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做,而他也仅仅是有过一秒的动容,就再度转过了头,仿佛从不曾注视过我一般,再度恢复了漠然。我终于体会到为什么说人心的距离最难测,明明近在咫尺的两颗心,此刻我却感觉似相隔了千山万水般遥远,曾经心心相印的默契如今变成了一种无言的苦涩在我们呼吸间蔓延。
仪式结束之后,轩辕帝的遗体被安葬在百里外的皇家园陵,此事算告一段落,只是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在先皇入葬的第三天,接踵而来的就是新皇登基大典。
仪式在宣正大殿举行,为不担误吉时,五更时刻我就在一干宫人侍女的服侍下梳洗着装,其隆重程度不亚于我成亲当日,梳妆完毕,望着铜镜前的华丽女子,头三尺青丝编盘于脑后,簪一支五彩金凤钗,身着一袭明黄锦绣凤袍,优美的身段,衬得淋漓尽致,朱唇不点而赤,皓齿微露,顾盼生辉。这人是我吗?平日里闲散惯了,不想还有这般容姿,这人有了身份果然就不一样,难怪这一屋子的人都看呆了,连我自己都有一些愣神。
“娘娘凤姿神韵,堪比当年的先皇后”为首的老嬷嬷最先回神,朝我俯首一拜,“先皇后?”那不就是轩辕陌璃的母亲,对于这个传说中的神秘女子我还真的挺好奇的,可惜这里没有相机,她的仙姿我恐怕无缘得见了,
“那个……怪老奴多嘴了,时辰不早了,请娘娘移驾宣正殿”我发现先皇后是这个宫里的禁忌,宫人们都谈之色变,她不愿多说,我也不勉强,待宫女为我披上披风就上了辇车,站到宣正殿外,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我还是被壮观的场面镇得说不出话来,望着从殿内延伸到殿外的文武百官,还有成百上宫人侍兵,仿佛已等待我多时,
“太子妃殿下驾到”只听随侍太监一声高过一声宣报,殿外的一干人等纷纷下跪扣拜,“恭迎太子妃进殿”,我深吸了一口气,像在心里演练那般昂首朝殿内走去。眼角略过一张张的脸孔,在前天还是哭丧的脸,此刻哪有半点哀伤,这就是官场中人,不同的场合扮演着不同的角色,相较之下我这个临时演员还是没进入角色--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成为一国之母,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来到这里只是机缘巧合,也许是上天在跟我恶作剧,皇后这个身份也许是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但对我而言,它就像一个枷锁将我束缚在这座牢笼般的皇宫里,捆得我快无法呼吸,我还有机会挣脱吗?
不知不觉走进殿内,抬眼看着殿正前方同样明黄龙袍加身的男子,在这个世界我最亲密的夫君,如今已是这个国度最高权利的主宰着,此刻他正意气风发的等着我的到来,他庄重威严的脸上从我进殿的那一刻就没停止过笑意。
“臣妾扣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按照礼仪官的教导,我走到他的面前,行了宫礼,
“平身”他抬手示意我起身“来福,开始吧”
“太子妃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妃佘氏乃先皇亲赐太子正妻,肃雍德茂,温懿恭淑,品德兼备,堪当一国之母。今朕亲授皇后金銮凤印,与朕同尊,掌管后宫。钦此!’”
“谢陛下隆恩!”我公式化地接过圣旨,看着荀亲自将那顶象征至少后宫权利的凤冠戴在我的头上,起身之际他漂亮的菱唇忽然动了几下,直到他牵着我坐到台阶之上的龙椅旁,我才意识到他在说“朕的皇后,朕的妻”,我揣摩着他的话,也许这个男人是在用他的方式表达他的爱吧,他要我与他一同分享这无尚的权利与荣耀,这江山与天下,坐在他身侧我能清晰的感受,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君王风采,帝王霸气,从现在起他不只是疼我的夫君,还再一国之主。
我与他同坐高台,望着文武百官高声齐喝“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忽然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台下黑压压的阵列中,我一眼就看见了轩辕陌璃,他就像一个发光体,在茫茫人潮之中总是那么耀眼,让人想忽视都难,想不到短短三日,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我们之间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轩辕陌璃与佘小汐,视线模糊之间隐约看到他望过来的眼神里透着绝望与不甘,在葬礼上我都没见他如此的喜形于色,逝者不复见,生者当珍重,我希望他能明白我的心,明白我和同他的父皇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快快乐乐的过一生,也许远离才是最好的方法,只是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再过不了几个月他就要远离京城,到风景秀丽的江南去了,就算他留任宫中我作为皇嫂又有什么借口可以与他相见,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忘了我吧!
**
登基大典后,也许是先前淋雨的原故,如今闲下来我如释重负患上重感冒,并且病来如山倒,这一病竟养了半个月,小鱼说我这是大喜大悲害的病,小妮子这话倒也不为过,好在人年轻,身体素质好,吃了御医开的药,如今也就是浑身无力,没有生气,别的已无大佯,而荀自登基以来,亲力亲为,忙得自顾不暇,我自然也乐得清静。
阳春三月,正是赏花踏青之际,在房内休养了大半月的我也忍不住脚底发痒,奈何荀公务缠身,不可能带我去宫外游玩,退而求其次,我只得去御花园走走,正想着出门,突然有宫人前来传话,说太后娘娘御花园有请。
那个刁钻的老太婆居然会叫人专程来请我?该不会我哪里又惹她不快了吧?我不是个口蜜腹剑之人,可自认还算安分求己,这段时间又卧病在床,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地方让她编排才是,尽管我更偏爱独自赏花,但婆婆相邀,我这做媳妇的也不能不陪,无奈之下只得带上小鱼和几名宫女前去赴约。
☆、第七十三章 别有用心
宫人一路领着我们穿过偏殿来到御花园的牡丹亭前,这个时节处在这个位置的确是赏桃花的绝佳地点,不仅能俯看整个御花园里桃花美景,还能闻到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桃花芬芳。
“启禀太后,皇后娘娘带到”随着太监的通报,我一眼就看到了端坐于亭中央,被众人簇拥的皇太后,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真的命好得让人嫉妒,不仅年纪轻轻就荣登太后的宝座连老天似乎都偏爱她多一些,岁月的痕迹很少显露在她的脸上,难怪能独霸后宫多年。
“小汐见过母后,母后别来无恙”我径直上前朝她盈盈一拜,在一大群宫女太监面前,我这个新任的后宫之主也不能少了气势,
“皇后免礼吧”太后看来此时心情不错,竟然招手唤我到跟前“来来,快让母后好好看看,这段时间你大病初愈,今儿哀家看这院子里桃花开得正艳,就招你来一同欣赏,正好除除晦气”
她眉目带笑,亲切的拉着我的手,坐到她身旁,待我仿若亲身女儿般亲切,如果不是先前见识过她凶狠的一面,我一定会认为她就是一个面慈心善的婆婆,而现在她对我如此热情反到叫我心里越发的不踏实。
“多谢母后挂心,小汐的病已无大碍,今儿也正想着出来透透气,刚好与母后的想法不谋而合”我小心的应承道,心想她不会真是找我来坐陪的吧?我自认还没跟她热络到如此地步,尤其上次的牢狱之灾还是拜她所赐。
“你这小嘴到是越来越甜了,不过哀家瞧着这身子骨却越发显得单薄了,脸都瘦了一大圈,难怪皇上心疼了”太后玩笑似的取笑道,随及又板起脸孔对着我身后的宫人喝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皇后的,皇后有个什么闪失你们这些奴才担待得起吗?”
妈呀,这太后的脸怎么跟六月的天似的,说变就变?果然她话刚说完,就见在场的宫女太监立刻跪倒一片,
“母后息怒,是儿媳自己没照顾自己,不关他们的事”我反射性的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别动不动就拿下人开刀好不好!
“你呀,就是这么心慈手软,怎么统领后宫”太后见我求情,表情跟走马灯似的,突然又笑了起来“好了,都起来吧”,
“放心,母后也就是提醒他们,主子的身体要时刻放在心。不过话说回来,你既为皇家的媳妇,就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责任,为皇室延续血脉可是头等大事,你跟荀儿成亲都这么久了,怎么这肚子还没消息?”看吧,这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这可能是天下婆婆的通病吧,媳妇再好都不及儿子、孙子来得重要,赶情我嫁来她家就专为传宗接代的,可眼下我压根就没想过生孩子的事,可我又不敢明着逆她的意,只得保持沉默。
见我默不支声,太后竟难得没有动怒,而是继续苦口婆心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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