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吧,黄瓜》第90章

“那也就是说，只有十几二十年？”柔悦皱眉，“暝夜可是活了好几百年了，看来这具身体的正主并不是你。”
“我不知道暝夜的过去。”夜勾道，“暝夜也不知道我所经历的一切，除非我们自愿把记忆给对方分享，对方还必须愿意看才行。”
柔悦抬眉：“那也就是说，当你是暝夜的时候，你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有的时候会有一点感觉。”夜勾道，“具体是什么不清楚，必须靠自己的判断。暝夜掌管身体的时候，我就像被困在一个黑暗的小箱子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形态，也对外界也完全没感觉，除非暝夜情绪波动很大，或者黄瓜出现在附近的时候。”
柔悦看了看夜勾，又看了看黄瓜。其实这是他第一次和夜勾接触，几句交谈下来，他发现夜勾并不像黄瓜所说的那样，羞涩又腼腆。
虽然脾气看起来比暝夜要好上不少，但丝毫不见羞涩的模样，说话条理清晰，而且十分冷静，更可怕的是，在暝夜苏醒之后，他几乎处处被暝夜压制，根本没机会了解外界，更不了解黄瓜近期的情况。按理来说，夜勾根本不认识他，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合作，夜勾却和他十分有默契。
“我叫柔悦。”柔悦道。
夜勾脸上丝毫没有惊讶的神情，眼前的这个神兽长的和柔悦极其相似，用脚趾头都猜得出来他们之间必然有联系，柔悦的实力虽然强大，但还没到能和暝夜抗衡的程度，眼前的神兽究竟是怎么回事，夜勾虽然不明白，但也没兴趣去追问，他想知道的是这段时间以来黄瓜的情况。
柔悦自然知晓夜勾想知道什么，反正暝夜一时间还没法出来，他和夜勾两人都需要休息，趁此机会把一切都说清楚了，对大家都有好处。于是柔悦将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夜勾。
“黄瓜对旅馆没有记忆？”夜勾问道，得到了柔悦肯定的答复后，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中的情绪却是有些复杂。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也许黄瓜不记得那晚，反而更好吧。
黄瓜一直以为他和夜勾是同一个人，所以为了他不断地来找暝夜，到最后甚至明知取出妖骨有多危险，却还心甘情愿地为他交出妖骨……尽管之前夜勾对这些事情有所猜测，但当知道一切之后，还是忍不住心痛。
每一次黄瓜来的时候，暝夜的情绪会有所变化，夜勾也是以此来寻找机会突破暝夜的禁锢出现，暝夜虽然有和他说一些关于骊光和妖骨的事，却从不多说和黄瓜是怎么相处。
夜勾想起第一次他终于突破禁锢的时候，是因为黄瓜的眼泪。他和黄瓜一起相处那么久，从来没见黄瓜哭过，就是受再重的伤，生活过的再艰苦，黄瓜也是咬咬牙就过去了，却因为他伤心痛哭。
第二次他掌控身体的时候，是黄瓜为了他而和骊光打赌，在竞技台上陷入了莫大的危险，当时自爆的骊光可以不死，但黄瓜若卷了进去，必然灰飞烟灭。
而这一次，是暝夜取黄瓜妖骨的时候。
如果他是个正常人，如果他只是夜勾，那该多好。他现在应该早就和黄瓜去了胶城，去看黄瓜出生的地方，去和黄瓜过着平静温馨的生活。
可是他也是暝夜，所以他才在这该死的黑塔，所以他才一次又一次地和黄瓜错过，和黄瓜彼此伤害。
“黄瓜说，和一起你去胶城？”夜勾沉默了许久，突然问道。
“嗯，等她和暝夜做完彻底的了断之后。”柔悦道，“我并不知道她要交出妖骨，不然肯定不让她来。她以为暝夜就是你，妖骨也是因为你的原因得到的，欠你的打算现在都还给你。”
尽管知道这件事夜勾其实是无辜的，但柔悦还是残忍地将事实说了出来。一直到现在他还能平静地和夜勾说话，除了得知暝夜和夜勾是两个人外，更多也因为他确认了黄瓜还活着。
如果夜勾和暝夜是同一个人，毫无疑问，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黄瓜一直记挂，然而就算夜勾和暝夜是两个不同的灵魂，他们在同一个身体里，除非有什么意外，否则这辈子都不能摆脱对方。
暝夜是这个身体的正主，夜勾才是那个多余出来的，所以暝夜的实力显然比夜勾强。而暝夜身后有个黑塔，身旁更有一个半妖骊光……这样的夜勾，根本不能给黄瓜幸福，他随时可能变成暝夜要了黄瓜的命，更随时可能背叛黄瓜和骊光离开。
当然，最重要的是，现在黄瓜好不容易才对夜勾死心，趁此机会让黄瓜远离夜勾，去过着平静的生活，才是最适合她的。
夜勾显然也明白这点，静静地看着黄瓜。没了妖骨的黄瓜恢复能力下降了不少，他感觉的出来，黄瓜还活着，只是短暂地陷入昏迷，很快就会醒来，取出妖骨具体对黄瓜的身体伤害究竟有多深，需要黄瓜醒来后进行判断。
夜勾看着黄瓜的脸，恍惚中想起了当初他和黄瓜第一次见面的情形，饿极了想一口把黄瓜吃掉，原来当时无意的本能，铸就了他和黄瓜之后的纠缠不清，而第二次见面，也是他害的黄瓜被冤枉成小偷，是他主动招惹黄瓜的，如果一开始就没有他出现，黄瓜也许会生活得更好。
不用去极乐楼过着危险的生活，不用来黑塔忍受这样的难堪，更不用为了他冒着生命危险取出妖骨。
夜勾突然迷茫了，就像柔悦说的，暝夜才是这具身体的正主，他的身后有黑塔，有千千万万的子民，身旁还有一个深爱的女人。夜勾这个人只是个意外多出来的，具体因为什么原因虽然暝夜不说，但那绝对不是个愉快的过往。小时候他曾拼了命地活下去，那是生存的本能，后来是因为黄瓜，他才拼尽全力对抗暝夜，现在黄瓜交出了妖骨，打算和柔悦离开，也许也打算忘记他夜勾这个人，再也不想和他见面。
那他呢，一直以来黄瓜是他的信念，他不甘心被暝夜取代也是因为黄瓜，当有一天连黄瓜都不要他了，那他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俺这位看似后妈实则亲妈的亲妈宣布，虐黄瓜的部分差不多到此结束了……
黄瓜醒来
房内陷入一片沉寂，柔悦见夜勾不说话，索性闭上眼全心恢复。夜勾坐在黄瓜的身旁，细细地将黄瓜全身上下不断地来回打量。
也许今天之后就没有机会再见面了，他要看的仔细一点，再仔细一点，以后沉沦在身体的深处，不知何年何月，至少，他还记得黄瓜的模样。
就在这时，夜勾和柔悦同时抬头看向门口。有人靠近，脚步急促，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夜勾和柔悦对视了一眼。暝夜正被夜勾压制，没办法感应外界，此时上来的人肯定是来找暝夜的。当听到敲门声后，夜勾面色平静地转头道：“进来。”
门打开，来人却没敢走进来，只在门口候着。
夜勾不清楚这是不是暝夜立的规矩，他看了一眼站门口的人，他并不认识，但他还是走了出去。
柔悦依旧坐着，看着夜勾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和来人交谈了几句。柔悦微微扬眉，夜勾这家伙倒是很会装啊，如果他不是知道真相，恐怕还真以为站在那的是暝夜呢。
片刻之后，门自动关上，夜勾慢慢走进来。
柔悦看了他一眼，没有多问。夜勾却主动说了：“暝夜为了顺利取出黄瓜的妖骨，把黑塔的禁制给撤了。我和那人说了几句，发现这些禁制我居然都会。”
“啊？”柔悦惊讶地看他，“你和暝夜的灵力还有技能是可以互用的？”
“我不清楚。”夜勾道，“但是他会的我一般都会，可能会有细微的差别，我的精神力不如他。”
柔悦点了点头，果然是一个灵魂分裂出来的，夜勾的精神力不如暝夜很正常，但既然如此，也就是说，如果暝夜哪一天真被夜勾取代了，除了骊光之外，黑塔并不会有什么大碍……
柔悦渐渐陷入了沉思，夜勾的视线再一次回到黄瓜身上，见黄瓜渐渐有苏醒的迹象，夜勾起身：“柔悦，黄瓜快醒了。”
柔悦抬头看他：“你有什么话想和她说吗？”
夜勾转头看他：“待会儿我假装是暝夜，你带着黄瓜离开吧。”
柔悦一愣：“你什么意思。”
夜勾抿了抿唇：“既然黄瓜认为我和暝夜是同一个人，那就……让她……”夜勾突然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只要想到黄瓜对他心如死灰，要和柔悦离开，到一个看不见的地方，永远地将他遗忘，他就难受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柔悦看着夜勾痛苦地模样，最终还是点头答应：“好。”
……
黄瓜像是陷入了个恐怖的梦境，光怪陆离，血腥狰狞。像是是在深不见底的悬崖间坠落，风