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有沉没的人》第9章

我难过了，我的汉堡卡在了喉咙里，无论喝多少咖啡都没用。我觉得我的心灵太弱小了，最近发生了太多无法想象的事，我真的挺不住了，我要睡觉。
就在我起身的瞬间，谁也没问我，我却用余光看到美娜和我妈拥抱了。真是奇怪，我妈对个陌生人这么亲切，还不会生她的气，因为她叫醒她。如果是我的话，早已被一脚踹不在了。
我关上了我房间的门，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我离开了。还是她们根本不想问我，或者我是我妈捡来的，所以我妈才会对我那么凶，而美娜是亲身的，现在找到了亲身母亲了。所以强壮说的那些什么我一夜长大都是骗人，只是为了安慰我是个捡来没人疼的孩子。
想着想着，不争气地哭了起来，又不敢哭大声了被发现。默默地咬着被子，哭累了我就睡着了。
做了一个梦，遇见了一个慈祥的老爷爷，他问我是不是不开心，我摇了摇头，说没有。他说你这孩子怎么骗人呢？我说我没骗人。他坚持着我是不开心的，然后说，不开心的话，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以后就不会不开心了。
我的眼泪就这样被骗出来了，我继续哭啊哭啊，哭得地上都是我的眼泪。老爷爷说：“快别哭了！要发洪水啦！”
情绪正在高潮处，我怎么可能一下子停下来。我继续哭，哭着哭着，老爷爷丢下一句话：“你是来保护地球的，不是加灾难给地球的。”我不解地想去看他的眼睛找寻肯定的答案，只是他已经消失了。我趟着自己的眼泪，找着老爷爷，周围越来越黑，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醒来后，枕头都被我的眼泪打湿了。用纸巾擦干还挂在脸上的眼泪，拉开窗帘后，看到窗外哗啦呼啦地下着大雨，对着大雨练习了一个微笑，我打开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妈妈和美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鼓足一口气，走到了沙发边，坐在了她们的旁边。她们在看新闻，新闻里不再是播着哪里又死人了。而是今天的大雨引发的特大洪水，很多地方都被水淹了。交通不便，还看到一张现场照片是一辆车行驶在路上，可是只看得见车盖了。
“哇，好大的雨。”美娜惊讶地叫出来。我也知道雨大，我不要听她说。
“是啊，要不美娜别回去了，不安全！”我妈摸着美娜的头发说。
不安全？我妈是被美娜迷了心窍吗？美娜就住在隔壁，不用撑伞，不用淋雨就能到的地方，甚至不用换鞋？
“好的，干妈！”美娜甜甜地叫着。我不过就是去睡了一个觉，反正她们无视我。可是我醒来后，怎么都开始叫妈了！我越来越怀疑我是捡来的，美娜是亲身的，来认亲的。
“晚上和我睡。”我妈说。
“求之不得。”
“你们很熟吗？”我忍不住了。
“不打不相识啊。”我妈说得特别开心，却不知道我的心多难过。
“是哦。”美娜附和道。
“妈，我出去下。”
只是不开心，不想呆着家里，就想逃离。出门的时候，也忘记了拿伞，现在还下着哗哗大雨，我回头也看不见楼道里妈妈拿伞给我的影子，现在她有喜欢的心女儿，我在她的心里还有地位吗
我硬着头皮冲进了雨里，雨水冰凉地淋在我的身上，我的心好像不那么痛了。我游荡在附近的公园里，我不知道能去哪里，总之不想回家，突然很想西里，出门太急忘了带钱，翻了翻口袋，只有两块钱，刚好能坐一次公交车到西里家，不过他在不在家，就只有碰运气了。
公交站的人很少，可以说街上的车很多，人却不见几个，因为水已经淹到我膝盖这个位置了吗？大家都躲起来了。
公交车的司机很嫌弃地看着湿透了的我上了车，他肯定在想如果我不上他的这辆，等下一辆多好啊。可是我还是在他的注视下，厚脸皮的上了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一路上雨水拍打有力铿锵地拍着着车窗，也拍碎了我的小心脏。
我到西里家楼下的时候，水已经漫到了我的大腿边，裤子湿了。贴着皮肤，湿冷。好像掉入了地狱的阴冷。
我忘记了西里家住几楼，需要门禁卡才能进楼。我只好站在大水里，冷水继续侵蚀着我的皮肤，也无声息地侵蚀着我的灵魂，我觉得我就是个只有躯壳的行尸走肉。
“多莉？多莉是你吗？”
远远看见一个人撑着一把绿色的伞朝我奔来，很熟悉的声音让我感到很温暖，我撑不住了，我想睡一会儿。
如果能在梦里见到你多好啊，你让我感到温暖踏实。
可是，你会来我的梦里吗？为什么梦里这么黑，为什么这么热，有火在烤我一般，我难受极了。
“多莉，多莉，多莉。”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环视四周，看不到一个人影。
“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西里。”
是西里吗？怪不得我总是看到一片黑，原来我是闭着眼睛的啊，可是我怎么都睁不开，今天睡了很多了，怎么还是这么想睡呢。
渐渐地，我听不到西里的声音，我只希望，我如果做了一个梦，我希望你在，你会为我而来吗？
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所以我不会期待你驾着白马，优雅地朝我飞奔来。我只希望，有你在，就够了。
你会在吗？我怎么这么没自信。
一团团的大火围住我，闹哄哄的，听到有人在喊：“烧掉她，烧掉她。”我这才注意到我被挂在了一个十字架一样的东西上面，下面堆满了柴火。
要烧的人是我吗？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还年轻，我不要死，我还要向美娜夺回我的妈妈。
我看着一个衣着端庄严肃的大叔拿着一个火把渐渐朝我逼近，把火冒着不安于青春的浓烟，我害怕极了，喊着西里的名字。
大叔点燃了火把，我感到越来越热了。心也渐渐死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遵，如果有来生，我还想遇见所有我喜欢的人。
突然从人群里窜出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孩子，她好像会法术，她呼来一堆乌云，下起雨来，刚好就在我的头上，雨水淋湿了燃烧我的火堆。
围着我看热闹的人都跪下了，叫着恶魔，恶魔。女孩朝我走来，大雾弥漫，我看不清她的脸，她渐渐走近，我这才看清，是美娜。
我惊讶得叫了出来：“美娜！”
“嘘。”她对我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帮我解开了绑着我的绳子，再带我一起飞出了人群，这是我第一次飞起来。我们踏着白云前进，我从来没有想过白云会这么软，还这么有承受力。
“你是笨蛋吗？”美娜问我。
“你才是呢。”
“你在想男生喔，你喜欢他吗？”难道美娜也会读心术。
“喂，你不是人吧？你是不是用妖术抢走了我的妈妈？”
“我是你捡来的那只小猫咪。”
“啊？”
“意思就是我是猫妖。”美娜说完后，毫无提示地突然放在抓住我的手，我就这样从半空中掉了下去，美娜居然不来接住我，还对着我挥手再见。
“啊——”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画面是西里的大脸，透过他的大脸看到了陌生的房间。
“你醒了？”西里摸了摸我的额头，“还在发烧啊。”
“我怎么了？”
“你感冒了！发高烧。”
“这是哪里？”我环视四周。
“我的床。睡在我的床上是你的荣幸啊。”
“是啊，黑头王子！”刚才西里的大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时候，我的注意力完全被他鼻子上的黑头抢去了。
“你去死吧。”西里用手挡住鼻子站了起来。
“好，我去死。”
我真的好困，我又想睡觉。却隐隐约约感觉有人握住我的手，使劲地再捏，我也想反捏回去，却无那样的力气，最后，我放开了那捏住我的手。
再见了吗？
“你不能死啊！多莉。”
这是我放手之前听到的最后的话，正是因为听到了这样的话，我才放手的。我知道我握住的是西里，还有他现在以为我是真的要死了，他是笨蛋吗？我只是很困，想睡一下，就睡一下。
再见。
第6章　六
“喂？”
我感觉到有人用手轻轻拍打着我的脸，似乎在唤醒我，可是我好困，眼睛睁不开。
“这样行了吗？”
我好像睁开了眼睛，但是眼睛聚不了焦。好像模糊地看到了苹果的影子，因为他身上有一股苹果的清香味，所以我记得清楚。
我很想说话，但是使不上力来。
“她，她，她不是死了吧。”不用问，这就是那该死的香蕉说的话。
“有可能。”苹果用一种深沉的语气。快要把我气吐血了，为了报复回来，我也要睁开眼睛！可是我怎么都动不了，动不了，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