切,如此一路辛苦,满面灰尘,来人,服侍崔姑娘换洗一番!”
王绝之欲待拦阻,却又没甚借口,只好呆立不语。
只是须臾时刻,崔余清便换洗完毕,一头乌黑长发齐腰散披,一袭白衣,污色尽去,露出明眸皓齿,清丽照人的绝世容颜来。
众人一见,心跳俱为之一停:好一位清丽艳俗的美女。
王绝之也为之一震,那回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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