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鬼叔》第11章


………………………………………………………………………………………………………………………………………………………………………
鬼界。
奈何桥边。
孟老婆子站在一锅孟婆汤前搅着大勺。
鬼叔走到她旁边站着。
孟婆汤清汤寡油的,还飘着不知名的幽香,不禁让他想起前些日子吃的香喷喷的人间美味。鼻翼一收,喉结一动,竟然口舌生津,不自觉就咽了口口水。
孟婆细细打量,将鬼叔的微小动作看在眼里,笑道:“最近在人间,可是尝了什么新鲜?”
“阿姑,你又问东问西的。”鬼叔将袋中的几只大鬼抖出来,“这次的不多。”
“那就现在灌吧。哎,这次可不能把鬼泡进去了,会坏了一锅汤的,熬汤不易!”
“知道了。”
待到回到人间,卯日星君那勤快的孩子已经打过了鸣,天下大白。
鬼叔回到客栈,拐去隔壁二毛住的屋子里看看她起床没有。
推门进屋,不见有人。
床铺没有热气,应是起床很久了。
反常。
懒猫一样的小鬼尽然会早起?果然是心虚!
鬼叔暗笑,自己有这么可怕么?
他耸肩回身,目光不意一瞟,看见窗下桌子上赫然一只——收妖金钵。
心莫名一凉……
JQ篇之第一章
天刚蒙蒙亮,小镇就迎来了第一拨杂乱无章的热闹。
这热闹以卖早点的吆喝为主,买卖双方讨价还价为辅,兼容街边住户有起床气的大人们莫名其妙吵架这种见鬼的声音,并进被吓哭的小孩撕心裂肺嚎啕这闹心的声音。
当然,这里面还夹杂着某酒馆门前,正在做开门清扫的酒保不惜力的拿着大扫帚刮地面产生的 “刺刺啦啦”声。
酒保将从地面上刮出的碎石灰尘扫到门外墙根,支起扫帚,手撑着腰抹抹汗:“终于扫完了!”抬头看见街那边走过来一张臭脸。
冷冰冰的,还算俊朗,但就是——臭得很。
他步伐匆匆,袖袍被走时带起的风鼓起,只是不知道怎么了,胸口处有一个鼓起的大包。
他片刻就走到了酒保面前,酒保一个哆嗦,暗想:可别是上次我在他背后嘲笑他手抓鸡蛋被他瞅见了,现在来找我麻烦?
鬼叔顶着一张被小孩子哭惹得烦烦的臭脸,在酒保面前站定,问:“酒娘在么?”
酒保有点怔:“在里面。”
鬼叔走了进去,见酒娘正在收拾柜台。新一轮的醉饮尚未开始,正是她最清醒的时刻。酒娘扭过那张神清气爽的脸,看到走进来的竟然是鬼叔,不禁片刻惊讶。
尚且未回过神来,鬼叔丢下一句话走了:
“我见过章绍了,他现已重新投胎,让你莫要再等他,另寻人家。”
这话对酒娘而言,像是五月的晴天,闪了电,怔过神,听懂了,鬼叔也早走了。
———
鬼叔从酒馆中出来,走到无人背地处,嘴唇阖动,脚底生阴风,在眼睛一闭一睁间,就回到了自己牵肠挂肚宝贝石床前。
浴在明媚妖艳阳光里的石床是如此的迷人。鬼叔骨头一松散就躺了上去。阖上眼睛,翘起二郎腿。
一切似乎和一个月前一样,一切又似乎和一个月前不一样……
他翻个身,觉得肚子里有个小疙瘩。说不清楚具体在哪,但是堵得慌是事实。
是不是吃了什么硬东西?堵在肚子里没出来?
不得而知。
可堵着难受。
闲着也是闲着,鬼叔就把自己吃过的东西都回忆了一遍。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端倪,再寻出一些解决的办法。
带了二毛一个月了,也确实吃了不少东西,每一种都不落地过了一遍,不知不觉就到了夜晚。
睁开一看,满满一天亮晶晶的星斗。
想食物想到口舌生津的鬼叔坐了起来,忽听见“叽里咕噜”的响声。
什么声音?谁在附近?
“叽里咕噜”的声音又起,鬼叔这次确定了,声音是从他肚子里传出来的。
合着肚子原会自己叫唤,奇了怪了。
他忽然觉得有些犯馋,馋了就去找些东西吃!
这么想着,鬼叔就去了小镇。
这时候,黑咕隆咚的,天下众生皆是关门闭户,哪个屋里不是黑灯瞎火的?
哎哟嘿,还真有一户不是黑灯瞎火的。
准确的说,是有火光。
酒馆后面的联通着住房和厨间的小院里,有一个人,还有一盆火。鬼叔收脚在房顶上静静一立,看着酒馆后院。
是酒娘在烧东西,火盆儿里的火苗把火红的纱衣舔成灰烬。她呆呆看着火里的红衣,一脸的泪。
末了,理理容。汲了点井水浇熄了火光,又把盆中灰烬汤尽数倒到院中白杨底下,看着灰着灰烬水渗到土里发了一会儿愣,回到井边洗洗脸,放好空盆,就推开了酒馆的后门。
鬼叔从房顶上跳下来,绕到酒馆前门,蜷指扣了扣。
酒娘开门时是一脸的不耐烦,看到鬼叔是一脸的诧异:“鬼叔?何事?”
“吃饭,喝酒。”
酒娘眼睛还泛着红,爽朗笑道:“好,我看你也有心事,不如陪我一醉方休。”
不一会儿,酒馆一方桌子上,一碟子花生米,两坛子花雕,两只海碗。鬼叔捏了颗花生米放嘴里嚼了嚼,然后端起酒碗。酒娘什么也不吃,就一碗接一碗的酒往肚子里倒。
两人谁也不说话,各自想各自的心事。
酒馆后门一响,帘子一动,酒保走了进来。看着两人愣了一愣,默了一默,没话找话:“鬼叔,你家二毛……”
鬼叔正在想二毛,一惊之下,刚噙入口的酒从鼻孔中喷薄而出,那叫一个辣呦!他擦擦鼻酒,挤着呛流泪的眼睛环顾四周:
“哪呢?”
酒保知道自己犯错了,一囧:“我没看见,所以只是问问。妞妞在家?”
鬼叔白了他一眼,揉揉鼻子,擦擦眼泪,皱眉不言。
酒娘看出一些门道,像是自言自语:“去找一找?”
酒保莫名其妙摸着后脑勺:“找什么?”
“额……看看厨房有吃的没。”酒娘答。
鬼叔心中一阵莫名的烦躁,站起来道:“不用。我走了。”掂着他那一坛子花雕缓步走了出去。
…………………………………
花雕在手,是一路走,一路饮。
踉跄回去,醉步生风。
一坛子酒下肚,浑身被带起燥热,他匆匆回到石床上,就躺了下去。花雕带起的燥热,被凉石床一激,真是舒爽!脑仁儿昏昏沉沉,躺下不多时竟然困了。
迷迷糊糊觉得脸上唇上有温热软软一点而过,痒痒的。
他揉了揉脸,摸了摸嘴,翻身睡去。
又是一个一觉天明的好眠。
鬼叔醒时,习惯性的为了防止压着二毛,想支着身子往后面挪一挪。客栈里的双人床一般比较大,住惯了就忘了了石床小了。先是胳膊支了个空,随后鬼叔就一骨碌滚趴在地上了,
趴在地上的鬼叔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不由自主想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傻二毛!
那个下落不明的小东西。
而想到二毛,鬼叔就把手伸进前胸鼓起的那个硌得他心口疼的大包中,把那天顺手牵来的收妖钵拿了出来。
那日,鬼叔见二毛住的屋子里出现了收妖豆沙和尚的金钵,心中觉得这东西出现在二毛屋里多半不妙,就去找她。可把街角搜遍也没看到二毛的影子,这才想着干脆就回来。临走时又特地回到二毛的屋里——原样,随手把金钵带在身上。
二毛,该不会在这金钵中吧。
他捧着金钵捯饬了半晌。
除了钵底被他的体温捂得有点馊的剩饭渣外,他什么名堂也没看出来。鬼叔走去溪边把有那么点臭臭的金钵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干净净,盘腿坐在大太阳底下,仔仔细细明察秋毫——未果。
连个二毛的毛都没看到。
他揣钵入怀,托腮掂量了掂量,觉得把无害的二毛丢给个危险和尚,实在是有违自己光明磊落的行事风格。不自觉一声长叹。
这一声叹还没落全,鬼叔已经走向了通往瞻崆小城的光明大道。
片刻,落脚。
走了两天,又回来了。鬼叔看着城街上来往的人,犯了犯愁。
若是二毛真的在豆沙和尚那里,有顺手牵来的金钵在手,有三千年的鬼术在身,他并不怕那小和尚敢对二毛如何。但能否在二毛遭其毒手前找到他,似乎也并不容易。
他摸了摸下巴,思量解决办法,还真的想起一个人来。
…………………………………………………………
瞻崆城。
客栈门前。
萧川大仙依旧拉着小姑娘的手侃着大川。
鬼叔走过去,站在这口无遮拦的猥琐人面前。
“哎哟,鬼叔,又来了?感情是我的桃花运之说应验了,鬼叔您是来测八字的吧。”萧川上下打量鬼叔,一脸猥琐模样。
“找人。”
“噢,找谁?”
“那日和我们一起住在客栈里的?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