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柳影江月》第59章


……
一场无聊的战争,带给了多少人无楚的灾难,当你得到了那份虚荣,是否还曾记得践踏过多少鲜活的生命?
江月明几天来连番的攻势,怎奈渡月关依然坚固,他不得不提出绕道南路,而金玲却不能答应,因为她不愿再去侵扰更多的百姓。
“中原的军队突然弃关了!”这对江月明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喜讯,但他又怀疑这其中存在着欺诈,金玲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再探!一定要让我知道弃关敌兵的去向,还有他们为什么弃关!”金玲对番兵探子说道。
……
军马践踏过后的土地,如铁锅里炒熟的沙土,荒芜三百里,风起处;尘沙飞荡。
两军终于在一座曲蛇蔓延的山丘前对峙,番兵气势旺盛,而青青身后的兵马则显得毫无斗志。
江月明攀上战车一眼望去,前方敌兵如同一片枯草,只有那一面‘郭’字帅旗,像是草丛中滕起的蛟龙,使他望而却步。
“是他!皇帝还是起用了他。”江月明望着那一面帅旗说。
金玲在另一辆战车上着眼望去,她的手在不停地拨转着一串佛珠,她在祈祷,或是在掩饰心中的不安。
“不知他为何而来?明儿可唤他至阵前,我问个明白。”金玲从战车上站起,望着前方的敌军微笑道。
“是,姨娘。”江月明应声而去。
他的战车停在了两阵之央,金玲也随之跟至。
只见敌阵几经变动,从中走出一头雄伟的野兽。它驮着一名身披红缨战袍,手执寒血银槍,面目清秀的少年将军缓缓向两阵之间走来。
车前的战马开始显得骚动不安,江月明强勒住缰绳,不禁自语道:“难道是她?”金玲两眼直望着那名少年将军,说道:“是她,错不了。”
两人都再没有言语,只等青青渐渐走近,江月明张了几张嘴,最后说道:“你来干什么?”青青笑道:“谁都看得明白,我当然是来破敌来了。”江月明如含铁石,默默回避着青青的笑眼。
“金姨近来可好?”青青问候金玲道。
金玲笑道:“金姨很不好,一个就够我费心了,现在又来一个,能好吗?”
青青忙道:“金姨不必为难,两军对阵各为其主,青青就算今日死于阵前,也对金姨毫无怨言。”
金玲笑道:“我不为难,我也不为谁而战,我所做的一切只为我自己,你也不必有所顾及,沙场之上无恩怨,胜败才是根本。”
青青回道:“金姨的话,青青记住了。”
金玲笑道:“那样最好,我们现在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然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无论结果如何,谁都不能有所抱怨。”
青青笑了笑,抱拳对金玲道:“多谢金姨,青青暂先别过!”
“等等!”江月明突然喊。
青青回头笑了笑,道:“将军还有话说?”
江月明沉默了片刻,抬起头说:“我不想与你为敌,你也胜不了这场仗,你……,你别在回去了,留下来我会保护你的。”
青青仰天笑了笑,接着冷冷说:“好意心领了,你还是保护好你的公主吧!”
江月明痴痴地望着青青离去的背影,良久不知所措,金玲一边叹说:“事已至此,她不会再回来了。”
无奈,各自回到阵中,江月明依然痴痴望着敌军的帅旗,迟迟不肯下令进攻。手下将士再三催促,他总是低声地说:“再等等。”
金玲也上前劝慰:两军对敌,各安天命,事到如今,你再犹豫不决,只会延误了战机,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可她……”江月明没能将一句话说完,但金玲明白他的意思。
“你不用担心青青,我已画出了她的相貌,交给了各将士传看,如果将士们见到了她,会将她安然无恙带来给我的。”金玲如此说。
江月明仍旧摇头道:“刀剑无眼,如果她有什么差池,我怎么向自己交待?”
“你当初用剑刺她之时,又是如何说服自己的?”金玲道。
江月明没有回答,因为他根本回答不出来,良久他才终于说出一句:“击鼓!准备进攻!”
鼓声响起,众将抖擞起精神,战马也开始不停用踏步检验着铁掌。江月明手握着令旗,只待他轻轻挥动,身后的兵马就会毫不留情地冲进对面军中,践踏那里的血土和尸首。这个时候,他还是犹豫了,他不知道他这次将令旗挥动,带给他的是成功的喜悦还是永久的悲痛?
对面也鼓声骤起,却见青青单骑冲出阵外,江月明再也没有勇气将令旗挥动。
“她要干什么?”江月明问。
“她回心转意了吗?“金玲说。
江月明脸上露出几分难得的喜悦,连忙下令:“都不许放箭,不准伤及此人。”
番兵将士都满脸疑惑地眼睁睁看着敌方的这名将领单枪匹马向他们奔来,没有人明白她想干什么。
青青在一箭之外的地方停下了,她向江月明喊道:“将军为何还不进攻?那本将军就不客气了!”
江月明及金玲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却见青青座下雄狮愤起前蹄,向他们长吼咆哮,声如重雷天降,势若火山喷放。金玲忙叫:“不好!”但为时已晚,军前战马已被吓破了胆,回头便向阵中狂奔,一时间江月明的军阵乱作一团,青青趁势令旗挥动,中原兵马汹涌而来。江月明忙下令撤退,慌乱之中番兵自相践踏,误伤同胞不计其数,而青青则不费一兵一卒将敌兵驱至百里之外,还拾获了不少马匹、辎重,大大鼓舞了士气。
对于江月明,这是他东进以来的第一次败绩,不过这对东进大军没有丝毫的影响,番兵之中士气比之前反而更加旺盛。因为他们随时能从西里调来百头野兽加入这场战斗,而这一次的失败无非是青青向他们提了个醒。
青青当然也明白,此计只能得逞一次,但绝不是侥幸。所以她又将军队后撤了三十里,进入了那蔓延曲折的山中,山势虽不算险恶,但至少有势可依,不至于由主成客。
……,
战事继续着,每天都会有将士死去。江月明几番猛烈的攻势,也让番兵开始疲惫;中原的兵马更是无处喘息,虽然阵势依然稳固,但没有人知道可以坚持到几时。青青总会在军士们熟睡的时候在帐外巡视,这时的她会得到释放,因为她也会疲惫。
星光对应着火焰,不知天外的世界是否也在征战?江月明仰望着天空,有流星划过,像一支飞行的火箭,不知是何人射出?是否也射向了心中的思念?
“用火,烧山!”江月明吞吐出四个字,金玲将手中的佛珠拨得更快,她慢慢抬起头来说:“你想好了?火一旦燃起,就收不会了。”
江月明说:“火烧不到她的身边。”
“水火无情,玩火终会自焚,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赞成的。”金玲说。
“姨娘还有别的办法吗?”江月明问。
金玲手中拨动的佛珠突然停止了,她说:“没有,我累了!”
江月明默默退出金玲的军帐,他知道连自己都不能说服,又如何能说服姨娘?
火光拉长了青青的影子,显得她更加纤弱,但她不会让人看到她的疲惫,因为她不可以疲惫,她的疲惫会让许多将士失去性命,虽然她已经疲惫。
当你疲惫的时候,敌人可能也在喘息,当你喘息的时候,敌人可能已知道了你的疲惫。又一道长长的影子向青青慢慢移来,她不用回头就知道了来者是谁,因为那种脚步声在她未能记事起就已经熟悉。
“兄长还不休息?明日会是一场恶战,你现在需要保持体力。”青青对着移动的影子说。
叶鸿拖着缓慢的步伐,一步步走来与青青并立,他将一件樱袍披在了青青的肩上,他说:“需要保重身体的是你。”
青青将樱袍轻轻系了系,又说:“多谢兄长!”
叶鸿望着脚下两人的影子道:“妹妹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爹爹说他此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兄长,不知兄长是否一直怀恨着爹爹把你当作了棋子?”青青转身面对着叶鸿问。
叶鸿回答说:“恨他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我只恨我自己,恨自己没能力救出自己的父亲,恨自己抱不了家仇。”
“往事云烟,何不让它随风消散?”青青说道。
叶鸿用他从未有过的充满怨恨的眼神望向青青,斥道:“父亲毕生的心血都是为了报仇,他虽然失败了,但还有你我,所以我们都不该违背他的意志!”
“他只想让你我好好的活着。”青青这句话说的很慢很清晰。
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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