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宅急送》第95章

哼一声：“最没用的就是你！被人搞出一条猫尾巴都不能自己还原！”
“孟婆！你……”马莉欧气得说不出话来，握紧拳头吼道，“你忘记当年你在主人面前发了什么誓？你现在又在干什么？”
“你们不也早忘了自己是谁了么？”孟婆不屑地回敬，“你们不也在等钟小魁满十八岁生日那天，好第一个拿到他的身体么？为了不错过时间，还搞出个PKD来，让钟小魁不知不觉走进你们的陷阱。哼！”
万吨级的TNT在心脏里瞬间爆炸。
连天瞳如是，钟旭如是。
那个娘娘腔说……钟小魁满十八岁生日的那天？
连天瞳觉得脚下有点发软。
辛逅的元神一旦附身人类，十八岁后便会觉醒，无可阻止。就算没有拿回四魔将身上的神力，被附身的人也会变成一个身藏怪力、丧失本性的杀人机器。
钟旭一挥手，将流离从地上抓到面前，咬牙问：“你还干了什么？”
流离沉默片刻，说：“我将玄眼秤交给他之后，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是温晴天又骗了我一次，久年根本没有死。他又来找我，要做最后一次交易，只要我完成那两件事。第一件事告诉他辛逅元神藏在哪里，第二是将来某天，帮他保存一件东西，到他指定的人来打开这件东西为止，他就告诉我久年的下落，并且以后与我断绝联系。”流离的声音越来越低，“其实我并不完全是被他威胁，他们父子搞成这样，我是罪魁祸首。是我欠他们的。”
钟旭一拳打在流离的脸上：“你知道如果辛逅的元神落在歹人手里的话，有什么后果吗？你怎么这么糊涂！”
“辛逅的元神被女娲封印在浮珑山下一块普通的牛耳状石头里，千万年来吸收的只是花草山石的平和之气，何况它本身没有神力，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承认我抱着侥幸的想法。何况，知道久年没死，我当时就像疯了一样，什么都不在乎了。”流离从空中坠下，倒在雪地里，再站不起来，“他只说，他要用这石中元神对付钟家。可我哪里想到，他筹谋几十年，最后竟把辛逅的元神放在钟小魁身上！”
他的话，不啻晴天惊雷，虽然连天瞳跟钟旭心中已猜到七八分，可一旦得到证实，还是难以支撑。
“如果小魁身体里有另一个元神，我不可能发现不了！”连天瞳尽量冷静下来，看向钟旭，“你也不会！除非……”
“除非我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在新生儿出生的头三个小时之内，将他体内的代表阴性力量的‘恶’抽出，让他‘善’的能量瞬间提升到最高。辛逅作为冥界的创造者，他的元神充满阴性力量，而承载这个元神的肉身里，只要没有与之相呼应的力量，辛逅的元神就会很低调安稳地睡下去。一个睡着的东西，是不会引起注意的。”温晴天朝连天瞳一笑，“十八年前，是我亲手把你儿子接生到这世上来的呀，钟太太。”
他的笑声在越来越密集的雪花里震动，某种压抑太久的情绪爆发出来，把天空都要击碎了。
“带小魁走！”钟旭突然拉住连天瞳，“他的生日还差几天，用缚灵咒先镇住他，我会找出解决的办法！”
可是，不等连天瞳有所行动，孟婆却笑嘻嘻地开口了：“美女们，晚了。这个空间的时间跟外头不一样，要快的多哦！你们看那扇门！”
他们的对话，字字句句都被下头的钟情听得清清楚楚，天生脾性暴烈的他，起身就要跟温晴天拼命。可是，他站起的刹那，手臂突然被钟小魁死死抓住了，他的眼睛涨得血红，嘴里吐出一个字：“门！”
又是门！
众人朝门上一看，刚刚还分立两侧的太阳月亮，居然合在了一点上。
明明十分敞亮的天地，天际四方浮现起一抹边缘发亮的墨黑色，很快如一张飞速铺开的地毯般，朝他们所在的地方汇集而来，刹那间乱云横飞，阴风四起，雪花无踪，如坠漆黑深夜。
“这里，是辛逅与女娲最后一战的无涯天，也是你们钟家，最后存在的地方。”温晴天的声音在风声里飘动，“温氏本盛，如龙在天，钟姓一出，万事不成。这句话，送给你们陪葬。”
６
他又看见那场雪跟那块石头了。
可是，那把狠狠刺下的剑，却没有刺进她的身体里，而是擦过她的身体，深深没入了巨石之中。
她倔强的脸，到现在都不肯屈服。
“女娲，我们两个真的只能有一个存在？”他第一次很认真地问出这个问题。
“你的出现，死亡的发生，让我被我创造造出来的人类质疑，他们不再奉我为神，甚至抱怨乃至耻笑我已经没有能力保护他们。”她秀美的眉毛，紧紧揪起，“我被整个世界否定了。与其如此，不如就此了断。”
“你太骄傲了呀……”他叹息，“都说女娲的心怀像海水一样宽广，可是，女人的心，归根到底也只是一根针。”
“多说无益，你还在等什么？”
“如果我们两个只能有一个存在，你留下吧。”他一字一句道。
她撑起身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但，有条件。你的人类，每一个的生命都必须限制在百年上下。”他说，挂在他脖子上的四颗分别写着“生、死、忘、易”四字的黑色珠子，剔透圆润，映着她思考中的脸，“你的人类，正因为你的宠溺，把不该享有的东西视为理所当然。长生这样不合理的事情，必须由此纠正。”
“如果我不答应呢？”
“你制造多少人类，我就杀多少。我们的战役，永不完结。”
长久的沉默。
“好。从此以后，人类只有百年性命，生死交替，繁衍生息。”
他收回他的剑，这凶悍的武器，在他掌中化成了一捧雪花。
“只有跟你开战的时候，才有机会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他抽走绑住她的锁链，扔在雪地里，转身消失在茫茫雪野中。
胸前的四颗珠子，随着他的步伐，在心口上跳动不止。
从未想过要毁掉你的一切，因为爱你，所以才更想帮你永远守住你创造的世界。
他停在一块万丈悬崖上，他扯下心口上的四颗珠子，挥手撒出。
“主人！”
四颗珠子在空中划出四条长长的黑白相缠的光线，四个人影从交缠的光线里跳了出来，齐齐跪在他的面前。
“有一件重要的事，必须交给你们！”
呜呜的风声，遮盖了一切……
钟小魁突然从地上坐起来，眼珠开始胡乱地转动，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
“小魁！”连天瞳抓住他的手，“你听着，你是钟小魁，钟家最年轻的后裔，除此之外，你不是任何一个人！”
钟小魁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父母。
“老婆，不妥呀。”钟晴警惕地注意着儿子每个细节的变化。
“小魁！你必须清醒一点！”连天瞳用力握住儿子的手，试图将自己的灵力传入他的体内，阻止那个不属于他的元神醒来。
钟小魁看着母亲的脸，一道黑气从他的额头上钻出来，迅速占领了他的左脸——一个蝎形的胎记状印记，从黑气下凸显出来，印在了他的整个左脸颊上！
只是一掌，连天瞳就被自己儿子的力量狠狠击飞出去，若不是钟晴飞身援救，她根本连施法稳住身子的时间都没有。以这样的速度跟力量撞到后头的石头，就算她不是人类，也受不起。
钟旭见状，念咒施法，找出一条细细金丝，龙头龙尾，将钟小魁从头到脚缠了个严严实实。
“嘻嘻，领导，你的龙缠金丝是绑不住他的！”孟婆站在空中，看好戏似的朝地上的人大喊。
话音未落，钟小魁果真低吼一声，那条能绑住世上一切邪灵的龙缠金丝竟融化在他身上，不堪一击。
钟小魁眉头微皱，突然闪身到钟旭背后，手中竟燃起了一个青色火球，朝她的背心推去。钟旭险险避过，衣角被烧掉一块，火球落地，雪地上竟也燃起了一片火海。
钟旭飞身朝空中一跃，钟小魁紧追不放，只见姑侄二人在空中纠缠起来，各种攻击性法术激烈对撞，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个硕大的、火光乱流的光球，各种巨响不绝于耳。
几个回合下来，钟旭的肩膀竟还受了伤。而钟小魁越战越勇，仿佛有使不完的力量。
眼见钟小魁失了本性，钟晴与连天瞳，包括倾城也加入战圈。他们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一天钟家的三个长辈会联手对付自己的孩子。
由于本能，连天瞳出手时，多少有所顾忌。可钟小魁似是杀红了眼，招招都要取他们性命。
那头，温晴天盘腿坐于空中，口中念念由词，脸上竟也生出了同样的蝎印。他念得越快，钟小魁出手就越狠，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